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風卷殘云
“你出了學校后，在工地當過小工，餐廳當過服務員，網吧當過網管等等，后來終于積攢一點錢，然后去創業，誰知道屢次失敗，現在的你還負債了幾十萬！”
“你你…你…”王大明像見了鬼一樣看著陳歌。
“我什么我？”陳歌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來干什么，你不是來游玩的，而是來找死，屢次創業失敗，你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懷疑，認為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再加上家人的不理解，朋友的疏遠，愛人的離去，就連上廁所也會遇到沒紙沒水，吃個飯都會吃到蒼蠅，買杯奶茶剛出門就會打掉，嘆口氣都會嗆到…做什么事都做不成，你以為自己被遺棄了，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錯誤，你覺得自己不應該活在世界上，所以，你想今天在云盤山，在這座西紅市最高的山跳下去，對不對？”
陳歌最看不起的就是自我了斷的人，那是沒有責任心，懦弱的表現。
“我…我…”青年臉色蒼白。
他的心里，居然全被看穿了。
這一刻，王大明覺得陳歌就像一個怪物一樣，自己沒什么事能夠瞞得過對方。
“你真能胡扯…”老僧一臉無語地道。
可讓眾人驚訝的一幕出現，王大明臉色巨變一陣，居然承認了：
“大師，你…你算得真對。”
他一下子崩潰了，哪里還有半點陽光的樣子，此刻，青年像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哇啦哇啦地哭了出來，像個孩子，傷心地哭著，不顧形象地哭了。
青年居然哭了！
這個場景，讓周圍的人愕然，他們訝異于青年的反應，更訝異于陳歌的表現。
喧鬧的大街，莫名地寂靜起來，只有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回蕩。
陳歌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是一個可憐人。
表面高高興興的人，心里或許并沒有那么開心，故作自怨自艾的人，其實也沒那么傷心。
這個青年，偽裝得很好，他想體面地走完最后一程，如果沒有意外，沒有遇到陳歌，王大明會像陳歌說的那樣，裝作一個性格開朗的人走上山，然后在絕壁上縱身一躍，完成人生最后，完美的一跳。
幸好遇到了陳歌，他發現終于有一個人懂自己了。
他盡情哭著。
“哭吧，把心中的怨氣，把心中的負能量哭出來，發泄出來，這樣會輕松一點。”陳歌點頭，拍著青年的肩膀，道。
撕心裂肺的哭聲，持續了十多分鐘，青年才慢慢止住哭聲。
“大師，你算得真準，比那些道貌岸然，只會騙人的牛鼻子老道，亦或者偽高僧強太多了，果然說，人不可貌相。”王大明由衷稱贊。
老僧：…
老道：…
這算指桑罵槐嗎？
“那請問，我的前程如何，我的壽命又如何？”王大明知道自己遇到老神仙了，趕緊問。
陳歌定了定神，認真地道：
“你的前程，不可限量，將來成就肯定會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我看到了你將來打了所有看不起你的人的臉，那個棄你而去的女人，也會像一條哈巴狗一樣回來求你原諒，未來的你，香車美女，家庭和睦，錢財在你面前，如同糞土！揚眉吐氣！”
聽到這個話，王大明眼睛一亮，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生氣，有了一絲活下去的勇氣。
“當然了，如果今天你還是執意從云盤山絕壁上一躍而下，那么這些都將成為泡影，你死后，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人們提到你，只會和廢物兩個字聯系在一起，不管你家里人取到了多么大的成就，因為有你的存在，大家都會帶有色眼鏡看待你的家人。”陳歌故作可惜地道。
“你愿意永遠成為別人口中的廢物？”
王大明越聽心中越是起伏。
對，心中有起伏，那才說明人還是活著的。
“你到底是做一個打不死的小強，遇到任何事情都迎難而上，最后站在巔峰，狠狠打臉所有看不起的人，還是說你要就此一躍而下，把最惡的名聲留下，埋葬你以后的榮譽，全部取決于你。”陳歌道。
