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不知道自己面對何等恐怖存在,弒神力量,亡靈法師已經一再將它的位置抬高,一高再高,可惜不管如何高估,始終還是低估了這等力量。
虛空突然破碎!如同被打碎了的鏡子般!
“撲通!”
他栽倒在地,不僅被逼出虛空蟲洞,還受了重傷,動彈不得。
一股冰冷的寒意將他籠罩,自從成為亡靈法師以后,這種冰冷的感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不說云白的兇猛攻擊,就是空間破碎下那些空間之力的破壞,都夠他喝一壺的了。
“彭!”
云白不等里奇說話,再次出手,速度極快,幾下子就把亡靈法師的身體擊碎,只留下一顆骷髏頭,對方想要毀滅圣恩城,他自然也不會留手。
“我只是要和你講道理而已,你跑什么?”
講道理!?
云白話語從始至終都沒有起伏,不過現在他的聲音,和剛才的聲音給亡靈法師的感覺完全不同。
剛才的話,就像一只弱小的蟲子祈求著寬恕,現在的聲音,就像一個充滿無數殺孽罪惡的惡魔。
仿佛聽他說每一個字,都是一種煎熬。
“我…我聽…原來您說的這么有道理,只要您放過我,說什么都可以,我不動任何人類的城池,求大人寬恕…”亡靈法師顫抖地道,骷髏腦袋內的靈魂之火搖曳不定,代表著它極大的恐懼。
這人太恐怖了。
“說什么傻話呢!”云白隱隱約約間覺得,他在亡靈生物身上已經找到了講道理的正確方式,他糾正道:“其實我說的也不完全有道理,因為你們亡靈生物要發展,就要新的血液注入,引起戰爭也是理所應當的,本來我也不想介入你們之間的斗爭。”
云白覺得,自己講得太有道理了,不僅顧及到了人類,也照顧到了亡靈生物的感受。
“那大人的意思?”你不介意?莫非你要幫我們?這是亡靈法師的想法,心中在暗中竊喜,松懈了一分。
如果這個擁有弒神之力的少年幫助亡靈生物…或者說只要不插手的話,那亡靈大業必成!
“碰!”亡靈法師剛升起一絲希望,便被捏爆了。
神魂俱滅,死得不能再死。
他很疑惑,說好的講道理呢,不是聊得挺好的嗎,怎么突然就把我滅了?
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玩我?
若還有輪回,里奇一定很郁悶。
“我的道理就是,你不應該打圣恩城的主意,那只白狼也是你搞的鬼吧,這就是對你的懲罰。”云白道。
然后他拍了拍手,走了!也不管天上那個白衣男子。
其實云白已經能夠猜到這件事肯定不簡單,而且蘊含天大的陰謀。
白狼王之所以圍著圣恩城一月,只圍不攻,每天都讓城內居民活在絕望中,可是又不立刻毀滅,就是為了讓他們求援,為了引出這個白衣男子。
將白衣男子變成亡靈生物,或許就是他們其中一個目的,引起魔獸和人類,矮人等戰爭,獲取更多的亡靈墮落者,又是它們的一個目的。
可是,亡靈法師真的就只有這兩個目的?那也敷衍了吧。
云白前世就知道,無論做什么事,上到國家斗爭,下到普通人買菜,都必須要有很多方案,國家就不說了,普通人買菜都會想著,如果今天有排骨,我就買蘿卜,來個蘿卜燉排骨,如果沒有排骨只有肉,那我就買肉,肯定也不買蘿卜了,直接買個配菜來和肉一起做…
亡靈界肯定還有別的動作,別的預謀,別的暗算,甚至自己破壞它們挑起人類和魔獸戰爭的事情都不算什么,在它們整個計劃中,或許微不足道,無傷大雅,因為他被破壞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但是云白卻不打算深究,也懶得去揭秘探索,你有你的天大算盤,我有我的拳頭,你智斗蒼生天下,我不管不理,可是你若是惹到我,我就一拳毀滅你。
就這樣簡單!
就是這么暴力!
也不知道那些自詡為逆天智者的存在知道,天天將自己算計了多少多少強者,布局了多少多少年的大局,以此取得成就引以為傲,洋洋得意時,被這樣粗魯蠻橫的家伙一拳破開所有陰謀詭計時,會不會大罵有辱斯文?大罵某人不懂藝術呢?
當然了,亡靈界的死靈生物們到底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陰謀遍地沒有,到底是否有天大的計劃,可就不得而知了。
以上不過是某個陰謀家自己內心的妄想罷了,到底真不真,誰知道呢!
“大人…”白衣男子驚呆了,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是處于一種懵逼的狀態,他小心翼翼地輕呼。
這…這亡靈生物就這樣被兩三拳打爆了?
太敷衍了吧!
“有什么事嗎?”云白回頭,溫和地道。
“莫非你也要和我說說道理?”
