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到了白色應聘者的季節
下午三點，公司辦公室。
“你好。”
“您好。”
“那個，額，你不用緊張的，雖然我是老板，不過現在也就跟你們差不多的年齡。”
的確啊，如果對方是22歲的應屆畢業生的話，自己25歲的確差不多。
“嗯，”被傅小優提醒了一句后，面前的應聘者深呼吸了一口氣。
一身工整的西裝，深褐色的領帶，一頭干練清爽的短發，再加上那雖然緊張，但是卻是帶有一份自信的神情里，嗯，一名非常標準的本科應屆畢業生。
緩緩地將簡歷從公文包里拿出來，遞到了傅小優的面前。
“這是我的簡歷，請您過目。”
“好的。”
接過簡歷后，傅小優快速掃描著上面的信息。
姓名：路人甲，性別：男，年齡：22歲。澤芽市交通大學畢業。…
嗯，非常標準的求職簡歷，再加上因為是重點大學畢業，在本市比較排的上名號的公司里實習過，所以也有著一定的經驗。
從他的自身硬件以及軟件上看，進一些實力比較強大的公司是搓搓有余的了。
“嗯…簡歷非常漂亮。”
“謝謝您的夸獎。”
“那為什么會選擇我們這家公司呢？要知道，我們這家公司的格局可是很小的，以你的實力，在本市的一流乃至二流的公司都是很吃得開的。”
看著傅小優略帶笑意的表情，男子拉了下自己的領帶，好讓自己方便說話。
剩下的，便是拿出渾身解數來應對這次的考驗了。
“我并不這么認為，因為不管是哪家公司都是由小做到大，而且貴公司我也調查過，雖然一直沒有什么起色，但是卻是能夠實現穩定的盈利，所以我覺得，只要招攬一個實力比較過硬的管理的話，本公司不是不能夠飛黃騰達的。”
聽著男子的回答，傅小優始終保持的微笑。
身為老油條，傅小優自然是知道男子本來的意思的，不過就是太過官方，再加上用了一些在網上調查的面試小技巧，比如一開始是貴公司的稱呼，到最后又是變成了本公司，無形之間巧妙的拉進了距離，好讓大部分面試官對自己提高一點印象。（當然，排除不吃這套的）
雖然單看效果微乎其微，但是往往細節才能決定成敗，再小的水滴，在逐漸的積累之后也是能成為一片洼地的。如果是正常的面試官的話，現在應該對他有所好感了。
只可惜，從一開始他就弄錯了。
自己并不是一個合格的面試官，而自己公司也不是走的一個可持續發展的道路，從自己剛剛不過隨便聊的一句話里，便讓他認為是對他自己的一個考驗開始，這已經是注定失敗了。
嘛，不過也沒有哪個高材生會在意過不過這種小公司的面試就是了。
除了不知情的。
“本公司是服務類型的公司，服務質量所要達到的不僅僅是基本指數，魅力指數也是必提升的必要…”
“好了好了，”
在聽他一段喋喋不休的講了許久之后，傅小優擺擺手示意他停下，到底是文科出生，能夠把簡短的一句話擴充成這樣也算是狀元級別的了。
“現在開始正式的面試吧！”
“…哦，”
看著一臉懵逼的青年，顯然剛意識到，現在才是面試的開始，也就是說，從一開始自己就會錯意了，這可是個減分項啊！
對此傅小優不免得搖搖頭，當然，這并不是對他的失望，而是不想讓自己這家公司埋沒了如此“人才”。
“請問~~，”
在傅小優才開口說出兩個字時，對面的年輕人便已經繃緊了神經。
如此認真的樣子，反而讓傅小優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問題說出口。
“…額，你從以前到現在，到底談過幾次戀愛？”
“…”
看著再次懵逼的年輕人，傅小優也是覺得異常的尷尬，畢竟別人是這么認真的來應聘的說。
“幾次，，，戀愛？”
“嗯嗯！”
“那個，”沒想到一開口便問的感情問題，這家公司不簡單啊！
“我，，，談過一次。”
“哦，那現在有女朋友嗎？”
“有，”
“也是你的第一個女朋友？”
“…嗯！”說到這里，年輕人已經有些臉紅起來，顯然，準備了這么充分的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問題。
不過性格倒是不錯，至少沒有奪門而出。
“你很愛她么？曾經有沒有過想要跟她分手的念頭？”
年輕人緊拽著自己的褲腿，臉上也盡是被憋紅的顏色，看起來，還是挺單純的一個小伙子。
“…對不起，經理。這種私事，我可以拒絕回答么？”
“…當然。”雖然我是老板。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在說完這句話后，那名男子便拿著自己的簡歷，深鞠躬了一下后便離開了公司。
