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一怔,隨即一臉古怪之色,不知道這群被困于地牢,還未被處決的焚香谷俘虜,想要玩什么花招。
隨后他又繼續批閱折子,淡然道:“帶她去血云殿偏殿等候,本座稍后便到。”
“是!”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陳景親自去執行楚明交代的命令去了。
如果宗主真的對燕虹姑娘有意思,自己提前在燕虹姑娘面前混個臉熟,博得一點好感,總歸是沒有壞處。
沐浴之后,一身淡紅綾羅碎花裙的燕虹,俏生生的站在血云殿偏殿,最終等了大約半個時辰,處理完公務的楚明這才姍姍而至。
聞著燕虹身上淡淡的花香,看著她那清麗秀美的面龐,楚明不由心神一蕩,淡笑道:
“今日燕虹姑娘主動請求成為本座的侍寢丫鬟,可是令本座大吃一驚!”
燕虹臉色謙卑,無平日半分傲色,躬身道:
“小女子在地牢聽聞宗門被滅,想必宋宗主不日就會處理掉我們這群俘虜,故主動請求前來侍奉宋宗主左右,只希望宋宗主能放我師弟師妹們一條生路。”
楚明笑道:“焚香谷身為正道支柱,號令群雄,如今其被滅門的消息,你可信?”
燕虹嘆道:“原本是不信的,但一路走來盡是討論焚香谷被滅一事,小女子還不值得宋宗主如此大費周折地欺瞞,所以如今不得不信!”
楚明來到紅梨花木椅前,悠然入座,笑道:
“燕虹姑娘與你師兄李洵是青梅竹馬,自幼一顆心便放在了他的身上,既然已經有了心上人,又何必作賤自己,去侍奉與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呢?”
燕虹心中一驚,自己喜歡師兄李洵一事,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宋問天又是從何處得知?難不成他有看穿人心的神通?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燕虹神情自若,淡淡道:
“自身的恩怨情仇,又怎能和十幾位師弟師妹們的性命相比?只要宋宗主放過他們,燕虹的一切都是您的。”
楚明笑著搖搖頭,落在燕虹身上的目光多了幾絲異樣,微笑道:
“燕虹姑娘天姿絕色,被譽為焚香谷第一美人,而且修煉刻苦,年紀輕輕便是少陽境巔峰,與那李洵并稱焚香谷雙驕。
此外燕虹姑娘更是有著菩薩心腸,為救師弟師妹們,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眼光差了點,那李洵驕縱自大,更是在意皮肉相,被青云門的陸雪琪所迷,對一直常隨身邊的紅顏知己視而不見,漠不關心。
然而燕洵姑娘一直傾心于他,著實令宋某費解。”
燕虹心間一顫,閉上眼,許久眼分,強制鎮定道:“李洵師兄,他還好吧?”
“他死了,如今墳頭草應該有半尺高了吧!”楚明微微嘆道。
燕虹聞言癱坐在地,哀莫大于心死,悲聲道:“是因為我,宋宗主才取走師兄性命的嗎?”
你這問得也太直白了吧,讓我該怎么回答才好?
楚明先是一愣,隨即起身,長笑道:“燕虹姑娘太高看自己了,我對你有好感不假,但僅限于欣賞而已,你師兄的死與你無關。
此外宋某做事向來是力求斬草除根,以免日后給自己徒增煩惱,所以包括你在內的所有焚香谷俘虜,必會處決。你求我也無助于事!
不過,看在燕虹姑娘的面上,我會給焚香谷弟子一個體面的死法,也不會讓人凌辱他們的尸身,你大可安心而去!”
他可是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絕對不能喜好女色這個弱點,不然今天是燕虹,明天來個李虹,后天來個趙虹,那誰頂的住?
楚明想了想,還是干脆弄死得了,絕對不能開以美色誘惑求他辦事這個先河!
“陳景,賜酒!”
不一會兒,陳景便端來一杯用青玉酒杯盛放,墨綠色,有奇異香味的毒酒。
“此毒酒有致幻作用,會讓人在幻覺中無知無覺而死,燕虹姑娘,請吧!”
楚明一揮手,陳景躬身而下,將酒盤遞至燕虹面前,本來今天陳景以為能和路全看到香艷的一幕,沒想到宗主還是選擇了辣手摧花。
燕虹端起酒杯,凄然一笑,道:“希望宋宗主不要忘記對燕虹的承諾。”
說罷,便仰頭將毒酒一飲而盡。
既然宋問天已經下定決心要斬草除根,任她說得天花亂墜,也只是白費口舌,還不如痛快一點,臨死前給自己保留一點尊嚴和體面。
看著地上燕虹的尸身,楚明輕嘆一聲,隨后便對陳景命令道:
“地牢中的焚香谷弟子一并賜下毒酒處死,然后再把他們的尸體和燕虹姑娘的一起焚化掉。
這件事要在你的親自監督下完成,明白了嗎?”
楚明平靜的話語中帶著絲絲凌厲,陳景心中凜然,連聲道是。
煉血堂弟子多有修行旁門左道之術,焚香谷的十幾名俘虜修為不俗,是上好的煉尸材料,若任其埋在土中,恐怕第二天其就會成為一座空墳。
中原東南方有一座大山,高聳入云,不見峰頂,故被當地人稱作云中山。
三百年前有一名喚太元宗的修真門派立教于此,云中山遂改名為太元山。
太元山山陽處有一座小城,名為廣康城,七年前天魔門之亂興起,漸漸席卷神州大地,廣康城所在的州郡亦不例外。
因廣康城有太元宗的庇護,在這動蕩不安的年代,反而成為一處世外桃源,吸引著方圓百里的權貴平民前來避難。
原本空蕩的廣康城一下子變得擁擠不堪,城中混亂的治安更是讓當地衙門頗為頭痛。
有誰知道,這樣一處世外桃源之地,居然是天魔門總堂所在,城中各大排得上號的勢力均已被天魔門暗中控制!
而太元山上的太元宗,更是慘遭滅門,只留下十幾名傀儡長老弟子拋頭露面,外出交際,以掩飾宗門巨變,避免正道生疑。
城主府,地下暗牢最底層。
一位體表多有蛇蟲咬噬的傷痕,皮膚因毒液侵蝕而腐爛不堪,面容全毀的赤身女子癱臥在骯臟的地板上,口中不時發出微弱的申吟聲。
腳步聲突然在陰冷寂靜的底層暗牢中響起,兩名黑衣天魔衛來到該女子的牢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