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金龍的怒而纏繞下,佛像慢慢崩潰,最后化作金芒。巨蟒摩呼羅迦仰起頭,大口一吸,漫天金光盡皆入了它的胃。
風一吹,八種奇異的虛影就消散了去。
林肅噙著一抹笑容,道:“圓空大師,第二招了,你的天佛降世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悍,我很期待你的第三招。”
圓空不喜不悲,伸出手,一尊法相就出現在他身后。
身紫金色,五髻冠其項,右手持金剛寶劍,左手托青蓮花,花中一卷金剛般若經卷,座下白獅子。
“文殊菩薩法相…”林肅的眼神凝重了幾分。文殊菩薩貴為佛門的四大菩薩之一,圓空凝聚了這一尊法相,驚訝之余,更多的是忌憚。
以圓空的實力施展文殊菩薩法相,威力豈是小和尚的三腳貓功夫可以媲美,若是不謹慎,只怕法相一出手,立即就能震碎他的軀體。
遠在數十里外的張元義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居然能破碎如來神掌你佛像,逼的圓空和尚施展法相,的確是驚才絕艷,只可惜絕巔的法相不是那么容易接下,他太自信了。”
身旁的老人卻另有一番見解,“自信是好事,起碼有自信的本事。我不認為他毫無招架之力,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釋放過法相,你難道認為他就這么束手就擒?”
“當然不會。”張元義搖頭,“他很頑強,甚至有些頑固,也能經常創造奇跡,可是半步絕巔和絕巔的差距卻是無法彌補的。我是過來人,我知道兩者的差距有多大,天壤云泥,溪流江海。”
老人道:“他從不會輕視對手,因為不管對手有何種本事,他總能留一手以備不時之需。現在下結論未免太草率,如果他們贏,林肅之名就該響徹大周王朝了。”
張元義瞥了瞥山的另一側,深以為然,“是啊,憑體魄勝覺空,恐怕過不了多久,龍榜就會重新排名。”
林肅嚴陣以待,龍象法相施展出來,如同烈焰焚燒一般,半龍半象踏空而來,停在他的身旁,太陽照耀下,龍象仿佛鍍了一層級金似的,純潔的仿佛神國中飛出的神獸。
無數氣劍于半空林立,嗡嗡作響,蕩漾著同一種頻率的曲調。
九顆劍丸同時環繞林肅身旁,組成一套簡易的劍陣。
“這就是你全部的實力了嗎?”圓空輕喃,那金剛寶劍突兀地吮吸天地靈氣,座下白獅吼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文殊菩薩的左手青蓮花中的金剛般若經飛起,無風經卷自開,無數金光古字從經卷中竄出,朝龍象法相而去。
“老衲的最后一招只在黃泉魔宗那位身上用過,雖不曾屠魔,卻傷的他數十年不敢露面。”簡單的陳述令林肅心底升起了一陣寒意,黃泉魔宗的那一位,想必是黃泉魔宗未曾出面的宗主。
兩位絕巔高手對戰,旗鼓相當是大家伙心里的界限。到了絕巔,縱使再強也是有限度的,兩個絕巔之間沒有可能一見面就秒殺對方,這種想法不現實。
黃泉魔宗宗主活躍于七十年前,那時候他的風頭一時無兩,就是絕情魔宗那位也不敢輕易招惹,可見他的實力絕不簡單。
可卻在和圓空交手時重創,可想而知,圓空的這一招何等威力,這是他的必殺技。
鏗!鏗!
一股音爆隨之響起,明奉左顧右盼尋找音爆的來源,這種聲音同兩種金屬撞擊的聲音相似,可這附近并沒有其他人交手。
普準指了指擂臺上的林肅,“在那兒,那股聲音是從他的骨頭中響起的,大約在施展一種秘術。”
一股震蕩的真氣席卷整個擂臺,林肅烏黑深邃的眼睛里充斥著洶涌地戰意。輕輕的向前踏了一步,整個擂臺四分五裂,腳下的青石碎成齏粉,隨風飄散。
“來吧!”林肅怒吼一聲,仿佛化身上古兇獸,四肢百骸充斥著源源不斷的力量,沖著還在蓄力的圓空咆哮。
圓空微微一笑,就在他的笑容凝固間,文殊菩薩法相高高抬起金剛寶劍,重重地斬下。
“渡盡世間妖邪,九重浮屠劍。”
龍象奔襲。
林肅的眼眸中燃起的是不曾磨滅的火光,他啐了一口,黃龍狂飛,曾經至強的降龍十八掌再度現身,這一掌迎著文殊菩薩法相而去,卷著天上的光輝朝圓空拍去。
普準退了一步,普陀等人皆是倒退三步,明奉幾乎讓這一陣罡風吹飛,覺空及時出手才幫他穩住了身形。
周遭的建筑都遭了殃,無數蛛網般的裂縫蔓延了整座寶塔,頃刻間,兩座寶塔就坍塌成廢墟,一些不明真相的小和尚前來查看,結果見到諸多高僧在此,就悻悻的退了下去。
塵煙散去,文殊菩薩法相的金剛寶劍砍碎了防御驚人的龍象法相,這一劍落在林肅的左肩,幾乎將他的整條胳膊都切下來。
而林肅的手掌則印在了圓空的胸膛,那一層光膜的護體罡氣碎的七零八落。
“他接下了。”那名替林肅助陣的老人說道。
張元義笑了笑,往蒼穹上一撇,白云飄飄,“沒錯,他接下了圓空和尚的三招。”
覺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圓空的腳上,如果他沒有看錯,太師祖的腳步似乎退了一步。
圓空嘆氣散了文殊菩薩法相,道:“三招已過,你贏了。”
林肅拱手,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若是圓空大師再多一招,林某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圓空看著大口吞食丹藥的林肅,說道:“你的實力確實可圈可點,但也僅此而已。你有接近半步絕巔的功力,手段層出不窮,要是半步絕巔的高手不留神,說不定都可能栽在你手上。希望下次再上少林的時候,你不會借著外力幫你撐腰。”
普濟手指快速地在林肅左肩膀的幾個穴道上點了幾下,頓時流血的速度就慢了幾分,一把金瘡藥撒在傷口處,微弱的功力渡入林肅的體內。
運功療傷,待胳膊結成血痂,林肅就站起來,朝少林的某個地方望去,空嘆了口氣,“師尊,走吧,今日該見的人都見了,沒有遺憾了。”
點了點頭,普濟朝少林的某個地方重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徒兒不孝,不能再照顧你了。”
他看向普準等人,長長的嘆了口氣,最終什么也沒說,兩人同時走下山。
山是少室山,寺是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