“我…我真能成功嗎？我真的可以打臉…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嗎？”王大明的眼神里，掛上一絲希翼。
陳歌毫不猶豫地回答：“能！”
“多謝大師指點，我明白了，我相信你！”王大明全身，充滿了陽光，斗志，重新煥發生機。
這不是偽裝起來的，而是真實存在的樣子，陳歌知道，這個人，想通了！！！
他松了一口氣。
“大師，這一卦，多少錢！”王大明問。
陳歌卻搖了搖頭，道：
“我算命，一向看人收費，富人富給，窮人窮付，有的人幾十萬上百萬一卦，而有的人，一文不取，你這個卦，可不止一塊兩塊，至少要數十萬以上。”
“啊？數…數十萬？”青年臉色有些不自在，他沒那么多錢。
“我知道你現在沒錢，可千萬別妄自菲薄，將來數十萬對于你來說，一個屁都算不上。”陳歌頓了頓：
“這樣吧，這錢，我先記著，等將來你發達了，記得給我就行，反正錢什么時候到手也只是時間問題，我不在意。”
“好！”王大明握著拳，重重點頭道。
“將來我若是發達了，一定給大師送來，決不食言。”
“你的人品，我還是相信的。”陳歌笑了笑。
“去吧，去忙你的事業吧，別把時間花在胡思亂想上。”
“謝謝大師！”王大明充滿斗志地走了。
身上，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自信。
這是所有人都能真切感受到的變化。
他身上的精氣神，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之前雖然看著陽光，可是怎么看都覺得怪怪的，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原來我的卦，值幾十萬，這么說…我未來的成就…想想都激動。”王大明邊走邊想。
他剛才可是聽說了，一個開藍色寶馬，一個巨成功的男人，身價也就三萬塊。
這么一想，他更加有信心。
看著充滿信心離開的王大明，陳歌欣慰地點了點頭。
“上仙，這個王大明的命運，和您說的完全不一樣啊，他…”
陳清揚想說，他之前看王大明，就是天生衰一輩子的氣運，根本沒有陳歌說的飛黃騰達，逆襲打臉橋段。
“你沒發覺，他已經改變了嗎？”陳歌道。
劍仙陳清揚定眼一看：“確實，身上的衰氣…消失了七七八八，這是為何！”
“你曾經說過，每個人的未來都可以改變，而且這個世界上也有一個叫做皮格馬利翁效應的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你期望什么，你就會得到什么。”陳歌道。
劍仙意味深長地看著王大明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旁邊的老僧老道看到陳歌自言自語，一臉懵逼地道：
“什么？”
“你自言自語說什么呢？”
陳歌笑了笑：“沒什么。”
兩人疑惑對視，一臉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陳歌的話，王大明會抱著絕望的心情爬到云盤山絕壁，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幸虧遇到了他，要不然就悲劇了。
“其實想想，有時候生活中并不需要多么大的至理，而是需要正能量與鼓勵。”陳歌心想。
他目送王大明離開，回到自己的攤位。
讓陳歌沒有想到的是，他才坐下，居然主動上來了一單生意。
一個胖子，帶著某某公司主管的牌子路過這里，被陳歌吸引，準備過來玩一玩。
“大師，能給我算一卦？”中年油膩男的胖子手捧熱茶，道。
陳歌上下打量了一下客人，道：
“能！”
“那這一卦，需要多少錢？”油膩男微笑著問。
我這么成功，身價至少也要一兩萬吧。
“三百！”陳歌道。
“噗噗…”中年油膩男絕倒。
“才？才三百？”
再不濟，也得一兩千吧，他覺得自己被嚴重低估了。
看到周圍的人投來莫名笑意的神色，中年油膩男臉上掛不住了。
其實他真正的目的不是過來算命，就是想看看自己身價多貴，就像一個游戲，如果身價貴，以后和人聊天也有了吹牛的資本。
“算不算？”陳歌意味深長地看著中年油膩男，道。
“不過我還是聯系你算一下吧，因為…咳咳…”
陳清揚說此人全身冒綠光，這種情況，綠得人發光。
“算！怎么不算？”中年油膩男本來就想過來測試一下自己的身價，沒想到身價這么低，他感覺周圍的人隱隱約約有點看不起他了，如果連三百塊都不舍得拿出來，那大家更加認定他是一個窮鬼，所以為了扳回一成，他下定決心算了。
當然了，這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周圍人其實并沒有看不起他，反而覺得陳歌這一卦忽悠到三百塊，賺大了。