傅小優站在門口，朝他揮舞著手臂，待男子的背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后，才回過頭來，看向一眾坐在座位上的員工。
而本公司僅有的三名員工，正在高興的討論著今晚應該吃什么。
“老板，又是來應聘的啊！”看著滿臉可惜的傅小優，黎帆竹率先開口發問。
“嗯。”
“感覺最近來應聘的好多啊！是因為秦音姐發出去的招聘廣告的原因嗎？”
“也不只是，”傅小優搖搖頭后，便開始對黎帆竹這個“小”女孩兒解釋起來。或許會在她以后的生活上有所幫助。
“因為現在正值畢業季，所以現在許多畢業生都涌入市場。”
“但是崗位是固定的，有人找到了工作，有些人便會落榜，長時間找不到工作的話，他們自然也會心里著急。”
“哦！”黎帆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因為現在她正值大二，所以似乎并沒有什么感覺，并且因為現在也有工作，所以…你倒是給我認真聽啊，這是說給你聽的。
“著急的結果，便是有些人便會下調自己的標準，轉而去一些比較小，又或者比較新的公司，邊以此來過度一下，邊積累經驗，好到時候有機會跳槽到大公司去。”
“所以，即使有些小公司運氣好，接到了某些高材生的簡歷，也不過是被當做一時的避風港，一旦有機會，便會離開。”
“當然了，這是個雙贏的過程，如果高材生真的有能力，那么小公司有便機會借此好好發展，達到規模后再提高工資以此留下他。”
“而對于應聘的來說，避風港發展起來固然不錯，這樣就省去跳槽的步驟，再不濟，等撐過這段困難時期后，再跳槽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哦，那我們公司也可以借此好好發展一下嘍？”
“這個嘛，，，我們公司需要的人才比較特殊。”而且也沒想要好好發展，這種工作還是適合默默無聞。
“那這次老板又拒絕人家是為什么呢？是簡歷不行么？”
“不，”傅小優搖搖頭，“簡歷非常漂亮，只不過不是我所要求的而已。”
“也是哦，老板對員工的要求都挺奇怪的。”
“嗯嗯，比如必須至少談過一次戀愛，并且現在的狀態是單身。”
“只是我們這里面，好像除了秦音姐有過戀愛經驗外，我和黎帆竹都沒有啊！那當時我們是怎么進來的？”
癟了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陳云海，傅小優慢悠悠地走到飲水機旁邊，拿起一次性的水杯就往里面灌。
而這個灌字可著實用得好啊，雖然只是下壓接水口這種簡單的動作，但蒼勁有力的動詞，充分體現沒有員工愿意給老板接水，從而只能親自動手的無力感。
“陳云海你呢，能進來是因為充分體會到了比被拒絕還要高等級的傷害，那就是被別人無視，畢竟，愛的反義詞不是恨，恨也是對某人有一定感情后才會產生的，而別人對你，則是沒有感覺。”
“…噗（吐血的聲音）。”
好似一把刀不偏不倚地正中了心臟，被傅小優一針見血的陳云海差點沒背過氣去。好不容易花了差不多兩周的時間才終于要走出被拒絕的陰影，現在又重新烏云密布。
“老…老板，你，，，好狠。啊！”（陳云海卒）
“嗯哼！”
“…”看著一旁已經壯烈的陳云海，黎帆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然后立馬假裝開始工作。
“那，我呢？老板。”
“你~~”
說話的正是秦音乃，雖然在公司里傅小優的地位低下，但是也總歸是老板，能夠跟他硬扛的除了秦音乃外，也沒有其他人了。
“剛剛陳云海不是說了么？因為你有戀愛經驗。”
“誒，是嘛，”秦音乃撫媚一笑，食指慢慢卷起披在肩上的秀發。
“我還以為，老板是因為…那個才把我招進來的呢！”
…什么那個哪個啊，有本事你就把話給我說明了啊喂，這么不清不楚的會被別人誤會的啊！要知道許多八卦就是這么來的。
被秦音乃這個“要問是因為什么呢？我也在找原因呢！”攻擊正紅靶心，傅小優分明能看到陳云海和黎帆竹身后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燒。
“老板，是什么啊？”
“是啊是啊，秦音姐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