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是不能不下的。
老道士說過,下棋有益于身心健康,能夠在青少年成長的關鍵時刻培養青少年的耐心和定力。
但是和小師妹下棋,贏,也是不可能贏的。
這輩子都別想贏。
雖然每次都是自己占上風,但是每次都是自己輸。
別問為什么,問就是我小師妹棋藝無雙,冠絕天下。
并非我趙清塵不敢說,實在是她的棋藝高深,非是我能比的,我輸得心服口服。
收了棋盤,趙清塵仍舊覺得心神不寧。
倒不是覺得輸給了小師妹丟臉,這個臉已經丟了一百次了,不在乎這一百零一次。
他總覺得好像山上發生了點什么。
那感覺就好像是當年自己吃了老道士的紅薯,只留給了老道士紅薯皮的感覺一樣。
只不過調換了位置,現在他是老道士,只是吃紅薯的有沒有,又是誰,他不知道。
“騎牛的,我要去休息了,和你下棋忒沒勁兒。”
夏小諾打了個呵欠,轉身走了。
雖然又贏了,但她其實并不是特別高興。
贏是贏了,但有句話自己說的不假,那就是和騎牛的下棋忒沒勁兒。
為什么呢?
老贏,沒意思。
為什么老贏,你別問,贏了就行了。
問了我也不心虛。
朝陽從東邊升起來的時候,青牛觀悟道臺上有紫色的氣在閃爍。
夏寒知道,這是紫氣東來。
但是可惜,猛吸了兩口,并沒有吃貨值。
約摸是這玩意兒終究不能當吃的,他也吸不走。
反倒是搭建悟道臺的石頭,看起來秀色可餐。
“啊,我的靈田,我的靈果!”
驚天的慘叫聲從后山傳來。
一道金光沖天而起。
青牛山仿佛都在顫抖。
夏寒張大著嘴看著那沖天而起的金光,伸手拍了拍腦袋。
他決心要去找夏小諾了,青牛山他已經玩膩了,他想先下山去走走,看看更多的世界。
當然,他絕對不是因為心虛。
“嗯,騎牛的怎么了,這金光…”
夏小諾揉了揉惺忪睡眼起床了,看著窗外的金光,身形一閃。
十分鐘后,后山,靈田。
趙清塵一張臉顫抖的有些厲害。
果然,自己的感覺是對的,靈田被禍禍了,靈果沒有了,這可是兩田的靈果啊,一個都沒了!
想當初自己吃老道士的紅薯也還知道給他留點皮,可這丫的靈田里的果子都被吃光了。
吃光了不說,連樹皮都被啃了過半。
過分了,過分了啊!
“靈田怎么這樣了,靈果呢?”夏小諾也呆了,這可是青牛山啊,什么人敢這么放肆,竟然在青牛山上吃靈果?
這要是讓夏寒知道,心里肯定想:天曉得哪個背時砍腦殼的人干的喲。
反正我現在又不是人。
小金金抓了抓腦袋,藏在夏小諾肩膀后面,不敢看人。
牛魔王遠遠地看著趙清塵,伸蹄子拔了個中分,對著天吹口哨。
夏寒在路邊撿了塊石頭啃的不亦樂乎。
三獸都在用行動告訴兩個鏟屎的:這和我們無關,絕對無關,這果子哪有石頭好吃,你說是不是?
但是慢慢地,他們都感覺到了幾道目光逼視了過來。
帶著殺氣。
夏寒看著夏小諾,夏小諾看著夏寒。
“憨憨,這是不是你干的?”
夏寒一攤手,義憤填膺:鏟屎的你說的什么話,我是那種喜歡吃東西的熊嗎?我要是說假話我不是人,我對天發誓!
“小金金,是你干的嗎?”
