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相約籃球場
黃長江遲疑了片刻，他沒想到，廖凱竟能問出這個問題來。
“‘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夜色寧靜，月光柔美，僧人優雅地敲著門，方能突出意境之幽美，何況用‘敲’字，也能體現出僧人知曉禮數，是一位高雅文士。”黃長江耐心地解釋道。
“老師，按著你的解釋，學生認為‘推’字更好。”
“為什么？”黃長江一愣。
“如果僧人是回自己家門，推便行了，何必要敲，反而顯得做作。何況老師你剛也分析了，這兩句詩的意境突出‘幽靜’的特點，用‘敲’，發出突兀的聲音，不是反而破壞了這種意境么？”
黃長江驚呆了，這是一個普通學生能夠分析到的問題么？
27班所有學生驚呆了，因為他們發現，自己居然聽不懂廖凱在說什么。
“黃老師，現在你可以測驗我了吧？”廖凱平靜地問道。
這還需要測驗嗎？
“不用測驗了，無論你語文考多少分，黃老師都不會覺得意外。”黃長江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接下來是數學老師，他出了兩道剛教過的集合題，廖凱不用紙和筆，憑著心算，立即給出了答案。
這一次，沒有學生搶答，因為他們連題目都還沒有看懂，只有瞪大了眼睛看著廖凱一個人表演。
李慧出的題目最難，她考的是古代中國政治制度問題。
廖凱先給出了答案，然后又分析了答案之外的疑點，和李慧探討起來。
其實，說是在探討，已經是廖凱留有余地，他偶爾聽聽課，就能聽出來李慧的歷史知識僅限于教材范圍內，大概作為一名生活富足的女老師，她并不是對歷史真的有興趣。廖凱和她探討的時候，也盡量不超出教材的知識范圍。
六名老師全部測驗完畢。
所有人達成一個共識，廖凱是天才！
整個測驗的過程十分安靜，窗外落葉可聞。所有人都自覺地安靜地充當聽眾，不敢開口講話，甚至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一片安靜中，廖凱偶爾一瞟，看見了李云彤頂禮膜拜的目光投來，也看見了楊靚驚詫萬分、像見了鬼一樣的眼神。
測驗結束時，廖凱還看見了李慧眼中含著激動的淚水。
廖凱很淡定地坐回凳子上。
卻看見老二在他身旁，睡得很安詳，還流了幾滴哈喇子。
實在是有傷大雅。
好吧，為了明天的籃球賽，他確實練很辛苦。
而且，難得教室里這么安靜。
10月10日，陽光明媚，楓葉飄舞，校園里格外亮麗。
廣播響起：“親愛的同學們，期待已久的、激動人心的，南陵五中第十八屆高一校園籃球比賽今天正式打響，30個班級，30支球隊，究竟誰能夠殺出重圍，奪取最終的冠軍？青春熱血的籃球健兒們，又是誰能夠最終捧回MVP和得分王的獎杯，獲得5000元的獎金？
“讓我們一起拭目以待。
“本次比賽，除了豐厚的獎勵，專業的裁判團隊，最終的決賽將在校體育館內進行，屆時會有專業解說嘉賓，市電視臺全程直播。
“所以，同學們，我們還等什么呢。讓我們一起相約球場，為自己的班級和心目中的籃球英雄加油助威吧。”
籃球場地正面主席臺，各隊的分組形勢和對戰情況已經張貼在巨大的墻面上，墻面的另一半，空缺出的地方，用來填寫每支球隊得分王的得分情況。
A、B、C、D四組，分別有一支種子球隊，30班自然是種子球隊中的一支，剩下的26個班級，隨意打亂分配在四組之中。
27班在D組，這一組的種子球隊是9班。
“9班？9班都有誰啊，憑什么他們是種子球隊！”
老二憤憤不平的聲音的十分洪亮，嚇得廖凱趕緊閃到一邊，周圍那么多人看著呢，他可不愿意像老二那樣，被人當神經病一樣看待。
有的班級還專門準備了宣傳海報，擺放在校園四處。
30班的海報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老二非要擠進去看一眼，廖凱和老大也只有跟著他，生怕老二受刺激過度，要當場發瘋。
現在校園里，處處都是穿著本班球服的學生。說心里話，27班這一身土黃色的球衣真的丑，而且身后時不時還傳來“27班？27班也有籃球隊？”的聲音，讓廖凱覺得穿著這身球衣，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30班的海報格外張揚。七名球員各自擺出造型，每名球員的定妝照下，不但有名字，還特么…有外號：“霹靂手”伏大雷、“擎天柱”劉棟、“紅色閃電”張迅…
秀得廖凱腦殼疼。
心想，你們咋不上天呢，還呆在地球上干嘛？
廖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自己都扛不住，那老二豈不是…要發飆？
果然，人群嘈雜之中，老二嘲諷的聲音最大：“還擎天柱？當打籃球是汽車人變身啊？不好好打球，凈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你是誰啊，你算老幾，也敢嘲笑劉棟！”
“喲，我當是誰呢，27班的，你們聽過27班還有人打籃球嗎？反正我是沒有聽說過。”
圍觀眾人紛紛反擊。
他們并不是30班的學生，但30班是藝體班，全是藝術生和體育生。而這七個人都是籃球特長生，他們的主業就是打籃球，其實力可想而知。
所以都不自覺地幫著這七個人說話。
老二還要爭辯，老大和廖凱趕緊把他拖了出來。
“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氣死我了。這次比賽完后，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李茂然是誰。”老二怒氣未消。
“行行行，你最牛比！”
“我要讓他們跪下來叫我爺爺。”老二不依不饒。
“好好好，叫叫叫…”
中午12：00，高一籃球比賽正式開始。
八場比賽同時開打。
27班也在其中，對陣28班。
火辣辣的太陽那么大，校園里來來往往因為籃球而狂熱的學生那么多，廖凱穿著空蕩蕩的30號球衣，站在空蕩蕩的球場上，卻感覺那么冷。
不是他人冷，而是場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