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各自的心不在焉
從昨天半夜辦理住院，歷經走廊里的點滴，張淑萌她突然不羨慕那些偶像劇里的浪漫橋段，只羨慕產房門外最真摯的感情流露了。
比起那些脫口而出的海誓山盟，產房外更能見證愛情。
護士核對著登記寶寶的信息，她才知道孩子的性別還有體重。
張淑萌有點失望，生的是女兒？她不知道嚴子信或者是公婆聽到嬰兒性別之后，會是什么反應？
這小子信暈倒了，是不是因為聽到嬰兒的性別，受不了，所以暈倒了？
她軟弱地伸手撓了撓頭，安慰著自己不要太敏感了…
她終于可以體會母親說的那句話，生下是女兒眼淚都出來了，怕女兒以后這么痛苦。她多么希望生出來的是個男孩，就無需像自己這般要走過生孩子的這道坎。
在家也閑不住的嚴振海，一會兒坐著，一會兒走著，似乎也在等候這個孩子的到來，不時看著手機，啥時候能得來報喜的電話。
終于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嚴振海滿臉微笑地接聽著電話：“喂？”
“哥，是我，小惠。”
“噢，小惠啊！”雖然不是盼望著的那個電話，但心情倍兒好。
嚴小惠大概是聽聲音都覺得對方很是開心，便問道：“哥，啥好事這么開心啊？”
“哈哈，子信的老婆快生了，我家孫子馬上要出生了，你馬上又要當姑婆了。”
“哎呀，恭喜恭喜，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我聽哥你這聲音就聽得出來。待出院了我就買幾只家雞去你們家，看望一下孩子。”
“好，好。有心了。”
嚴小惠也是個精明的人，趁嚴振海心情好，就順勢問了一些問題。
“哥，是這樣的，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我孫子近期老是咳嗽…”
嚴振海心情很好，很是耐心地詢問了一些癥狀還給與了一些建議。
約十幾分鐘之后，產房的門打開來了，林尚云趕緊站了起來。因為她眼尖地發現護士手中抱著的嬰兒穿著的衣服，很是眼熟。那可是自己親手準備的。
護士朝外喊道：“張淑萌家屬。”
“在，在。”林尚云趕緊迎上前去。
“奶奶還是外婆？麻煩你抱著寶寶就送到新生兒科那邊去檢查，看孩子的各種指標。”
護士將孩子交到林尚云手中。
林尚云很是激動地接過，顫抖著嘴唇問了句：“這寶寶好輕啊，怎么男孩子也這么輕？”
護士看了眼林尚云，笑著說道：“阿姨，你真厲害，一抱就知道嬰兒的性別。她是5斤多的女孩。”
“什么，什么？是女兒？”林尚云懷疑是聽錯了，重復地問了兩次。
護士她也見多了，這樣的長輩，接到孩子都是問性別，知道是女嬰，多數都是烏云密布的臉色。
“是啊，現在女兒才是寶，是父母的貼心棉襖。阿姨，你趕緊抱著孩子去新生兒科那邊檢查吧！產婦還沒有那么快出來，這陪產的爸爸暈過去了，應該也快醒的了。”
護士笑道，眼前的這個老人仿佛是魂都丟了。
“我兒子在里頭暈了？”這讓林尚云更是驚呆了。
“沒關系的，很多做爸爸的在陪產，都被嚇暈了。沒事，等會晃一下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護士朝她點點頭便離開了。
林尚云的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她都沒有聽到一樣。她抱著孩子看著指示牌“新生兒科“走去。
醒來后的嚴子信不停地在幫張淑萌擦汗，他的眼神不知道該飄向何處，這陪產過程的驚駭，還沒有讓他緩過神來。
護士走過來交待，讓張淑萌下床排尿，疼痛的傷口讓她動作十分困難，似乎連坐起來都十分吃力。
嚴子信站在一旁也是呆萌著，不知道該怎么幫忙。
護士實在是看不過去，厲聲說道：“你這怎么當人家丈夫的？你老婆剛生完孩子是非常脆弱的，你這么個大男人就只會站著，你不會扶著她或者把她給抱下來，真是的。“
護士對自己的極度不滿，嚴子信才回過神來，被說得心虛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扶著張淑萌朝洗手間走去。
好幾分鐘后，嚴子信將張淑萌扶回病床上…
張淑萌艱難地爬上床，任何躺著的姿勢都不舒服，傷口真的是太疼了…
她微弱地說著兩個字：“我渴，我渴。”
嚴子信幾乎是俯身，靠近她嘴邊才聽到她說的何話。
嚴子信動作有點緊張，拿著杯子，卻發現她連喝水都困難，沒點力氣坐起來，幸好有吸管，她躺著都可以喝。
此刻的張淑萌都感覺自己像個殘疾人一樣，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罪，這孩子長什么樣，自己連看一眼都沒有看，忍不住干躺著流眼淚。
喝了幾口水，她就讓嚴子信拿開了。
“去看看孩子吧。”張淑萌的聲音依然是很微小。
“嗯。”嚴子信的這個字，仿佛是張淑萌產后聽到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字。
她渴望中的一個吻，一個擁抱，一句“辛苦了，老婆”，一句“我愛你”都沒有。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張淑萌心里很是苦澀，這樣的嚴子信心不在焉，讓她覺得很是陌生。
就因為自己生了個女兒嗎？
她突然感到心好冷，突然很想最愛自己的爸媽，身邊好是清靜。眼淚不爭氣地流著。
走出醫院走廊的嚴子信，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準備給林尚云打電話，卻率先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嚴振海打過來的，肯定是來問孩子生了沒有。
嚴子信清了下嗓子便接聽了電話，嚴振海爽朗的聲音傳了出來：“子信吶，你媽在干什么，打幾個電話都沒有接，這淑萌生了沒有？”
“生了。”嚴子信都感覺沒有勇氣多說一個字。
“呵呵呵，生了就好，生了就好，孩子多少斤啊？長得像誰多一點，要不是天已經黑了，我都想再跑趟醫院，去抱抱我的孫子。”
“爸，我想跟你說件事，萌萌生的是女兒。”
嚴子信知道紙始終都是包不住火的，這事情，他遲早都得知道。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回音，嚴子信接著叫了聲：“爸，我知道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我跟你一樣，現在才緩過神來。其實現在生女兒生男孩都是寶，女兒更聰明，孝順，更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