夏小諾目光一轉,看著三眼猴。
小金金急忙伸出兩只手捂住自己的第三只眼睛,兩眼望蒼天,一個勁兒搖頭。
沒有沒有,小金金什么的是最聽話的猴了,怎么可能干這種事情呢。
夏小諾攤手,看著趙清塵道:“我也沒干過。”
趙清塵也一攤手:“我也沒干過,并且青牛山的護山大陣沒有任何反應,絕不是外來者干的,那么,真相只有一個…”
一剎那,牛魔王呆住了。
噘著吹口哨的嘴都僵硬了。
什么鬼,你們都看著我干什么啊。
夏小祖宗看著也就罷了,趙大佬看著也過得去,可是你夏團子小金金也看著老子干什么啊?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牛!魔!王!”
趙清塵目光一凝,眼睛里噴出兩道金光,腳下的金光已經壓不住了,宛如火山一樣就要爆發出來。
完了完了,明明山上有三頭神獸,憑什么你們就認定是我干的啊?
好在老牛昨兒個拜了把子,有夏小祖宗護著。
眼珠子一轉,顧不得扒中分了,牛魔王一頭就扎到了夏寒旁邊,伸出牛蹄子按在他腦袋上,一本正經看著趙清塵。
用行動告訴他:“趙大佬,我發誓這不是我干的,這要是我干的我不是人。有夏團子為我作證,昨天晚上我和他在一起。”
又指了指小金金。
“小金金也和我們在一起。”
牛魔王不怕,甚至還覺得有些理直氣壯。
他堅信自己的兄弟不會出賣自己。
但——
它發現自己的牛蹄子被撥開了,低頭一看,夏團子抱著腦袋就地一滾,離開了它的牛蹄子。
回頭嫌棄的看著他的牛蹄子,仿佛在說:遠點遠點,你挨都莫挨老子,我不認識你這種牛!
殺氣在趙清塵眼里噴發。
牛魔王傻了,急忙又看向小金金。
“小金金你說,昨天我們是不是在一起,我沒干過這事兒是不是?”
小金金三眼望蒼天,撥弄著夏小諾的丸子頭:“呀,這丸子頭真好看,噴香!”
牛魔王:“…!”
狗東西,老子被你們坑出血來了啊!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趙清塵腳底的金光已經壓制不住的要爆發了。
牛魔王開始顫抖起來。
盯著夏寒,猛地一蹄子拍在地上,兩獸眼神交流起來。
“夏團子,你坑我?”
“我可沒坑你,這是你自己鏟屎的不給力,你怪我干什么?”
“昨天可是說好了滾鐵案的,你今天竟然這么對我?”
“我是在滾鐵案啊,我又沒承認我吃了。”
“你出賣我?”
“我沒出賣你。”
“你出賣了!”
“我沒有!”
“那你說兒豁。”
“老子兒豁你嘛,我說沒吃就是沒吃,打死都不得認!”
“你總不能說你認了我們沒認我們就不給力哈,那只能怪你自己意志不夠堅定,你看我和小金金,我們硬剛到底,鏟屎的不就相信我們了。”
牛魔王眼珠子一轉,仔細一想,嘿,夏團子說的有道理啊。
他是沒承認自己吃了啊,小金金也沒承認自己吃了啊。
他們是在滾鐵案啊,好像沒錯。
可又總覺得哪里不對。
但有一點夏團子說的不錯,打死不能認,都是滾鐵案,憑什么自己要輸給兩個小老弟呢。
這么一想,也就理直氣壯了。
抬頭挺胸看著趙大佬,牛鼻子一歪,噴出兩股白氣。
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這不是我干的,你打死我都不會認!
“不是你干的?”
“不是,你說是我干的,你有證據嗎?”
趙清塵冷笑。
一揮手,一塊黑布從牛魔王頭上飛到了他的手里。
接著一剎那,牛魔王就感覺所有人和獸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牛角上。
夏寒心里一顫,看著那兩根牛角一邊插著的兩個紅彤彤的靈果,忍不住把腦袋別了過去。
“牛兄,你,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