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狐人祭祀的困惑
距離奧神隕落已經過去七天時間。
環世界，狐人大陸。
曾經統治所有狐人，掌控所有民眾的宗教正在快速崩塌，傳教士們早已停止世間行走，迷茫又不知所措，祭祀們更是惶恐不可終，躲在自己的小房間里，害怕面對烏央央的教眾，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這件事。
只有毗鄰天人居住區的村鎮好一些，他們這些年與名為“人類”的天人多有接觸，思想和大陸深處的部族國度已經不太一樣了。
天人的權威在他們心中已經瓦解，不再像宗教宣傳的那樣，高高在上又神圣不可侵犯。
這些村鎮的狐人知道，天人也是人，和他們一樣有七六，一樣需要吃飯喝水，一樣被殺就會死。
他們還知道，天人和狐人能夠誕下后代，優秀的狐人更是可以申請進入天人社會，成為新的天人。
因為這是已經發生的事，是他們親眼所見的事。
最初降臨之地，村子里的白上祭祀猶豫幾天之后，還是選擇來到天人的居住區，申請和入籍的女兒通訊，向她了解一些天人們對奧神隕落這件事的看法。
坐在窄小的通訊室，股貼在板凳上，一條狐尾不安地晃了晃去，白上祭祀等待著自己的通訊請求接通。
對方同意了通訊請求，全息通訊系統開始工作。
很快，一個年輕貌美的白發狐娘半出現在白上祭祀面前。
“果然是老爸你啊，我就想怎么會有來自調查團的通訊請求。”名為白上吹雪的狐娘掃了一眼有些緊張的自家老爹，“那么，老爸你是要問關于七天前的事的嗎？”
“對對對，吹雪，天人對奧神隕落是什么看法？”白上祭祀有些緊張地問道。
“奧神隕落…你們是用這個詞描述那件事的嗎？”白上吹雪沒有立刻回答，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
“吹雪，回答我的問題。”
白上吹雪無所謂地擺擺手，說：“別著急別著急，那并不是什么大事啦。我反倒是對老家那邊的局勢很感興趣，老爸你和我詳細說說唄。”
“吹雪，我知道你已經不再信仰奧神，可…可奧神信仰畢竟關于整個狐人一族，如果不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狐人一族就危險了！”
白上吹雪撐著臉頰，半睜著眼看向自家老爸，說：“才不是狐人一族危險，而是神官們危險了吧？神官們會失去權力，世俗勢力會反撲的，我說的沒錯吧？”
“…”白上祭祀試圖讓自己威嚴起來，想拿出為父親的權威。
可問題是，白上吹雪作為最初的一批被帶到人類社會接受教育的狐人，早就磨掉了曾經的宗教信仰，對祭祀完全無感，根本不會懼怕自己的父親。
而且和其他成年狐人不同，白上吹雪以兒童的份進入人類社會，在狐人國度塑造到一半的三觀被暴力碾碎，并以極高的速度轉變成了正常人類的三觀。
可以說，現在的白上吹雪與其說是狐人，倒不如說是一位披著狐人外衣的人類。
思想和內在完完全全就是人類的形狀了。
現在再看自家老爸，白上吹雪就有一種看落后時代的原始人的感覺。
“不想承認嗎？”白了自家老爸一眼，白上吹雪道，“那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這邊的消息為好，為了你們好。”
“…好，我承認，再這樣下去，神官們都危險了。”白上祭祀無奈，只能承認這一事實。
“這就對了。再和我說一說最近老家那邊的局勢吧，我回頭好和觀眾們聊這個話題。”白上吹雪頓時變得高興起來，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白上祭祀很迷茫，他聽不懂白上吹雪說的是什么意思，疑惑地說：“觀眾？聊這個話題？”
“不用在意不用在意，這是我的工作噠。”白上吹雪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你還是快點說說吧。”
長嘆一聲，白上祭祀緩緩開口：“好，那就先說說教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白上祭祀將神官內部傳遞的消息，以及世界局勢都告訴了自己的女兒。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白上吹雪很高興，這樣她就有足夠的第一手消息，有足夠的談資了。
神有些低落，白上祭祀有氣無力地問：“吹雪，天人的看法呢？”
“這個啊，唔，怎么說呢，稍微有些復雜。”白上吹雪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我還是先說一說我目前的工作吧。”
在白上祭祀不解的眼神中，白上吹雪拍了拍口，自豪地說：“我，白上吹雪，拿到聯合政府的公民資格后，又能過自己的努力進入了蓋亞機關。雖然我現在還是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員，可我依然是所有狐人中混得最好的，其他人都不如我。
“可不要小看蓋亞機關，之前蓋亞機關已經是聯合政府的決策機構之一，現在更是成為凌駕于聯合政府之上，成為唯一的管理機構。
“前幾天的恒星更替，也就是你所說的奧神隕落，其實就是我們蓋亞機關的神的手筆，那兩位大人清理掉了一個不安定因素，現在整個環世界都是我們的了。”
“神？”白上祭祀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單詞，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單詞，“天人也信仰神？”
說話被打斷，白上吹雪不滿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警告道：“不要隨便插嘴！”
被這么一瞪，白上祭祀有些畏懼地縮了縮。
哼了一聲，白上吹雪解釋道：“我們蓋亞機關的神和宗教那種虛構出來的神不一樣，他們不僅真實存在，而且還是我們蓋亞機關的最高領導者，據說兩位神平時會生活在普通人中間，走在街上偶爾還能碰到。”
白上祭祀本想反駁奧神是存在的，不是虛構的，可轉念一想，奧神都隕落了，它是不是真正存在的神已經不重要了。
而聽到白上吹雪說到后面，說神生活在普通人中間，走街上還能碰到，白上祭祀頓時瞪大了雙眼。
什么鬼！？天人的神其實是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