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忠告

　　“算了哥，今天我們是來陪奶奶玩玩的，何必壞了心情？”姜紅桃勸道。

　　“我說小桃，你就是太心軟了，以后準被人欺負。”男子道。

　　“欺負？什么欺負？”一個滿臉皺紋，頭發花白的慈祥老奶奶過來問。

　　“奶奶，沒什么，就是剛才有個算命先生非要給我算命，還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您放心，大街上這種事多的是，不用放在心上。”姜紅桃笑著道。

　　“算命？”老奶奶昏黃的眼睛忽然一緊。

　　“他說什么了？奶奶右眼從昨晚跳到現在，跳得厲害，你和我說說。”老奶奶道。

　　“沒什么，他就說我今天有血光之災，如果執意怕云盤山的話，會被五步蛇咬，這里可是西紅市，怎么可能有五步蛇？”姜紅桃道。

　　“啊？”聞言，老奶奶可嚇得不輕。

　　老年人最信這種。

　　“那我們回去吧。”

　　“哎喲，奶奶，都什么年代了你還真的迷信？那就是個騙子。”男子道。

　　“真沒事，他還說我會截肢呢…”

　　“不去了不去了，我們回去吧。”老奶奶被嚇到了，連忙擺手道。

　　“奶奶，那就是個神棍，你不用在意他的話，真的。”男子道。

　　“我右眼跳得厲害，感覺要出事，真的，我們回去吧，改天再來。”老奶奶更加害怕，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大。

　　右眼跳災，再加上算命先生一說，她心里恐懼急了。

　　“奶奶，你別信那算命的，這樣吧，等一會下來如果小桃安然無恙，我去砸了他的攤子，讓他不能再招搖撞騙行嗎？”男子惡狠狠地看了陳歌一眼，道。

　　“可是…”

　　“可是什么啊，小桃上大學后，回家的機會可就少了，好不容易出來轉轉，這么回去可惜了。”男子道。

　　“好…好吧。”老奶奶拗不過孫子孫女，只好勉為其難地上去。

　　可眼中，依舊有化不開的憂愁。

　　陳歌回到攤位！

　　旁邊的老道和老僧再次開啟調笑模式。

　　“我說小伙子，你眼光不錯，那小姑娘長得確實水靈。”

　　陳歌哪還有心情聽兩個老鬼閑扯，他腦海一直出現女孩被咬傷，截肢的畫面。

　　一雙腿啊，對于一個人多么重要？這又不是電影，而且他也沒那么冷漠。

　　女孩的態度確實讓人生氣，不過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女孩子，而且當街被個猥瑣的算命先生追著算命，也會有防備心里，也會不信。

　　現在陳歌只能祈禱女孩聽了自己的話后，能當心一點，別被蛇咬就好。

　　旁邊！

　　老道和老僧繼續說教。

　　“不是我說，小伙子，你太沒有經驗了，手段太低劣了，喜歡美女沒錯，誰不喜歡？從你剛才和小女孩的聊天來看，你的功課做得挺不錯，不過你出現了幾處巨大失誤。”老道留著山羊胡，他一邊說話，一邊撫須，還挺有范。

　　“對啊，第一個失誤，你一上去就說出人家的姓名，家庭住址等等，人家第一反應肯定是你在調查她，碰到性格溫柔的會逃，性格不好的，直接打你你信不信？”老僧接嘴。

　　“這種情況要怎么處理呢？摸骨最適合；你可以一臉神秘地說，小姑娘，我們來玩一個游戲敢不敢，把你的手伸出來。”

　　他們兩個不知道是在指教還是在描述心中齷鹺的想法。

　　“等騙到小女孩伸出手，你一邊摸，一邊講出她的信息，等她驚訝地問你為什么會知道時，你再說，摸骨算出來的，你是一個算命先生，這樣一來，既表現出你高深莫測，還好好占了一把便宜，一舉兩得。”老道猥瑣地道。

　　難怪老道和老僧會坐在一起，原來是臭味相投啊。

　　陳歌算是開眼了。

　　“等小姑娘被唬住，你再說她有血光之災，而且血光之災不能說的太明顯，像你這種，就犯了第二大錯誤，說得太清楚了，一來，人家如果沒什么事，這不是擺明了說明算得不準嗎，而來，如果僥幸算中了，人家說是你陷害她的怎么辦？”

