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可能
兩人坐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忘川開口問道：“落瑤前輩，我們現在怎么辦呢？”
云歆，現在應該叫她落瑤好一點，因為云歆只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的名字，不僅是在現實中，也在忘川的記憶中。
落瑤沒有急著回答忘川，而是靜靜地坐在原地。
“還早。”
她嘴唇微動，不慌不忙地說道。
還早嗎？
忘川有些疲倦，他真的不想體驗這樣的感覺了。那種愛，那種無奈，百味從心中流過，最后只剩下一個人靜靜地落魄和孤單。
萬物有界，天地有路，愛恨無由！
忘川也不再說話，呆著就呆著吧。
換做以前的忘川，他肯定會很喜歡和落瑤呆在一起，可現在嘛，他內心深處有些排斥。
兩人無言地坐了許久。
一切看似撲朔迷離，實著兩人都明白雙方的意思，他們都心照不宣。
無奈，可笑，悲涼。
過了很久之后，落瑤站起了，說道：“你站那兒別動。”
忘川答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落瑤又道：“保護好自己，我要破結界了。”
忘川護住了自己的身體，落瑤慢慢吟唱起了咒語，在釋放的過程中，元素卷起的罡風把她脖子上戴著的海神之淚吹飛了起來。
“前輩你一個人能破了這個結界嗎？”
“能。”落瑤平靜地說道。
忘川心中一驚，她剛才莫非是裝出來的？她根本沒受傷，只是為了試探自己嗎？
他苦澀一笑，說道：“那謝謝前輩了。”
“你能別叫我前輩了嗎？我看起來很老嗎？”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落瑤的話，忘川急忙擺手道 落瑤說道：“呵呵，沒事，就叫我的名字吧。云歆已經是個過去了，現在只有落瑤，一個魔族人！”
忘川抬起頭，和落瑤的眼睛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深處，都藏著濃濃的情意，可誰都沒有再度說出口......
忘川坦然地回答道：“我知道。”
落瑤默默地點頭，繼續念著咒語。
忘川又道：“他們是不是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是的，出去以后我們就不能再見面了。”
聽到她說不能再見面，忘川心中一酸，苦澀干笑。
“你說的是真的嗎？”
“什么？”
“你的那一劍，如果你真的是被迫的，我可以轉告給吉爾·忘川......”
落瑤的美眸中浮現一股異彩，想了很久后，她說道：“沒必要，無論他相信或者不相信，你覺得我和他之間會有可能嗎？”
“是啊，沒可能。”
為什么他又會問這樣的話呢？明明已經該忘掉的人，非要再度提起，這算遺憾嗎？不，他只是想把遺憾補齊，不想讓自己以后活在后悔中吧。
“其實有可能的，只是這種可能性很小。”
落瑤的話像是一盞明燈，給了忘川星點希望，真的有可能嗎？
忘川急問：“怎么才可能？”
“你知道魔導師和武圣嗎？在世人的認知中，它們是魔法師和武師的最高等級。”
“嗯，怎么了？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門道不成？”
“其實并不是這樣的，魔導師掌控法則，武圣掌控比斗氣形態更高的元氣。元氣意為天地本源，那是比斗氣強幾十倍的力量。”
“元氣？”
忘川以前聽說過武師，也看過很多關于武師的典籍，但是卻從來沒聽說過元氣，法則倒是在塞爾的口中聽到過。
“到時候你就明白元氣是什么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想問你，你知道魔武大陸怎么來的嗎？十種元素和斗氣又是如何出現的？”
“不知道。”
坦白說，忘川以前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只是這些問題他解答不了，魔物大陸的元素怎么來的？這就和空氣一樣，自古就有的東西為什么要去管它到底怎么來的呢？
“元素來自天地規則，魔法師掌控天地的規則，而規則的化身就算元素。斗氣是天地間的靈氣，能夠為人所用，元氣是斗氣的精華部分，也可以說元氣是斗氣的進化體。”
“還有呢？”
“魔導師和武圣并不是魔法師和武師的最高境界。”落瑤停下了釋放魔法，“其實在它們之上還有個等階。”
忘川聽到落瑤的話，起初一愣，而后便感興趣了起來。
“你能告訴我是什么等階嗎？”
“你要保證出去后不要告訴任何人。”
“一定！”
聽到忘川的承諾后，落瑤繼續說道：“魔導師掌控著天地間的一種規則，我們把這種特殊的規則稱為法則。法則很強大，能夠改變一定范圍內的規則。比如說你掌控了風元素法則，就可以掌控天地間任何的風，想讓它們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武圣呢？”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落瑤叫住了忘川，“魔導師雖然能掌控法則，但是并不能制定法則，也就算說到魔導師階段時，風還是風，火也還是火。”
“難道？！”
“沒錯，魔導師上面還有一個等階！可以制定規則的等階！”
“能制定規則，那不就是傳說中的神了嗎？”
“沒錯。”
忘川回憶起腦中的知識，在他的印象中，還沒聽說過這個等階。
