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林肅的一番言論,虎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狗二爺給西齊輸送情報?破虜軍截殺告狀的人?軍營外三四里的敵軍統帥?
這都是些他聽都沒聽說過的事,真偽暫且先不論,聽到如此駭人的言論,虎騰也是信了幾分。圣潔獨角獸鎧甲、銀槍龍魂、御天軟甲,都是月麟鬼刀的特征,那個人真的不是月麟鬼刀?
虎騰對滄州有厭惡和反感,并不代表他沒有簡單的推理能力,假設林肅說的是事實,那說謊的人就是林將軍。他就算沒有見過月麟鬼刀鎧甲下的模樣,交手十幾次,輪廓總能記住,但他為什么矢口否認?
“老狗有問題,那林將軍也有問題…”虎騰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輕道:“你的話我不會全信,因為你本身就是嫌疑人,隨意攀咬的可能很大,但我會試著調查,如果你真是清白的,那林將軍的問題確鑿無疑。”
林肅笑著,“調查他且不急,他是這次戰役的領導人,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他下手,破虜軍,你或許領導不來。你的那個副將也有問題,前段時間江湖上的確有我勾結魔道中人的謠言,但在幾個月前朝廷已經粉碎了謠言,星辰宗的人就在城墻上御敵,他們怎么說也是十宗之一,要是林某真是魔門之人,他們怎敢和我接觸,不怕污了自身名譽?”
“他?”虎騰真沒往副將身上琢磨,此人是他的心腹,跟了他很久,也是從一個兵甲提拔上來的,本想著如此厚愛,對方一定肝腦涂地,可這么一聽,未必沒有問題。
虎騰咳了咳,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問道:“你的煉丹手法出神入化,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教幾個從未有煉丹經驗的人短時間煉制出金瘡藥?”
林肅就道:“很難,但未必不能做到。只是,新手煉制金瘡藥,難免會浪費很多藥草,不知道這個代價你是否能承受?并且煉制出來的金瘡藥藥效會差些。”
“無妨。”虎騰道:“若能教導他們煉制出金瘡藥,林兄弟就是破虜軍的大恩人。”
虎騰也是沒有辦法了,林肅有嫌疑,他不敢隨意使喚,破虜軍中又都只是莽夫、武夫,八輩子也磨不出一個煉丹師,指望老狗松口,那可真是癡人說夢,再說了,老狗現在也有通敵叛國的嫌疑,他的人說不好也是西齊的奸細。
“學習煉丹術需要天份,虎將軍要是信得過在下,由我挑選幾個人學習一番,雖不能補齊缺口,也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城墻上的破虜軍受傷甚至死亡的人幾乎每一輪攻城都會產生,雷虎就像是軍營中定海神針,他的身軀出現在哪里,附近的人都受其感染,兇悍的讓敵軍生畏。
雷虎本就身姿挺拔魁偉,立在城頭震懾敵軍都是不敢輕易往他站的位置跑,一手殺敵除寇的箭術數百步取人首級,近戰也可輕易捏碎敵人頭蓋骨,在他管轄的口子,沒有一個敵軍能爬上來。
但他畢竟不是無敵的仙神,他只是和有血有肉的人,也會受傷也會力竭。箭矢在他胸膛、臂膀留下了四個傷口,浴血奮戰的他仿佛是投身戰場的狂熊,越戰越勇。
“還能撐得住嗎?”丁九倚靠著城墻,癱坐在冰冷的城壁,口干舌燥的他喝了一口烈酒,擦干嘴角的酒水,將酒壺遞了過去。
雷虎咕嚕咕嚕的猛灌幾口,哈哈笑道:“區區小傷,能奈我何?若非軍力懸殊,真想下去好好的干一仗,龍象般若功只用來清理幾個小蟊賊,真真大材小用。”
大夫來給城墻上受傷卻不肯退下的兵甲敷金瘡藥,那兵甲擺擺手,示意大夫先給受傷頗為嚴重的雷虎敷藥。
他們一部分人打心底里認可雷虎,并且把他當作頭領一樣,論傷重,雷虎更嚴重,論殺敵,雷虎更悍猛,他們幾人乃至十人殺敵的數量都不足以和雷虎并駕齊驅。
雷虎也不拒絕,撕開血淋淋的麻衣,見大夫藥箱中的金瘡藥也并不多,疑惑的問:“大夫,金瘡藥又不夠了?”
大夫唉聲嘆氣的搖搖頭,“金瘡藥就沒有夠過,傷兵營一大部分輕傷的人都不敢用藥,生怕重傷的太多。”
雷虎和丁九兩人視線交接,就道:“軍營中不是有煉丹師專門煉制金瘡藥,聽說前一陣可是煉制出不少存量,藥草供不應求,怎么短缺的這么嚴重?”
大夫嘆氣道:“現在哪有煉丹師還煉金瘡藥?也不知怎的,那煉制金瘡藥的煉丹師就沒有到煉丹室,現在的金瘡藥都是那幾天的庫存,只能省著來用,從藥鋪借調過來的金瘡藥還沒到,用一份少一份,也不知道哪天枯竭,傷兵營里的人就等死吧。”
林小哥出事了!
林哥出事了!
兩人迅速的跳下城墻,他們不信林肅會是半途而廢的人,滄州的局勢如此舉步維艱,他就是再怎么鬧脾氣,也不會不管不顧,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出事了。
趕到林肅居住的營帳前,守在門口的兵甲攔住了他們二人,“站住,此地戒嚴,沒有林將軍的指示,任何人不得靠近。”
雷虎握緊拳頭,“這里是林小哥的營帳,你們在他的門口戒嚴,這是誰的意思?把林小哥當作囚犯嗎?”
“無可奉告。”兵甲冷峻道。
雷虎狠狠地道:“我們在城墻上和敵人血戰,你們卻私底下囚禁了林小哥,林將軍在哪兒,老雷不服,我要和他理論理論。”
林肅的聲音在營帳中傳出,“雷虎,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林小哥…”雷虎道。
“回去。”林肅再次道。
聽到腳步聲的林肅放下手中的凝血草,憑白讓人誣陷,最不好受的人就是他了,可發牢騷有什么用,破虜軍中的奸細不鏟除,他的清白無人可作證,一切都是徒勞。
西齊大軍兵臨城下,與其置氣,還不如多殺幾個敵人。
放松情緒,林肅再次拿起凝血草和三人講解。
這三人是他從軍營中挑選出或許有著一兩分煉丹天賦的兵甲,用一個西瓜大的煉丹爐和幾人講解并且示范煉金瘡藥。
煉丹并不簡單,也不是一學就會的簡易流程。林肅就算有著光幕的輔助,也是嘗試了無數次后才摸索到一點門道,哪怕只是最簡單的金瘡藥,也不是他們一下子能學會的。
虎騰聽著兵甲的匯報,失望的搖了搖頭,隨即又聽到前往狗二爺府邸的人回來,聽說還帶回來一名煉丹師,興奮之余不忘提醒,“給我盯緊了那煉丹師,要是他有什么異常行為,不必稟告,抓,就是煉藥的是也必須有人在一旁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