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只是向帶無瑕出來看看自己瞎折騰帶來的好處。
趙旋現在有些臉黑。
前一個世界被人說是數碼寶貝,這個世界被以為是文曲星下凡,能不能再扯一點?
買了東西回到向宅子。
宅門前有一青黑衣女子站著,一身簡裝,身材高挑,長發盤在頭上,說不出的鐘靈娟秀。
那清雅的臉蛋,高挑的鼻梁,核桃般的小嘴,還別說,簡直是完美的搭配。
看看趙無瑕,再看看她。
她雖無趙無瑕那么美的令人心神激蕩的容顏,但也稱得上絕世不可多得的尤物。身上有一種素雅的氣質,讓人生不起褻瀆之心,甚至有一種我很渺小、卑微的錯覺。
帶著無瑕走向前去,趙旋問道:“女士可是來尋人的?”
女子上下打量了會趙旋,道:“你是這家屋子的主人?”
“沒錯,女士是來尋親的?”
女子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又與面癱無關,有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質,但又能讓人無法心生厭煩。
“非也,我是來找你的。”
“你認識我?”趙旋微皺眉。
“現在不認識,不代表將來不認識。”
其實趙旋挺不想理她的,長得漂亮又不代表他就要笑臉相迎。
“抱歉,你我素不相識,陌生男子的宅院,你一個女子最好不要亂闖。”
“這天子腳下,公子能夠掌控一城,福澤萬人,手段著實了得,小女子只是好奇這到底是怎樣的奇男子罷了。”
趙旋腳步一頓,瞇著眼打量了她一會,伸手道:“請進吧!”
會客廳,讓無瑕泡了茶,趙旋輕抿一口,直言道:“你是修士?”
“是,也不是!”
“直接說吧!找我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是官家的修士,想讓我立刻放下權利,那我收回那些英靈也不是不可。”
這個神話世界,皇宮里絕對是有修士的。
如果她是官家的人,趙旋只好擦屁股走人了。
女子有些詫異地看著趙旋,說道:“世人都對權利趨之若慕,不知多少人為此爭得頭破血流,沒想到公子說放下就能放下。”
“我本來就只是想找個息腳的地方,看不慣一些行為便做出改變,然后再實踐一下心中所學所想,其實去哪里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女子能看出來,趙旋這句話是真心的,他確實不在意這掌控一方的權利。
“公子大才,你所作所為所想,可是開創了歷朝歷代的先河,功德無量。不過這天下乃是官家的,還請公子適時離去。”女子說道。
適時?
趙旋聽到這個字眼,說道:“放心好了,我沒有歹念。到了時候我自然會離開。”
“我非官家之人,只是天下不可共主,不然生靈涂炭,后患無窮。”女子解釋道。
“原來是個管閑事的。”趙旋嗤笑一聲,差點沒罵人,這女的害他瞎擔心一場。
看女子神情不悅,趙旋道:“這天下本就腐朽透了,皇權的高度集中,百姓的思想被儒家徹底束縛,再進一步,人心失去了自我,歷史由讀書人篡改,儒學成了黨學,還算是盛世嗎?
生靈涂炭?說的好像沒有我,這世道便是不艱,這百姓就是不苦。”
旁邊當侍女的趙無瑕臉色大變,這公子話,簡直大逆不道啊!
見女子神色依然清冷,并無怒顏,
趙旋繼續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天下是少數人爭權奪利的工具,這讀書人口中的盛世,在我看來,依然是鄉紳剝削,百姓貧苦的朝代。”
既然對方不是官家的人,趙旋也不怕離經叛道幾句,反正有人逼上了門,也要跑路了,那就發泄幾句。
過度相信羅漢附魔功,趙旋卻沒能發現,他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
“世人都信仰那些讀書的人,在我看來,讀書人早就失去了脊梁骨,干凈的也就那么幾個。”
趙旋想到了北宋末期,那些讀書人逃到南方,繼續夜夜笙歌,尋歡作樂。
簡直可笑。
古代的盛世,全是吹出來的。
如果說比歷朝更加繁榮就是盛世,那這個詞可真是夠廉價的。
“天道變化,自有定數,人間疾苦,不過是因緣際會,因果循環罷了。”女子平淡道。
“你是想說,有人今天受苦,其實為了償還上一輩子的罪孽,有人今天犯錯,下一世必有報應?”
“因果報應,冥冥中自由天定,若今世積累了功德,下一世必有好報。”
趙旋道:“那么也就是說,這一生壞事做盡,報應也是在下一世。但是我哪里知道下一世的我還是不是我,喝了孟婆湯,忘卻一切,對我來說下一世是苦是福與我何干?
一百張白紙寫著一百個不同的字,當你把這些字重新洗干凈,留下的只是一百張白紙,即便他們不同,但他們都是白紙,你憑什么把他們區別對待?”
趙旋認為,喝了孟婆湯,前世今生便是兩個個體,沒有記憶的靈魂,已經失去了個體的特性。
女子瞬間領會了趙旋的意思,搖頭道:“天地有數,若修今生,來世福報,有何不可?一飲一啄,本該如此。”
趙旋問道:“他還是個孩子,你為什么這么殘忍?”這句話曾經吐槽萬遍,沒想到現在這么好用。
女子:“???”
“嬰兒不應該是天底下最純粹的嗎?女人十月懷胎這么辛苦,為什么要把那些有罪的靈魂投胎到她們肚子里?”
“即便身為人母,腹中胎兒之果報,也是她們因果的一部分罷了。”
“可憐天下父母!她如果知道孩子生來就會受罪,只是因為前世犯錯,她還會生下這個孩子嗎?我想是個母親,都不忍心如此吧?若是天下都是如此,知道自己的孩子命已注定,將來福禍不改,那有福的繼續生,有禍的殘忍墮胎,這天地便亂了吧?”
清冷女子搖了搖頭:“這種情況不會出現,她們無從得知。”
“好好的辯論,你居然耍流氓?”
“事實本是如此。”女子搖頭道。
趙旋氣急。
這就好比辯論場上,你設定一種情況,對方說,這種情況不存在,這還辯論個屁啊!畢竟因果這種東西,講實例肯定講不過,人家一直說天定,根本不和你談道理。
旁邊趙無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無奈,趙旋只能換一個話題。
一杯茶飲干,
趙旋道:“好,咱們談談皇權的問題。如今皇權集中,你可知道,按照趨勢發展又將如何?不出百年,金人南下,讀書人定會跪著把土地讓出去。也不對,我跟你說這個干什么,我真是失了智了。”
趙旋嘀嘀咕咕的,卻不知道,無形中有一種力量在影響著他的情緒。
如果再聊一會,他會無法控制地把心里的東西全抖出來。
剛剛緩下氣的趙無瑕,再次瞪大了眼睛,趙旋這個話要是被圣上聽到,要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