“沒…沒什么事,您說的都有道理。”白衣男子趕緊搖頭,就如撥浪鼓一樣。
這少年太詭異了,殺人不眨眼啊,從剛才毫無征兆滅殺里奇可以看出,這人就是一個喜怒無常的變態,非常危險,要是和他講道理,估計他能把自己也殺了。
本來還想讓少年送他到附近城市療養一下,現在看來,還是不要接近他的好。
萬一這主不高興將自己拍死怎么辦,再說了,萬一他高興了,也把自己拍死怎么辦?
這么強大的存在…白衣男子在心里暗暗祈禱:我祈禱,你就算不是好人,也千萬別是一個壞人啊。
不過再怎么說,這個少年也救了自己,或許他只不過是因為亡靈法師說要滅圣恩城才出手的。
這么說來,至少這個少年隊人類…哪怕部分人類還有牽掛,那就足夠了!
從此可以看出,這個少年,輕易不會對人類出手,想到此處,白衣男子微微放心。
這種可以隨便滅殺十一級死亡生物的存在,哪怕做不成朋友,也千萬別成為敵人。
嗯,白衣男子又在心理分(歪)析(歪)了一陣!
“那不結了…”說完,云白離開了。
殺人不眨眼?
其實在云白眼里,他殺的這些,都算不上人,甚至連活著的生物都算不上,所以他內心才沒有任何不忍。
說句實話,云白對白衣男子也沒有多少好感,從開始到方才,那人都沒有正眼看他一下,更別說理他的死活。
如果自己今天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死了也就死了,那白衣男子絕對不會出手救自己。
事實上也是這樣,白衣男子就沒想過要去管云白,更別說救了。
要不是看在白衣男子來此是為了圣恩城,以他的惡劣態度,云白絕對不會給他半分面子。
處理了亡靈法師里奇,還有亡靈生物赫爾左德,圣恩城應該可以安穩一段時間了。
云白在夜下迅速奔行,說來也奇怪,剛才的天氣還詭異莫測,陰晴不定,這會到還不錯,烏云消失無蹤,唯有大如玉盤的皓月懸掛空中。
呼吸著夜里清涼的味道,他沒過多久,就回到了圣恩城前,幾個跳躍化作虛影沒入城中。
雖然已是深夜,可是城內的人大多數還沒有睡覺,白天魔狼的警告,讓他們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心。
這仿佛就像中了死亡預言一樣,要讓人崩潰!
一雙雙眼睛里,充斥著擔憂。
男默女淚,以此形容,再適合不過。
此時此刻,他們誰也不會想到,云白已經把圣恩城的危機給解除了,就算他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所以他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哪怕是艾琳娜。
他在城中,找了一個僻靜的石殿屋頂仰面躺下,這座廢棄的石殿,是他這段時間經常來的地方,這里莫名地給他一種安全感,似乎有東西在撫慰他,或許…是因為安靜吧!
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喜歡安靜的地方!
寂靜之地,給他最大的安慰。
圣恩城建筑,大多數由白色巨石修建,磅礴大氣。
大殿雕塑,長廊街頭,很少能夠見到木材,全都是石頭。
這建筑風格,完全是西方建筑類型,只不過更加霸氣,威嚴,精美!
仰望著星空,繁星點點,月光如素,不多時,他便沉入夢想。
第二天清晨!
圣恩城的所有居民都早早起來,男子一臉沉重,默默擦拭著自己的武器,女子一臉哀愁,給自己的男人披上盔甲,戰衣。
他們準備誓死一戰!
不過這一戰…兇多吉少!
天微微亮,無數戰士,魔法師已經聚集在城墻上,望向遠處,一排排黑色的樹影直沖云霄。
那樹影,宛如深淵一樣,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又如一頭黑色惡獸一樣,匍匐在哪里,等待獵殺獵物。
他們知道,當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圣恩城時,會有無數恐怖的魔獸從哪里沖出,將他們殺死,吃掉他們。
圣恩城,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肅殺之氣。
這里,沒有了往日的喧囂,熱鬧,嘈雜的繁華。
安靜!
很安靜!
城外,黑暗大森林里,每傳出一陣魔獸咆哮道,都會讓一陣心驚。
是不是魔獸要進攻了?
不過令他們失望的是,那好像只是普通獸吼,并不是魔獸發動進攻的信號。
旭日東升,太陽從魔獸森林慢慢爬起,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圣恩城城墻上時,這里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魔法師們已經準備念咒,準備發動雷霆一擊,戰士們不由地拔出了自己武器,寒芒閃閃!
緊握手中武器,準備隨時出擊。
有人氣息都變得粗重起來,眼中出現一抹瘋狂!
寧靜,城墻上的人非常寧靜!
安靜,魔獸森林那里非常安靜!
不過這并不能讓圣恩城的人松懈,因為這種安靜,他們遇到過很多次!
這是戰爭前的靜!
越是靜,越是會有一場空前慘烈的戰斗。
有人頭上的汗珠已經從頭盔下,額頭上流下,一直順著臉頰流到他順理得很精美的絡腮胡上,再滴滴答答落地。
弓弩連弩一觸即發,魔法威能一碰即放,戰士們就等一聲“殺”字拔刀沖殺。
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戰斗,可是魔獸森林回應這些人的只有靜,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魔獸來遲了?過了十幾分鐘后,有人心里疑惑!
