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哲向天香樓走去后,小伊也立馬小跑著跟了上去。
見兩人都走了,菲絲無奈的跺了跺腳,只好也跟去了。
進了天香樓的大門,杜哲就四處打量。
杜哲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老實說,他很好奇。
入眼的,是一大片紅色的紗幕,那紗幕低垂,將場中的一切罩了起來,卻又不完全阻擋,讓人能隱隱約約的看到紗幕后的人影。
女子的嬌笑聲和的琴瑟聲透過紗幕傳來,空氣中充斥著脂粉味。
那紅紗的入口,站著兩個妖嬈的狐女,她們皮膚白皙,身材火爆。
看見杜哲等人,那兩個狐女立馬露出了笑容,但卻沒有如影視劇中的老鴇一樣上來相迎,只是在遠處笑著。
等杜哲走近時,那兩個狐女伸手幫他們撩開了紅紗。
紅紗后就是大堂,大堂中坐滿了賓客。
在這大堂的中央,是一個圓形的舞臺,舞臺上,一個身穿薄紗的柔媚狐女,正在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臺下的賓客,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女子,每當那女子身上的薄紗因為舞蹈動作而飄起時,臺下就會爆發出一陣叫好的聲音。
大堂中,還有許多狐族侍女端著酒壺菜肴穿梭,為賓客送上食物。
再送食的時候,周圍的賓客會伸出咸豬手,趁機對她們揩油。
那些女子也不氣惱,往往是驚呼一聲,便嬌笑著拍掉對方的手,或者扭身避開。
期間,有些賓客按捺不住,便會起身拉上一個侍女,向2樓走去。
蝕骨的嬌笑,醉人的脂粉味,再加上大廳周圍那朦朧的紅紗,竟然產生了一絲迷幻感,恍如夢境。
一時間,杜哲都呆在了原地。
在這方面,杜哲的見識終歸還是太少了,此時他見到這種場景,難免有些發懵。
相比起杜哲來,旁邊的小伊和菲絲則要好許多。
小伊作為兇神,更荒唐的場景她都見過,這種場面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灑灑水。
菲絲現在是惱怒的狀態,看這一切都帶著批判的眼光。
她此時心里正忿忿不平的咒罵著杜哲,以及在場的所有人。
在這種心理下,菲絲自然也不會發懵。
菲絲見杜哲發懵,便伸出了手,報復一般在杜哲的胳膊上狠狠一擰。
杜哲頓時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扭頭看向菲絲。
菲絲咬牙切齒道:“大偵探,你不是來查案的嗎?怎么不動了?”
杜哲苦笑的搖了搖頭:“別急,我只是在觀察而已。”
菲絲冷笑一聲:“呵,那你觀察到什么東西了嗎?”
杜哲點了點頭:“觀察到了,你們跟我來。”
菲斯一愣,她就隨口一問,沒想到杜哲還真的發現了什么。
杜哲帶著兩人向大廳中走去,走到一處空座旁,杜哲便坐了下來。
菲絲瞪大了眼睛:“杜哲,你到底發現到了什么?”
“你倆先坐下。”杜哲神秘兮兮地對兩人道。
兩女對視一眼,坐了下來。
然后,菲絲便眼巴巴地看著杜哲,等杜哲開口。
誰知,杜哲好像忘了這茬一般,居然在那抱著膀子,看起了場中的表演。
菲絲氣得眉頭直跳,她砰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杜哲扭頭看向她。
菲絲咬牙切齒道:“杜哲,你到底發現了什么?!”
杜哲指了指桌子:“這個座位啊,你難道沒發現嗎?”
“什么?”菲絲一愣,詫異的看向了桌子。
杜哲聳了聳肩:“這個座位,是目前剩余的座位中,視線最好的。”
菲絲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你,你就觀察到了這個?”
杜哲點了點頭:“對呀。”
“杜哲!”菲絲氣得渾身顫抖:“你,你到底記不記得你是為了什么而來的?”
杜哲點頭:“當然記得,查案。”
“那你就觀察些對查案有用的信息,好不好?!”菲絲現在恨不得捶爆杜哲的頭。
杜哲一愣:“我一直都在這么做啊。”
“你胡扯!”菲絲怒道:“我看你就操心怎么挑個好座了!”
