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地下暗流
邱子淳一馬當先，周身無數劍氣縱橫，腳下橫七豎八地躺著黃泉魔宗小嘍嘍的尸首。俞子翀不甘落后，驚鴻劍指游刃有余地扎刺猛撲上來的蝦兵蟹將，喪命于他指下的魔人竟也有六人。
羅漢拳在魔修中橫推一片，林肅一心只往那靜謐的屋子跑，他所知道的27個高手皆不在列，包括柯云天。院子里尸骸鋪了一地，黃泉魔宗的高手卻無動于衷，不管陰謀還是詭計，他都責無旁貸。
擊殺第12個阻撓他的絆腳石，林肅的身影幾次跳躍，消失在了邱子淳的視線。后者暗道不好，向天空放了一朵煙花，同時飄逸身法跟著林肅進入未知的屋子。
煙花散了，唐掌柜一伙人從院子后方包抄而來，手打了個指示，旗下黃級捕快紛紛掠出，鎮壓、清掃殘余的魔宗教眾。
他和嚴老鬼等七位玄級捕快融入冷清的大院。
屋內是一個臨時會議室，黃泉魔宗的人在此議事，一張厚實的紫檀木桌，上面井然有序擺放著整整三十個價格不菲的官窯狻猊、狴犴等王爺、侯爺規格的茶杯，茶水尚熱，溫氣飄渺。
密室！
院子四周，唐掌柜六扇門人馬、安陽郡500兵甲士卒包裹的水泄不通，別說黃泉魔宗30人齊齊逃出，就算一人闖入包圍圈，也會押入監牢審問清楚。
數十人在重重包圍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林肅只能如此推斷。
屋子里空蕩蕩的，除了桌椅，一眼看去盡收眼底，沒有其他的裝飾，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所謂的大變活人都是障眼法。
邱子淳、唐掌柜等人撲了個空，觀察茶水的溫度，每個人的結論出奇的統一。邱子淳瞥了瞥茶杯，“三十個貢品茶杯，皆王侯品階的珍貴品，好大的手筆，這些見不得光的臭蟲把自己當作朝廷高官了嗎？”
“不止。”林肅指了指圓弧邊的兩個位置，“如果兩側的位置代表王侯，那居中的首席、次席就該更加尊崇，除了左相和右相，我找不到更加合襯的地位。”
“亂臣賊子，跳梁小丑。”邱子淳淡淡地說。
“他姥姥的，魔宗的崽子太能藏了吧，巴掌大的屋子都翻了三遍，竟一個暗格、機關口都找不到，真逼老子掘地三尺啊。”嚴老鬼劈倒一面潮濕的墻，氣呼呼地以刀插地，大陣勢風馳電掣席卷而來，結果只宰了幾只小魚蝦米，暴脾氣的他如何忍得了。
林肅一眉皺川，破敗的屋子只有這么一幢明顯的建筑，能藏人的也只有這里，若黃泉魔宗的人不藏在這建筑的某個密室，又該藏在哪兒？
說來奇怪，宅院里冷冷清清，一幢院子形單影只地孤獨立在中央，周圍沒有半點裝飾，哪怕假山也是沒有的。一般人的別院大概是要多壯觀就多壯觀，要多精致就多精致，唯獨這里，仿佛設計時就預先知道有此一劫，故意設計的簡單、空曠，目不遮影一樣。
邱子淳氣嘆如霖，“黃泉魔宗這般隱匿身形的法門實在太詭異，青天白日，竟也沉入這院子，不知所蹤，如若非親眼所見，斷不可置信。”
“竹籃打水一場空。”唐掌柜無奈幽幽吐氣，安陽郡高手盡出，結果卻只抓住幾只小蟊賊，這事還要給上頭一個交待。
一陣細微的臭味飄入林肅嗅覺，思索中的他立刻繃緊身體，黃泉魔宗教眾的特殊氣味他忘不了，氣味無法言喻，似腐敗似酸臭似幻毒似馨香，這股氣味流于空曠中，經久不散。
異于常人的六感迅速搜索散發氣味的源頭，當他站在一處平整的鋪滿青石的院中小徑，幾乎可確認那股特殊的氣味就是從這里溢出，并且伴著陣陣微風，風潤的有些潮濕。
唐掌柜試圖拍林肅肩膀，奈何個子矮小的他同嚴老鬼一般，觸不到，干咳著把手放下，慰藉道:“林肅小子，發現黃泉魔宗駐地，擊殺百二十教眾，你是頭等大功，嘉獎少不了你的。”
偌大功勞不翼而飛，不管換了誰，心里難免不平衡，若可一舉擒下黃泉魔宗眾高手，六扇門或可破格提拔，一飛沖天，如今，這大好機會不見了。
林肅蹲下叩擊青石，突然興奮不已，問:“唐掌柜，安陽郡除稷水河可還有其他分流？”
唐掌柜一怔，旋即捋了捋二寸胡須，沉吟道:“商縣是有一條沽河分流，其余縣共飲稷水河，未曾聽說其他分流。”
“那我知道他們藏哪兒了。”
林肅道:“唐掌柜，可發現了此地的不同之處？”
“愿聞其詳。”唐掌柜說。
“剛入院子時，在下就察覺此地風大，且潮濕，一查才知，原來風并非從稷水河吹來，而是從我們腳底下吹上來。”林肅凝望腳下的青石，輕輕跺了跺腳，“風不會無緣無故地吹，青石下必然有著一片空曠且通外界河流的隱秘所在，黃泉魔宗的人或隱藏其中。”
眾捕快面面相覷，倒吸一口涼氣。
“都閃開，老子碎了這障眼法。”嚴老鬼急匆匆地沖來，眾人急忙退，嚴老鬼的刀法臻至化境，一刀可劈山，誰人敢小覷。
一聲怒吼，嚴老鬼的刀氣劈下，威武的狂獅猛撲，青石抵擋不住這一刀的狂暴，紛紛吹飛。刀氣的正中央，轟隆的爆炸，一個不見天日的陰暗天坑流水聲愈發清晰。
好大的手筆。
天坑中隱約能看見石梯的影子，涓涓流水，從稷水河引一條河流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郡城底下進入，這般工程沒有幾年的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黃泉魔宗的人圖謀甚大啊。
“追！”
唐掌柜話音剛落，六扇門以及劍閣二人齊齊投入天坑中，嚴老鬼的脾氣暴躁，第一時間跳了下去，林肅緊隨其后。
“在下眼睛于陰暗處可窺探一二，愿為諸位領路。”林肅沖在前方，六感全開，即使昏昏山洞，也同白晝一覽無遺。
“諸位小心，河中有人。”
高煌一記火折子亮了洞穴一瞬，嚴老鬼桀桀冷笑，一刀將河下潛伏的人劈成兩半，血順著河水流淌。
林肅借著火光看清那浮尸面目，正是他曾見過的27高手之一，一個使鐵爪的陰詭中年，可惜出師未捷，讓嚴老鬼一刀剁了命，橫死洞中。
“幽冥爪安伯公，黃泉魔宗十余年前吸納的散魔。”
嚴老鬼嘿嘿笑道:“小子這雙招子忒亮，老子喜歡。待老子殺光黃泉魔宗余孽，定與你把酒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