　　兩個人的言論，讓陳歌大開眼界。

　　就連口袋里的劍仙也啞然，這里的生物，心機太恐怖了。

　　“對啊，正確的做法，就是說的模棱兩可，你可以說她有血光之災，至于什么血光之災，你可千萬別指出來，朦朦朧朧說一點就夠了，這樣一來，證明你神秘有本事，你想啊，什么是血光之災？擦破點皮算，切菜切到手算…再不濟，來大姨媽也算，如此，她來找你，你也可以狡辯啊。”

　　陳歌像見了神仙一樣看著兩人，好家伙…還真是。

　　“如果她真被唬住，你的機會就來了，想要錢，那就直接讓她出錢，你隨便指點兩下，讓她注意安全就算化解了，如果你需要人，那可以進一步摸骨，隨便編個理由，什么你道行還不行，需要進一步摸骨，摸全身骨，亦或者說你要給她驅邪，全身驅邪，至于怎么驅，就看你的想象了。”老道一臉你懂的的表情。

　　這兩人，明顯是個老司機啊。

　　不，老油條！

　　“像你剛才那樣說，人家會信才怪，小伙子，這行不適合你，還是早點回家，準備去打工算了。”

　　原來是在勸退自己。

　　可我和你們不同，我是真能算出來。

　　陳歌搖了搖頭，也不爭辯，依舊在招攬客人，可惜還是沒有招攬到。

　　同時，他還會看向通往云盤山山頂的路，看那個女孩平安下來了沒有。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云盤山道云觀，出云道長用于制藥的兩條五步蛇逃走了，請各位游客注意安全，看到毒蛇后，請立刻遠離，并且及時告知道云觀的人去處理，再三警告，那種毒蛇狠毒，請各位游客一定要小心注意！”

　　云盤山各處，只要有喇叭的地方，都傳出這則通知。

　　聽到這則通知，陳歌心頭一緊。

　　“真有五步蛇？”陳歌旁邊，老道和老僧臉色微訝。

　　這么巧？

　　不過更巧的還在后頭。

　　“遭了遭了，山上有人被咬了，是個年輕姑娘，被咬到腿，挺嚴重。”

　　很快，有游客從山上帶來了這個消息。

　　“啊？臥槽…這么巧？”

　　“這也太假了吧…”

　　剛才陳歌阻止女孩的時候，旁邊可是有很多同行，還有賣這賣那的小商販聽到的啊，他們剛開始還帶著嘲諷的目光看著陳歌，現在，他們真被震驚了。

　　“走狗屎運了吧！這么準？”

　　“居然被他蒙對了？”

　　“完了完了，真被這小子蒙對了，如果運營起來，以后大家提起云盤山，都會想到云盤山下陳三卦了。”旁邊那個淡然超脫，出塵若仙的老道一臉羨慕地看著陳歌。

　　“是啊，你說他運氣怎么這么好呢？”老僧也挺眼熱。

　　就連他們算命人都不太相信世上有算命這一說，總覺得陳歌運氣不錯。

　　他們打心里覺得陳歌沒那本事，年紀輕輕能有多少能耐？如果世界上真有老神仙，那也絕對不會去一個像陳歌這樣的毛頭小子，那等高人，更不會出現在這云盤山下吃土。

　　“道友，不如這樣吧，我們幫你合理運營一下，火了之后利益同享怎么樣？”他們覺得，陳歌身上有商機。

　　“不了不了…”陳歌斷然拒絕。

　　我和你們能一樣？我是真能算，你們是老神棍。

　　“可惜…”老道覺得可惜。

　　在他心里，認為陳歌這種運氣怕是一輩子都遇不到一次，不能好好把握炒作一番，實在可惜。

　　不久后，大家看到少女被人抬著下山，他哥急忙忙跟著受了傷的妹妹，到也沒去注意陳歌。

　　陳歌遠遠地看著，不去打擾。

　　那少女被送上救護車，揚長而去，周圍的吃瓜群眾對此指指點點，少不了又會成為人們茶余飯后談論的話題。

　　山上出現的事故，再加上陳歌和少女的一番糾纏，確實在這里引起了一小波騷動，可也僅此而已，過了沒半個小時，事情也就恢復平靜。

　　現在擔心那個少女也沒用，事情已經成為定局。

　　他再次拉客。

　　其實有了少女那件事，陳歌也不是沒有好處，他的攤位前，開始有人徘徊，投來好奇的眼光。

　　“多少錢一卦？”有個身穿藍色牛仔，黑色夾克的年輕人男子問。

　　終于有人上門，陳歌高興：

　　“看人收費，窮人窮付，富人負給，看兄弟的面相，怎么也值三千塊。”陳歌嚴肅地道。

　　這是劍仙給他分析的價格。

　　本來青年人還想好奇來上一卦，一聽價格臉都綠了，不悅地道：

　　“三千？你怎么不去搶？想錢想瘋了吧？”