“吶…這是三百塊。”中年油膩男從錢包里拿出三百，遞給陳歌。
陳歌緩緩接過，慢慢裝進包里。
“你是叫李英俊吧。”陳歌道。
“沒錯…”
“家住在濱水小區七幢1203號？”陳歌繼續道。
中年男子點頭。
“你的妻子很漂亮是嗎？”陳歌繼續道。
說到這，李英俊得意地笑了起來。
“還可以！”他嘴上說還可以，不過臉上卻充滿驕傲。
確實，能娶到那個貌美如花的老婆，是李英俊這輩子覺得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如果我是你，現在應該放下手頭工作，立刻回家看一趟，你妻子的溫柔…可不止你一個人看上。”陳歌別有意味地道。
“你…你什么意思？”中年男子聽到后，臉都綠了，蹭的一下站起來，指著陳歌道。
“意思就是，你綠了。”陳歌道。
“你！”中年油膩男更加不淡定。
“別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陳歌擺手。
“最近，你有幾個朋友，什么李榮，什么馬言言，龍小天和你家走得挺近？”
中年油膩男道：
“是啊，那又怎么樣？這能說明什么？”
“你有幾次回家，是不是看到這幾個好兄弟不時幫你家拿快遞，搬東西，特別是龍小天特別熱情，好幾次你下班都看到他幫你家抬新買的飲水機，電視機什么的，還一身熱汗坐在你家休息，因此你還特別感謝他？”陳歌道。
中年油膩男越聽臉色越不好看，本來他沒往那方面想，可從陳歌嘴里說出來，他心里其實有點恐慌了。
“你心中肯定還不信，不過沒關系，現在你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去看看，一定會有意外驚喜，當然了，我覺得你還是叫上七八個兄弟去比較安全，你自己去的話…怕會有血光之災。”陳歌提醒道。
越聽，男子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你算得不對，回來老子肯定砸了你的招牌。”說著，李英俊丟下手里的東西，急匆匆往家里面趕。
邊走還邊打電話叫人…
陳歌看著他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娶妻不能太妖艷，尤其是那種沒震懾力的男人，要不然頭上總會帶點綠。
今天的三卦已經完成，很順利，看了看時間，還早，不過陳歌還是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大師，我也想算一算…”有人道。
“不好意思，一天最多只算三卦，你要誠心算，明兒趕早過來吧。”陳歌歉疚地道。
“啊？多算一卦唄。”那個人不死心。
“實在不好意思。”陳歌再次拒絕，不是他不想算，是他沒有辦法算了。
“他不算我算啊，我算得也挺準。”旁邊的老僧趕緊接嘴。
哪知道人家只是隨便瞥了他一下就不理了。
弄得老僧很尷尬。
陳三卦的招牌，正在成型，今天，陳歌的目的已經達到。
“我說小伙子，你這一天只算三卦，原來是真的啊。”老道還以為陳歌只是打個幌子，搞的其實是饑餓營銷的套路。
“要不然呢？”陳歌笑了笑。
“回見…”
“這小子…還真的是古怪啊。”老道說道。
“他這個饑餓營銷搞得不錯啊，我相信只要給他足夠多的錢，他肯定會算第四卦。”老僧道。
天色尚早，陳歌回到云歌小區，把東西放回家里。
家里面沒有家具電器，而且現在手里面也有點錢了，他準備購置一點東西。
當然了，在這之前，得把下個月的房貸還了。
他把錢存到銀行，還了下個月房貸，剩余的錢，準備買一些家具，還有用得著的東西。
有錢就得花！
至少做飯的東西得有吧。
買完做飯的用具，陳歌很滿意，今天晚上，終于可以吃自己煮的東西了，相比于外面的快餐，他還是喜歡吃自己煮的。
到菜市場買了兩根排骨，一斤瘦肉，再加上白蘿卜，胡蘿卜，香菇，青紅椒等。
“今晚得好好犒勞自己一下，就煮排骨燉蘿卜湯，香菇炒肉，青椒肉絲，再來個蒜泥時蔬！”陳歌想著都流口水。
說到吃，他心急如焚地買完東西，回家煮飯。
噠噠噠…
嗤嗤嗤…
砧板與菜刀的碰撞，高溫與油，菜的交融…菜香味彌漫而出。
三菜一湯！
出鍋！
陳歌把菜飯端到桌子上，心中的成就感不亞于給人算命。
淘到第一桶金的喜悅，該好好慶祝一下。
“喂，你要吃嗎？”陳歌問小黑狗。
“不用！”
黑起看也不看一眼，它覺得地球的飯菜就是毒藥，吃了有害無益。
陳歌聳了聳肩，轉頭看劍仙，他還在運功恢復身體。
“幸苦了！”陳歌道。
隨后，開始風卷殘云一般收拾著桌子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