羅堰這邊是托天祠,另一邊就是鄭家。
鄭家,師傅曾說過,四家中最為強大,野心不小,需要謹慎從事。
如果游龍寨鄭文宏是鄭家子弟,那就不只是野心不小的問題。
幾座山之外,望鄭,鄭家所在。
但此時的橋兵很煩,真煩!
昨夜,火二娘給書信一封,請求見到火迪桃,當面交給她,要確認是她本人。
午時飯后,路過一水塘,祁雁蘭非要在此洗澡。
張三從出發開始,到現在說個不停。
“橋兄,呃,不對,還是少俠吧,說真的,我教你幾招。”
“別一聲不吭,點個頭也算。”
“第一呢,免得被人砍咯。這第二呢,要打的過我女兒,打不過她可能不會要你。”
“你看你,動不動就和人拼命,還是武功不好。”
“不用叫我師傅,啥都不用。”
“要不你告訴我,你師父是誰,我去和他說說也行。”
“…”
邊說還邊比劃…
這種時候,橋兵盼望祁雁蘭恢復正常,特別期盼。
橋兵的沉默,張三開始介紹他會的功夫…
堰頭,沒有大道直達望鄭,既合理又不合理。
合理在于全是山路。
不合理在于,道實在是太小。
羊腸小道,對橋兵來說影響不大,祁雁蘭走得不快。
山鞍處,日頭已不可見。
下山的路,更難走,落腳之處,唯有涼亭。
翌日,天微明。
來路一人飛奔而來。
一襲青衣,身材魁梧,頭發一絲不茍,雖有疲態,但不失風度。
腰懸一把劍,黑色劍鞘,三尺來長。
見到橋邊三人,停了下來。
略一整衣,拱手道:“在下托天祠皇甫宇,請問三位是否見到強向?”
“強向何人?”
“前日送三位過山老者便是。”
“哦,那位老先生啊,送到山西就回去了。”
“之后呢?”
“之后,道不好走,我們走了兩天才到這,天黑到不了山下,不得已住在涼亭。”
張三說著話,腿又在抖。
皇甫宇有些為難。
前日酉時,未見到強向。
找遍整個托天祠,未見人影。
后來了解到送了三人過山。
卞泰一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強向的所作所為還是有所耳聞。
這就有了皇甫宇前來找尋三人。
眼前這三人,老者雖面不改色,但強要忍住的腿抖,逃不過他的眼睛。
書生,靠著箱籠,一臉茫然。
姑娘更是看了一眼就繼續睡覺。
強向的武功,他了解,不至于差到這種地步。
鄭家地盤…
皇甫宇拱手道:“打擾了。”說罷徑直下山。
再說望鄭,原本沿山而建,前方一條河。
后來建橋數座,開始往平原發展。
多年以后,新城數倍于老城。
城市如火如荼,各方勢力入駐,鄭家并未干涉,一直住在老城區。
除了鄭家,其他勢力紛爭不斷,小打小鬧從未間斷。
曾有新來的勢力曾經嘗試過入駐老城,無一不不了了之,在新城找個角落待下。
鄭家說道做到,確實從未涉足過新城。
望鄭幾大勢力排行,鄭家不在其中,只有個別風燭殘年的老人,知道有個鄭家。
當然,幾大勢力是否知道鄭家,是題外話。
沿山往北,山勢逐漸陡峭,怪石嶙峋。風起聲響,無比怪異,被稱為鬼山,亦是望鄭跨河發展的原因之一。
鄭家在此定居之時,即發現鬼山的怪聲,源自峭壁之上的天然洞穴。
經過多年改造,洞穴變為弟子練武之處。
山下原本有一寺廟,隨著城市的發展,逐漸荒廢。
鄭家修葺完善,部分開放。
寺廟,現名沿山寺,人流雖不及全勝時期,也有七八成。
沿山寺西側,紅墻青瓦。
涼亭長廊、庭院樓宇錯落有致。
遠遠望去,猶如鑲嵌其上。
間或各色衣裙穿梭,點綴其間,猶如壁畫。
一丈見方的庭院,皇甫宇在此。
玄衣老者已經見過,南向鏢站發現麻衣人業已傳達。
一聲長嘆,玄衣老者遲遲不來,緩步來到門前。
三丈開外石闌干,下方薄霧重重,深不見底。
老城區,鄭家大院,橋兵在此。
麻衣帶刀!
身后一群人,劍在手,步步為營。
大門未開,守門十來位,站成一排。
“在下橋兵,奉家師巴陽之命,送來令牌,需面見鄭老先生,煩請通報一二。”
橋兵朗聲道。
嗆~~
回答他的是拔劍聲。
左側小門閃出一人,一襲青衣,幾步來到正門。
此人名曰鄭文皮,隨手拔劍。
“什么事?”
祝建白,守門負責人,抱拳道:“回少爺,此人要闖大門。”
橋兵不屑辯解。
來人青衣下擺顏色略變,不是沒換衣服就是快速前來。
來者不善,多說無益。
果然!
“何方鼠輩在此撒野,給我拿下!”
門前十來人紋絲未動。
身后腳步聲密集!
橋兵拔刀在手,右側急閃。
三十來人,團團圍住。
驀然,四人從四個方向突然發難。
兩人躍起,兩人滑步。
橋兵后發先至!
目標正前方,者行即止,一刀揮出。
橋兵只用了三分力道,使命在身,令牌還需送出。
那人滑步不到兩尺,勁風撲面而來。
勁風,無實質,躲或者擋。
顯然,此人不具備抵擋能力。
吹倒在地,才喊出聲來。
身后和兩側自然落空。
“第一次。”
橋兵沉聲道。
或許是明白了什么,三十來人頓了幾息,一擁而上。
裂土分茅!
叮叮當當~~
一圈游走,劍掉了一地。
“第二次!”
橋兵緩緩舉刀。
人都不傻,很快就明白了,此人并非他們能夠對付得了。
至于第二次之后,第三次會發生什么,用腳指頭都想得到。
鄭文皮看得清楚,騎虎難下。
此人硬闖,就憑這些人,無法抵擋。
剛才那看似簡單的兩回合,自己不是對手。
老爹去哪了?
外面的打斗,早已驚動門內的人。
一群人沖了出來,另外有幾人跑向宅子深處。
包圍圈厚了幾層,進攻倒是沒有了。
“這怎么辦?”祝建白悄悄問道。
“靜觀其變,我不信這小子能飛出去。”鄭文皮說道。
隔了半響,鄭文皮忽然提高聲音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包圍圈略一混亂,有人往外,有人往里。
橋兵還是有留手,打斷打折,要么腿,要么胳膊,并未殺人。
慘叫連天!
吱~呀~~
大門開啟。
剛能出人,一中年人跳了出來。
拔劍在手,飛身跳向包圍圈。
“何人在此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