過了一個小時后,眾人心里在想:魔獸該不會不知道第一縷陽光已經照耀在圣恩城很久了吧?他們不知道時間?
過了兩個小時以后:這魔獸,怎么還不來?是忘記了今天要攻城嗎?
過了四個小時:還來不來?忽悠我們呢?再不來回家吃飯了!
過了六個小時以后:那可惡的魔獸,真會嚇唬人。
不會不來了吧?
“噢,該死的魔獸,真不講信用。”
“可惡,都已經中午了,還不來,我都餓了。”
城墻上,那肅殺氣息已經漸漸減弱,有不滿被放了鴿子的,也有慶幸魔獸終究沒有前來攻城的。
他們沒有離開,依然嚴陣以待,中午飯都是在城墻上對付的。
雖然度過了一個早上的安全時期,讓眾人松了一口氣,可是這種長時間的折磨也讓人吃不消。
你說你來就來啊,來個痛快的,好好戰斗一場,死就死了,也沒多大點事。
可是你這說來,又一直不來,是怎么回事?玩我們呢!
他們內心一直飽受煎熬。
中午,當頭陽光落下,云白才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全身骨頭,再站起,確定沒人的情況下,從高高的殿堂屋頂跳下,穩穩落在小巷內。
施施然走向城中的繁華大街。
餓了,該吃飯了!
度過早上的嚴肅和哀傷,現在城中漸漸有了生氣。
至少城內居民會相互交流了,雖然還達不到隨便開玩笑的那種無憂生活。
“老板,我要肉!奶!”云白坐下,高興地道。
舒舒服服睡了一個懶覺,起床時吃幾斤烤肉,再喝一大杯獸奶,人生一大快事!
想想都舒服!
想到這里,云白心花怒放。
“碰!”
伙計一句話也不說,拿了一小碗質量不怎么好的肉,還有一小瓶獸奶放在云白面前。
與其說放,還不如說是砸!
獸肉有好幾塊都差點掉出來,至于獸奶,更是很多都撒了出來。
這位伙計態度實在太差了,一臉不耐煩,動作是那么的無禮和不屑。
昨天自己在這吃飯,肉都是大塊大塊的精品,獸奶也是一大瓶,管夠,伙計態度也挺好的,今天咋回事?
難道是因為聽說魔獸要來攻城不敢出去采購瘦肉和獸奶,所以分量不足了?
可是也不對啊。
云白看到,鄰桌其他人獸肉和獸奶分量都很足,甚至比平時的足,舉目望去,餐館內獸肉和獸奶都挺多的,不像是缺貨啊。
而且看伙計對其他人,甚至對以往他們不屑一顧,認為是野蠻人的半獸人態度都很好。
為什么對我態度這么差?我招你惹你了?
云白回憶,自己好像也沒惹到這些人啊?
我可是你們的英雄,至于這么對我嗎。
“伙計,你知道我飯量大,這點根本不夠我吃,要不你再給我加點?”云白開口了。
沒辦法,為了吃肉!
“沒有!”伙計一臉不耐煩,冷冷地道。
就在他大吼沒有的時候,鄰桌有人叫加肉,伙計居然帶著一臉笑容,小跑著給那人加了一大碗肉,還有一壺好酒。
“為什么他加就有,我加就沒有?你這是針對我!”云白眉頭一皺。
這是針對我吧,為什么呢?
我沒惹你們任何一個吧。
伙計斜著眼瞟了云白一眼,語氣很是看不起地說:“這里所有人要吃多少肉都有,要喝多少酒和奶都有,而且通通免費,就你沒有!”
這話讓云白一怔。
“因為我們這里的肉和酒是給勇士吃的,而不是懦夫。”
說到懦夫時,他有意無意間看了云白一眼。
就算再傻,他也知道,這是在說自己。
懦夫?我什么時候成為懦夫了?我可是幫你們殺了白狼王,還有那亡靈法師里奇,甚至亡靈巨龍赫爾左德,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你們的恩人,是你們的英雄,你們就這樣對待你們的恩人?
還說我是懦夫!
這話差點讓云白氣炸。
嗯,也就他認為自己境界高,不和這些人一般見識,要不然早一巴掌拍翻了。
我怎么就是懦夫了?
云白很想大聲問出來。
“我說伙計,你就別和他說這話了,一個油滑的軟弱家伙根本不值得動氣。”鄰桌一個矮人說話了。
這不就是昨天在自己旁邊吹牛吹上天的那個矮人和侏儒嗎?
我怎么就油滑了?我怎么就懦夫了?你給我說清楚!
云白很不解地凝視。
不過在眾人眼里,這就成了尷尬,不說話就成了默認。
“一個普通人類而已,真上了戰場也沒有多大用處,逃跑躲起來也是應該的。”那個侏儒接話。
“喜寶,我的朋友,你是在為這個懦弱狡猾的人類開脫嗎?有沒有實力那是次要的,可是戰爭來臨時逃走躲起來,那可不是勇士的行為。”矮人對侏儒道。
這個矮人叫喜寶?
很熟悉,不過云白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