杜哲一愣:“可是,我挑個好座位,就是為了方便查案。”
菲絲氣得瞪大了眼睛:“你,你能不能再不要臉點?”
誰知杜哲卻認真道:“我說的是真的,并不是在忽悠你。”
“現在場中的座位,基本已經坐滿了,而進場的客人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用不了多久,剩余的空位就會坐滿。”
“而咱們只有三人,這桌的位置又好,所以說用不了多久,八成會有人來和咱們拼桌。”
說完后,杜哲便不再言語。
“然后呢?”菲絲愣愣地看著杜哲。
杜哲搖了搖頭:“然后你看著好了,到時候你倆乖乖的坐好,不要言語。”
菲絲氣的腦瓜子生疼,殺了杜哲的心都有了。
隨后,杜哲便抱著膀子,在那里看起了演出。
看了一會兒,杜哲仿佛不盡興一般,叫來一個侍女,命那侍女上了幾道小菜,兩壺好酒。
然后,杜哲這廝邊看邊喝了起來,看到精彩處,還跟著周圍的賓客們鼓掌起哄。
看著這一幕,菲絲都快絕望了,她感覺杜哲這貨根本就是來尋歡作樂的!
就在此時,一個目光猥瑣的胖子走了過來,給杜哲一拱手:“這位兄臺,我和我的兩個朋友能否和您搭個桌?只要您讓我搭個座,這酒食錢我全包了。”
杜哲向著胖子望去,卻見這胖子油光滿面,眼睛無神,笑起來很是猥瑣,一看就是個老司機。
杜哲大喜過望:“先生,我看您氣度不凡,您是這里的常客嗎?”
聽杜哲這么問,那胖子有些納悶,他撓了撓頭:“也不算經常來,偶爾偶爾。”
杜哲接著問道:“那你了解這里的姑娘嗎?”
那胖子更加發懵了,杜哲的問題越來越詭異了,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畢竟了解這個字眼太過寬泛,了解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了解呢?
杜哲也發現了自己語氣中的不妥,趕忙胡扯道:“兄臺不要誤會,我們三個是初次來到皇城,來到天香樓也是慕名而來,但是,我們三人對這里的情況是兩眼一抹黑,所以想找個大佬帶帶我們…”
“你們過來搭桌,我們也不要求別的,只要您等下指點我們幾句。”
聽到此話,那胖子立馬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說,都是同道中人,大家互相討論,互相討論。”
隨后,那胖子便滿臉歡喜的將他的另外兩個朋友引了過來。
另外兩人,一個獐頭鼠目身材矮小,一個風度翩翩卻眼神輕浮。
兩人過來后,聽那胖子說了杜哲的要求,他們頓時露出了笑容,如找到了臭味相投的哥們兒一般。
小伊和菲絲對幾人很是厭惡,但是杜哲先前已經交代過了,不讓她們發聲。
于是,她倆扭過了頭,假裝看場上的表演,不和她們搭話。
那三人見小伊和菲絲這樣,還當他倆是被節目吸引,也不在意,反而笑得更猥瑣了。
隨后,杜哲又要來一些酒菜,多要了幾壺好酒,讓他們放心吃,自己買單。
在杜哲的熱情招呼下,幾個人之間迅速熟絡了起來。
喝了幾杯,杜哲見氣氛差不多了,便開口問道:“各位,你們知道這天香樓,最出名的姑娘是誰嗎?”
如果,兇手想把老國王引到天香樓,那么兇手必須尋找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
而且,這女子不但要漂亮,更要出名。
只有她的名氣夠足,兇手才能把老國王引過來。
因此,杜哲決定單刀直入,直接從最出名的頭牌查起。
聽杜哲這么一說,那胖子哈哈一笑,道:“兄臺野心不小啊?”
杜哲笑了笑:“難得過來一次,自然是想開開眼界的。”
那胖子點了點頭認同道:“確實,不過你恐怕要失望而歸了。”
聽到此話,杜哲心中一喜,卻面色不變道:“哦?這是為何?”
