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當局者迷
“原來如此，不過高先生務必要謹慎，免得到時候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了解到高子正他們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姜尚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不舒服。
一場針對整個隆興府各大家族的布局，直到聞仲派人來提醒他，他才知道始末，這讓他有種不安感。
這種可以算是決定他們這一方勢力命運的大事，他居然算是最后知道的人！
仿佛事情與他有些脫節了，他的權力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流逝。
所幸發現得早，勢力也正處于初始階段，有的是時間來調整。
按下心中的不滿，姜尚臉上帶著期許，看著高子正。
“主公盡管放心，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到時候還得黃將軍與聞先生他們多多配合，才能一擊盡全功！”
高子正斬釘截鐵地對姜尚保證道。
“既然如此，那姜某就看高先生妙手施為了！”
姜尚笑著說道，仿佛不經意般問道：“對了，高先生，最近我忙著訪賢一事，對政務有些疏忽了。
待會兒勞煩高先生將最近政務的情況大體說一說，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數。”
“喏，主公不問，這些事我也要對主公匯報的。”
高子正朝姜尚拱了拱手，然后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抽出一封寫好的文書，再度走到姜尚面前。
“主公，這就是署衙內這些時日所做的事情，因主公一直在外忙碌，所以很多事來不及匯報，只能錄于紙上，以供主公查閱。”
高子正將文書雙手呈遞給姜尚，然后特意解釋了一句。
姜尚心中對高子正的印象又有了一定的改觀，但抓緊手中權力的心思，卻再沒有變過。
目光在這文書上仔細打量著，一行行文字反應出的情況，迅速在姜尚腦海中形成畫面，幫助姜尚建立現在隆興府的大體情形。
而高子正也確實會察言觀色，看到姜尚的目光在哪一條文字上停頓過久，立刻就為姜尚介紹起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兩個時辰。
合上文書，姜尚對高子正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辛苦高先生了，隆興府能夠這么快就恢復生產，諸位都功不可沒！”
姜尚目光掃向署衙內的官吏，對著他們贊道。
誰知這些官吏聞言，下意識地看向了高子正。
高子正見狀，臉色一變，心中發苦。
由于姜尚很少來署衙，所以關于隆興府政務基本都是高子正和孟還真在管。
其中高子正為人圓滑，處事老練，遠比孟還真那臭脾氣更受一眾官吏的擁護。
所以不知不覺地，這些官吏就開始以高子正馬首是瞻。
以致于習慣成自然，今日姜尚在場，他們也下意識地看向了高子正，等待他拿主意。
“主公，治政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又有何功績可言！
倒是主公，身為一府之主，一方勢力之首，卻在起始之初就開始怠政，以此態度，請恕孟某妄言，公非人主之相！”
孟還真看樣子是積累了一肚子怨氣，逮到姜尚就開噴。
如此一來，倒將高子正解了圍。
“孟先生教訓得是，前段時間隆興府人才奇缺，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四處訪賢。
看來凡事均過猶不及，這教訓姜某謹記在心。
以后我上午就在署衙處理政務，下午再去巡查地方，或是訪賢，或是檢閱麾下軍隊。
必不讓今日之事重演，還請孟先生多多督促于我。”
姜尚虛心納諫，順勢就定下了規矩。
“主公若真能如此行事，是隆興府闔府之福。”
孟還真臉上的憤慨消失無蹤，又恢復成那張死人臉。
高子正在一旁悄悄擦了擦汗水，然后才對著姜尚說道：“以后有主公坐鎮署衙，我們也就有了主心骨了！”
其他官吏見狀，不管內心如何想，此刻卻紛紛附和起來。
一時間，這署衙內看起來一團和氣。
“那諸位繼續辦公，我再看看之前的檔案。”
姜尚揮了揮手，讓諸位官吏坐下。
然后他走進了自己在署衙的書房，開始翻看起詳細的記錄來。
“高先生不用管我，對付那些有異心的大小家族重要，你先去處理那邊的事。
我就隨意翻翻，盡量做到心中有數。”
高子正還準備跟著，卻被姜尚打發了回去。
看著書房內撂起的一大堆文書，姜尚干脆坐在了書桌前。
得益于修行的效果，姜尚此番看起這些文書來，已經能做到一目十行，且過目不忘。
快速翻看起這些文書后，姜尚對高子正和孟還真的能力算是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單看他們處理隆興府的事務，無不是因地制宜，又能兼顧各方利益，高子正和孟還真治理這隆興府，綽綽有余。
署衙內，在姜尚翻看文書的時候，高子正心有余悸地走到孟還真的位置邊，對著他說道：“多謝孟兄解圍，否則我真的不好下臺了。”
“行的正，坐的直！少做那些蠅營狗茍的事，又哪來這些擔心。”
孟還真埋頭批改著公文，口中卻對高子正勸說道。
“你說得輕巧，主公之前不管事，你又要做鐵面無私的孟大人，我再不出手將這大大小小的官吏擰成一股繩。
一盤散沙之下，別說興盛隆興府，這署衙能不能正常運作都是問題。”
高子正有些感慨地說道。
“主公既然決定管事了，你那些動作該收斂的就收斂些，不要讓主公忌憚你，否則遲早要出事的。”
孟還真合上那卷公文，然后鄭重地提醒道。
“你這黑面神都能明白的道理，我難道會不知道？
放心，我又不是那戀權之人。
若不是前段時間實在沒辦法，我也不至于走這一步棋。”
高子正說完之后，轉身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開始拿起筆，若無其事地在一份公文上批注起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孟還真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高子正，決定以后多留意一下高子正的動向，免得他行差就錯，最終萬劫不復。
時間悄然流逝，華燈初上之時，姜尚才從書房走出來。
此刻大大小小的官吏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署衙內就剩下孟還真及高子正在整理著文書。
“兩位先生辛苦，早些回去歇著吧。”
姜尚看著兩人跟前厚厚的一疊文書，有些感動。
“多謝主公體恤，我們把今日之事匯總后就散衙。”
高子正將今日之事謄寫了一遍，然后呈給姜尚。
“能遇高先生、孟先生還有徐先生，是姜某三生之幸！
姜某發誓，此生定不負三位先生，也希望三位先生不要負我！
倘若真有成事那天，我希望我們的君臣佳話能流傳萬世。”
姜尚拍了拍高子正的肩膀，有些感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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