　　說著，年輕男子留給了陳歌一個大大的后腦勺。

　　一聽到價格后，那些躍躍欲試的人打了退堂鼓，三千？在他們眼里，確實有點貴了。

　　哪怕陳歌在后面呼喊不準不要錢也不管事，畢竟三千不是小數目。

　　中午，陳歌草草在周邊商販買了一碗飯吃后，繼續守在攤位前。

　　現在信算命的確實少，生意難做。

　　一下午，陳歌都沒有拉倒一單生意，眼看著就要傍晚了，他準備收工。

　　可想到手上還有兩次算命機會，他想了想，決定用掉一次，剩下一次就留著，這樣一來劍仙不用虛脫。

　　“劍仙，你隨便看一看，看路過的這些人中，那個命薄，那我們就去給哪個算，先把名頭打響再說。”

　　名頭得打出來，名頭打出來了以后，生意會好做許多。

　　“好的上仙。”劍仙聞言，透過口袋感受著路過的人誰最近命運不濟，這種并不需要推演，按陳清揚來說，直覺，看到一臉倒霉相的準沒好事。

　　不得不說，倒霉的還是少數，大多數人最近命數挺正常的，正常人陳歌肯定不能以他們為目標，要不上去說一句：你最近挺好，沒啥事。

　　這根本不震撼，想要讓人記憶深刻，當然得找那些身上會發生大災難的人，陳歌覺得這種算法不錯，一來可以迅速提高名氣，二來如果可以幫助一下對方，那也不錯。

　　“上仙，已經找到了，就是在棉花糖車前買棉花糖的男人，他身上的不詳之氣很濃郁。”陳清揚尋了半天，找了一個最倒霉的。

　　“得，就他了！”陳歌沒有任何懷疑，更沒有猶豫，走到買棉花糖的那個男子旁。

　　這個男子，面色白凈，微胖，帶著一副中度近視眼鏡，白襯衫，西裝褲，一雙噌亮的尖嘴黑皮鞋。

　　看他的樣子，并不像普通的工薪級人士。

　　“這位朋友，有沒有興趣聽我給你算一卦？”陳歌笑著開口。

　　眼鏡男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歌，眉頭以常人看不出的弧度微微一挑。

　　“算命的？可惜我不太信這個，不好意思。”男子溫文爾雅，一看就像受過良好教育。

　　他從周圍也聽到了關于陳歌的一些傳說，最關鍵的不是算得準不準的問題，而是這家伙算一卦，居然要三千塊？剛聽到這個價格時，他只是笑了笑，一卦就要三千？可笑，雖然眼鏡男不缺錢，可那種無來由就丟出去三千的蠢事，他是不會干的。

　　“有些事，不由得你不信。”陳歌輕飄飄說了一句。

　　“你運氣好，今天遇到我，算是賺到了，本來以你這種身份，算一次至少三萬塊的，可現在我決定免費給你算一卦。”

　　三萬？

　　眼鏡男聽了更是搖頭，你到是敢想。

　　“說出來可能你不信，不過既然你遇到了我，我本著救人之心對你說一句，你的不祥之氣很濃。”

　　“不好意思，我相信，命運在自己手上，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所以…這個免費的掛，我不能接受。而且我也堅信我沒事。”眼鏡男溫和地道。

　　看得出，他很有素養。

　　“不，看來你誤會了，我并沒有說你有事，我說的是你那七歲的女兒，你身上的不詳之氣，來至于她。”陳歌道。

　　聽到這話，男子心頭一跳，就連手也抖了一下，他終于忍無可忍，鷹隼一樣的眼睛盯了陳歌一眼，沉著臉道：

　　“你開我玩笑沒關系，可別扯到我的家人。”

　　也虧眼鏡男素質高，要不然早跳起來揍陳歌了。

　　每個人都有逆鱗，而眼鏡男的逆鱗，就是他的家人。

　　“先生，你的棉花糖好了。”賣棉花糖的大娘卷好了三串大大的，像云彩一樣的棉花糖，遞給男子。

　　同時還一個勁給陳歌使眼色，暗示他少說兩句，要不然可能會挨揍，陳歌微微點頭，以示謝意。

　　“謝謝！”

　　男子付錢，拿糖走人，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轉頭板著臉道：

　　“哼，給你一句忠告，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你下次能注意點。”

　　陳歌搖了搖頭：“我也給你一個忠告，不祥纏體，家破人亡，送你一句良言，遇水而停，遇柱止步！”

　　說完，陳歌也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