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人心不古
天荒老人呢喃道:“小子，命只能你自己扛。若非你幫過老夫的乖徒兒，今天的事，老夫也許會和他們一樣作壁上觀。唉，人情這東西，無論過了多久，總是需要償還的。”
林肅昏昏沉沉中仿佛聽到了什么“作壁上觀”“償還”之類的聲音，兩簇火融合在一起，慢慢地化作血色火焰，充滿了整個心臟。
可奇怪的是，那火焰便是只停在絳宮，其余的地方一概不燒。
咚！咚！
心臟跳動強勁有力，在林肅感知不到過程中，光幕中天魔弒仙真經的熟練度正在節節攀升。林肅原本嫌棄這門功法太詭譎沒去修煉，可功法自己就運轉了，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熟練度正在增長。
關注從林肅轉移到凌風身上，后者就遭了殃。各種魔道、朝廷的絕巔手段齊出，就是想從凌風這兒得到天魔弒仙真經的秘笈。
遺跡意志灌頂的功法無法強行剝離，可要是其他來源的就另當別論了。許多人都清楚，遺跡中，凌風大概也是十分驚艷的得到了一門大約是鎮宗功法級別的秘笈，可絕對沒有得到那本驚艷絕倫的天魔弒仙真經。
所以，這本功法只能是在其他地方得到。
蕭不離親自出手，使用搜魂大法強行搜索凌風的魂魄，但是，他發現凌風的魂魄中竟缺失了一段記憶，估計就連他也說不清天魔弒仙真經到底是怎么來的。
鬼尊等人各種酷刑花樣百出，但結局只有一個。凌風只知道如何修煉天魔弒仙真經，卻不知秘笈和來源，這讓在場的絕巔都是沉默了。
“蕭不離，以你的手段，能否將一個人的記憶抹去一部分？”羅天的眼神炯炯有神地瞪著蕭不離。
“很難，但并非不能。”說完，蕭不離反應過來，“你在懷疑我？”
羅天道:“你說呢？”
“普天之下，能將搜魂大法施展的天衣無縫的，唯有噬魂教的人。你又是第一個接觸凌風，并且對他施展過搜魂大法的人，我很懷疑你得到了他腦海中關于天魔弒仙真經的秘笈，卻又抹了去。”
蕭不離臉唰的一下就黑了。噬魂教的搜魂大法的確是有如此功效，可卻不是他下的手。羅天空口污蔑，讓他很不爽。
鬼尊不嫌事大，說道:“蕭不離，你的搜魂大法確實有抹去記憶的本事，百余年前，我曾和你的師尊論道，他親自展示過這一招。”
蕭不離哼道:“老夫沒有抹去他的記憶，也沒有獲得天魔弒仙真經，言盡于此。”
氣氛一時尷尬了，血魔道人和蛇神也都有些意動。蕭不離得到了天魔弒仙真經卻據為己有，于理不合，要是他們這個時候不插手，這一身傷就算白受了。
“蕭不離，將天魔弒仙真經謄抄出來，這事咱們好聚好散，要是真到了最后一步，后果很難預料。”蛇神陰惻惻地說:“畢竟你蕭不離不是羅隱。”
這話已經說的很透明，要是蕭不離不肯交出天魔弒仙真經，唯有開戰。
蕭不離的眼神陰鷙下來，恣意地笑道:“臭蟲，憑你也敢和老夫呲牙咧嘴？狠話我就撂在這兒，秘笈老夫沒拿，要打盡管來。其他人老夫不知，動手，你必死。”
蛇神陰狠的目光中有幾分尷尬，他無疑是眾多絕巔中最弱的一位。蛇神教的功法不足以培養出一位絕巔，這是魔道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他修煉的功法一部分出自蛇神教，一部分則是其他門派的功法融合而成，饒是如此，也絕對沒有上升的空間。
蛇神教好不容易出了一名絕巔，正是春風得意之時，要是折在此，蛇神教以后可就寸步難行了。
這其中不僅有絕巔隕落的原因，更因為蛇神教中有了一門足以讓人突破成絕巔的功法。坐擁絕世神功，卻沒有相應的實力，這是武林的大忌。
如果蛇神就此身隕，很多門派很多人都會樂意咬上一口。
太傅司馬禪和太師司太臣對視了一瞬，各自暗嘆了一口氣，要是能打起來，這場戲就真的好看了。
眾人并不會因為這些事就放過凌風，甚至蕭不離，他們也不會輕易讓對方“蒙混過關”。事關天下第一秘笈，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心口一縷火滲出，天荒老人情不自禁地向后跳了一步，這一縷火并未對林肅造成什么傷害，急忙召來混沌。
于凌風身上沒有得到秘密的絕巔，聽說林肅這兒又出了問題，于是聯袂過來查探。
混沌這會兒不敢上手，于是只是近距離查了查，就搖頭道:“活不成了，頂多十天，就會成為一抔骨灰。”
“十天？”蕭不離和羅天皆是皺眉疑惑，問:“少林達摩祖師何等偉人，都逃不過三日焚燒，他如何能挨過十日？”
混沌不由嗤笑，“那人何等驚艷絕倫，你以為羅隱能和他相提并論？”
說的也是，那人可是天下第一人。羅隱的手段雖還不錯，但要和那人比較，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羅天感嘆道:“如此，太傅、太師還是早做打算，此人乃朝廷之人，你知道魔宗素來不喜歡朝廷鷹犬，還是早些弄走，以免臟了魔宗的地方。”
若是林肅還清醒，肯定也是一番感慨。心中還有一絲希望時，他是多么搶手，可聽到混沌的結論，卻又推了又推，哪一個都不肯接手。
司馬禪和司太臣相視，旋即無奈道:“林肅雖是御林軍左統領，卻也是曾經的。他既然能應天魔宗晚輩的邀請來圍殺羅隱，和魔宗的關系想必也不差，還是留在魔宗比較適宜。”
雙方皆推辭，沒人肯認領林肅。
天荒老人嘆氣道:“交給老夫吧。他和老夫的徒兒有恩，既然你們都不愿意，就隨老夫到邙荒山。”
這個決斷沒人反對，魔宗和朝廷的人恨不得把人弄走。林肅體內的火就是定時炸彈，保不齊爆發了能把絕巔弄的灰頭土臉。
絕巔也是極其忌憚。
天荒老人雙手凝聚真氣隔絕火焰的焚燒速度，將林肅放入馬車中。天荒老人就對司馬禪和司太臣兩人拱手道:“太傅、太師，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二人也是拱手，“前輩慢走，我們二人也于這些時日返回京城。”
馬車慢慢離開了天魔宗，眾人的心思全都聚集在凌風和蕭不離身上，如果天魔弒仙真經沒有下落，蕭不離的處境就十分堪憂。
甚至攝魂，也是變相軟禁在天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