胖子開口道:“因為,天香樓最出名的頭牌海瑟薇,染了重病,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有出來見客了。”
杜哲心中一凜,一個星期?等等,老國王就是在一個星期前遇害的。
也就是說,老國王一遇害后,這個海瑟威就不再見客了。
這非常的可疑,難道,這個海瑟薇已經被兇手滅口了嗎 為了繼續探聽消息,杜哲立馬露出了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海瑟薇?你給我詳細說說她。”
胖子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癡迷的神情:“海瑟薇,長相極美,還生得一副好嗓子,唱起歌來就像黃鸝一般。”
“不僅如此,她的舞蹈也是一絕,跳起舞來,就如天上的仙女,我曾有幸見過一次,至今都難以忘卻…”
杜哲咳嗽一聲,問道:“她是什么時候出現在天香樓的?”
胖子微微一愣,想了一下:“也就半年前吧,當時是在花魁大賽上,她橫空出世,一下就打響了名氣…”
杜哲心中一驚,繼續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你可知道她之前是干什么的?”
胖子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海瑟薇小姐的背景極其隱秘,很多人想挖都挖不出來。不過看她的談吐,顯然受過良好的教育,我猜她以前至少是個貴族小姐。”
半年前橫空出世,沒有來歷,受過良好的教育,嗓音和舞蹈還非常的好。
這,這怎么看都像是別人專門安插到天香樓的棋子。
而且更可疑的是,老國王一死,她直接告病,不肯見客。
隨后,杜哲又問道:“那還有其他的頭牌嗎?”
“當然有。”胖子繼續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杜哲聽了一會兒,其他頭牌的來歷都很正常,暫時沒有可疑的地方。
而且,單論名氣而言,海瑟薇完全吊打其他人。
而作為一個國王,出來找女人必然就是找最好的,肯定不會委屈自己。
因此杜哲斷定,如果老國王來過這里的話,那么八成是去找海瑟薇了。
想到此處,杜哲明白了過來,他招來招手,叫過了1個侍女,悄聲道:“你們管事的在哪里?帶我去見他。”
那侍女有些發懵:“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們說就好…”
杜哲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金票,塞到了那侍女手中:“把這個給你們管事的,就說我想見他一面.”
那侍女一愣,低頭看了那金票一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萬金幣!這是一萬金幣的金票!
如此闊綽的出手,讓那侍女知道眼前的這人不是凡人,她不敢怠慢,趕忙將金票塞入了懷中:“先生,您跟我來。”
杜哲點了點頭,回身沖胖子等人告辭:“各位,我先走一步了。”
胖子還以為杜哲是看上了喜歡的姑娘,當即猥瑣的笑道:“兄臺不必客氣,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去吧。”
杜哲也不解釋,點了點頭,拍了拍菲斯和小伊的肩膀,示意兩人跟上。
那侍女帶著3人走向大廳北面的出口走去。
先前那胖子,看到三人離去的方向,頓時震驚得張大了嘴巴:“靠,哥幾個,快看那個人去哪里了?!”
“我靠,去后院了!”
“天啊,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天香樓,分為一樓一院,樓內是普通人消費的場所,而天香樓的后院,則是高端地區。
能進入后院的,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杜哲出手就是一萬金幣,顯然讓那侍女誤會了什么。
杜哲跟隨那侍女,走出了大廳,入目的是一片園林。
小橋流水,花草綠植,空氣清幽。
園林的周圍,還坐落著一座座獨棟的房屋,房屋中隱隱的能聽見琴瑟音樂聲。
那侍女帶著杜哲來到一處房屋前,推開房屋。
屋內,裝飾典雅,與天香樓完全是兩種風格。
那侍女對幾人道:“幾位先在里面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將我們管事的請來。”
杜哲點了點頭。
十多分鐘后,那侍女走了回來,她的身后跟著一個穿著錦袍的狐族婦人。
這婦人略顯老色,但卻風韻猶存,眉目間有些風塵之色。
那婦人看見杜哲,立馬面露笑容,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三位大人。”
杜哲問道:“你就是天香樓主事的嗎?”
那狐族婦人點了點頭:“正是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