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條件

　　圓空笑容慈祥卻又有那么一絲嘲弄，“林閣主，你的算盤未免打的太精了。老衲讓你上少室山已是網開一面，你居然還有這般癡心妄想。”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林肅笑道:“林某突然想到這個成語，此時倒也襯景。圓空大師，尊你是少林前輩稱你一句大師，并不意味著晚輩就任人宰割。抹去少林通緝的痕跡，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

　　圓空身旁的小和尚哈哈笑道:“師弟，你說話可真有趣，莫非兩個人上少林就讓你有了底氣？少林貴為天下正宗，莫說憑你一人，就是絕巔也不敢口出狂言。”

　　“天下正宗？曾經是吧。”林肅說道:“小和尚，你到底還是道行太淺，縱使修煉出千手觀音法相，依然如此，坐井觀天，井底之蛙。”

　　“你…”

　　小和尚還欲嘲諷幾句，卻讓圓空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后者打著哈哈道:“難怪你如此底氣敢上少林，原來是有備而來，不錯，有長進。可是，似乎還不夠。”

　　“我認為夠了。”

　　普準等人都不知二人打的什么啞迷，夠了沒夠是什么意思，稀里糊涂的。

　　圓空道:“少林為何會成為正道魁首，因為少林的底蘊深厚。如龍虎道宗出了一個絕巔高手張元義，地位飛躍，幾乎能和巔峰時期的龍蛇幫分庭抗禮，少林的絕巔，可不止老衲一人。”

　　溫辟邪這才鄭重了許多，少林有絕巔，意料之中，至尊榜榜首就是眼前的這位圓空大師。可少林還有第二位絕巔，聞所未聞，只怕天下知道此事的人也并不多。

　　“老師傅么？我打賭，他不會助紂為虐。”林肅笑著聳肩道。

　　圓空道:“為了少林，也許他會嘗試著出手。”

　　林肅笑而不語。

　　圓空又道:“少林除了老衲之外，還有不少高手。”

　　“高手雖多，愿意幫你的有幾個？”林肅的目光瞥向一旁的普準等人，方丈包括四大院首座皆是閉目默念心經。

　　圓空嘆了口氣，“似乎總是讓你占得先機，老衲并無半分勝算。”

　　林肅微微笑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圓空大師，你該好好反省一下，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的原因在哪里。你的這位弟子，奪了林某絳宮一枚舍利子，卻依舊只是如此，真讓人失望。”

　　氣氛驟然凝固，針尖對麥芒。

　　圓空卻陡的一笑，“氣氛不太融洽，真是罪過。林肅，你要少林消除通緝，此事還需要你親自動手，老衲指派三人，若是你都能贏，此事不在話下，若是輸了，也無妨，在鎮魔塔待足十年。”

　　眾人紛紛對林肅投去目光，普準也是微微搖頭，示意林肅不要答應。他和林肅雖沒有師徒之情，卻是和普濟有多年同門之誼，單憑這一條，也絕不會見死不救。

　　聞言，林肅噗嗤一下笑出聲，“圓空大師，是你的算盤打的太精了吧。少林的通緝只是胡亂抹黑，以一個本不存在的罪名來和林某打賭，怎么也說不過去。還有，林某方才說了，抹除通緝，并不是在和你打商量，你都忘了嗎？”

　　少室山外一股氣勢壓迫而來，少林眾人都感覺到了這股壓迫感，沒錯，是絕巔，還有一位半步絕巔。

　　此時，他們才知道林肅上少林的底氣在哪里，有著一名絕巔和一位半步絕巔，確實有著和少林談判交涉的資格。

　　“龍虎道宗張元義，拜見圓空大師。”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絕巔！

　　圓空微微撇過頭，八十里外的一座高山之巔，張元義慢條斯理地執禮，輕輕的一拜，“看來我剛才感應的并沒有錯，的確是龍虎道宗張元義，能請他來給你撐腰確實很了不起，可另一位…老衲似乎有點陌生。”

　　張元義的身旁，站著一位削瘦老人，顴骨高隆，眼睛凹進眼眶很深，老眼昏花的樣子，可他的實力卻也是不容小覷的，半步絕巔，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方巨擘，足以笑傲群雄。

　　“一位隱世不出的老人，不見得天下有實力的人你都認識。”林肅朝那山上的二人拱拱手，笑著對圓空道:“圓空大師，不妨考慮一下剛才的提議。”

　　“你放肆！”小和尚氣急敗壞地說:“林肅，少林于外人就是龍潭虎穴，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莫以為少林會妥協和你講條件。”

　　林肅輕輕搖頭，“圓空大師，你的這徒弟…腦子，不太精明，真想不到堂堂絕巔，怎會收這么一位愚鈍蠢昧的徒弟。”

　　“你…”小和尚就對圓空道:“師尊，此子在挑釁少林的威嚴，徒兒懇求師尊…”

　　“恬噪。”圓空大師說道:“說你愚鈍都是輕的，愚不可及。”

　　小和尚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很是精彩。這么多年來，他還是頭一回被師父批評的那么重。

　　林肅道:“小和尚似乎未入世，愚昧無知也并非不可原諒。打賭，總是需要足夠分量的賭注，一口空話，林某也能抹去，何必少林多費手腳。小和尚，盜竊秘笈本是無的放矢，若少林繼續污蔑，那林某只能反擊，公布易筋經于天下，也許很不錯呢。”

　　“你敢。”小和尚咬牙切齒地道。易筋經乃少林秘傳功法，只有歷代方丈及少數幾人才有資格修煉，他要是敢公布，少林絕不會放過他。

　　“很天真的威脅。”林肅搖搖頭，卻是不再說話了。

　　小和尚氣急敗壞，和林肅嘬牙花子就是最失敗的選擇，他能贏林肅的，也許只有在佛經、佛理上才能有幾分勝算。

　　“你的條件是？”圓空大師問。

　　林肅悠哉游哉地豎起第一根手指，“第一，釋放在鎮魔塔中的普濟宗師。”

　　普濟入鎮魔塔的事還是聽明仁說的，這件事和他有關，所以他不能見死不救。

　　“第二，赦免普世。”

　　佛魔普世半生都在少林鎮魔塔中度過，他的罪名和林肅一樣，都是妄加之罪，因普世對他曾有手下留情之恩，所以這一條算是還了他的恩情。

　　“第三，少林十二絕學挑選一樣。”

　　圓空大師雙手合十，微微蹙眉，“老衲說派三個人，你就提了三個條件，信心很足。這三個條件，貌似最后一個最簡單，少林所有的絕學，你都爛熟于心，不需要再挑選。”

　　林肅搖搖頭，“本閣主最基本的信譽還是有的，少林絕學不外傳，所以我就不會輕易失信。”

　　“好，老衲答應了。”圓空大師捻著佛珠道:“不論你的勝負如何，老衲都抹去你的通緝。可若是你輸了一場，依舊在鎮魔塔中待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