現在的忘川使用魔法是依靠天地間的元素，也就算說忘川只是在借助或利用元素，而不是去改變它，更不必說制定新的法則了。
“能夠感悟到法則的魔法師已經可以算作神了，不過在你們人族的歷史上好像并沒有誰到過那個那個等階。”
“那武師呢？”
“武師修煉的是斗氣和元氣，斗氣和元氣其實也是元素，不過這兩種元素比較特殊，不能用來釋放魔法，但可以用來強化身體。
“到了武圣級別就能掌握元氣了，那是一種比斗氣強大幾十倍的力量。可無論是元氣和斗氣，它們都比不上神氣！我們其實也不知道這種元素叫什么，神氣只是一個隨意的稱呼。”
忘川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可又怎么可能按捺得住。
魔導師不是魔法師的最高等階，武圣同樣也不是武師的最高等階。
“你的意思是？”
“只要他突破到了那兩個境界，一切才有可能改變。可如果他不想的話，那么這些話就當我沒說吧。”
忘川心中掙扎無比，他們兩人之間真的還有可能再在一起嗎？
只要他突破就可以了嗎？
忘川說道：“我會告訴他的，他應該也有他自己的選擇，貴族來勢洶洶，人族也要設法抵擋。”
“隨便吧，不過我要告訴你，你們人族不是我們魔族的目標，現在和未來都不會是。”
落瑤聽著忘川這些話，傷神許久。
“那我感謝前輩手下留情了。”
忘川語氣一變，氣氛再度冷清了下來。
“你剛才老說阿花，她是不是很美，有我美嗎？”
落瑤脫下帽子，然后摘下了面紗。那張忘川無比熟悉的臉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
“哇，前輩，你......你好美啊。”
忘川長大了嘴巴，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落瑤慢慢地說道：“你的戲演得挺好的。”
“前輩，你怎么了？我真的只是光明教廷的一名普通教徒啊。”
“知道，只是你真的太像他了。”
忘川調笑道：“嘿嘿，前輩的心思我以后可以給他說。”
他們兩人都知道，忘川只是在隨意敷衍她。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可能再是這幾句話就能彌補回來的了。
“謝謝你了，我真的不奢求，只要他能原諒我，一切就足夠了。”
落瑤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看見落瑤的眼淚，忘川的心又軟了。
“我一定叫他原諒你，如果他不原諒，我就幫你收拾他去。這么美的女孩也要欺負，他還是不是人呢。”
落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目光中的深情早已掩蓋不住內心的想法。可忘川并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因為忘川一旦承認身份，就意為著兩人就不能這樣從容地對話了。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
“沒事別客氣。”
落瑤對忘川這種的回答很是難過。
別客氣？
他們之間的身份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你能抱抱我嗎？”
沉默了很久后，落瑤再度開口，只是她說話的語氣中，有種掩飾不住的委屈之感。
忘川愣了，抱抱她？他還能有這個機會嗎？
可現在機會不就在他的面前嗎？以前的他就算落瑤不說他也會主動抱她，可現在嘛，一切都有些撲朔迷離，包括這份愛！
在忘川發呆之時，落瑤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面。
忘川手足無措的看著撲到他懷里的落瑤，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沒想到過落瑤會這樣，他原本以為他們兩個人真的就是陌路人了。
誰知道，命運還是開了一個玩笑，他們又再度相擁......
“嗚嗚。”
落瑤環抱著忘川的腰，把頭放在他的懷里，哭得更加大聲了。
忘川聽著她的哭聲，自己的心也痛了起來。他的一直手摟著落瑤，另外一只手幫她擦著眼淚。
忘川溫柔道：“傻瓜。”
落瑤繼續哭著，雙手更加的用力了，她死死抱住忘川，好似不像讓他離開。
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落瑤在忘川的懷里肆意地哭著，她從來沒在別人面前展現這么軟弱的一面過。可今天，卻主動撲進了人家的懷抱中去。
落瑤哭著說道：“我真的很想很想你。”
“哎。”
忘川再給她擦了擦眼淚，心痛無比。
落瑤繼續哭著，邊哭還邊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忘川擦干了她的眼淚之后又拍了拍她的額頭，說道：“我不在乎。”
落瑤止住淚聲，在忘川的耳邊小聲說道：“我從來沒想過你能原諒我，但是我真的想要你原諒，因為我真的愛你。忘川！”
忘川的心中似乎又燃氣了曙光，她愛自己，她愿意不顧一切的撲到自己的懷抱，而自己呢？一直埋怨，一直不懂得去追回這份愛，而相信所謂的命運，真是可笑啊。
忘川又想起了“問情”功法，去你的功法，我只要這份愛，別的東西都去見鬼吧。
既然她愛自己，自己又有什么可顧慮的呢？
那些顧慮只是自己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真正的愛永遠都不會被現實打敗，只會被兩人的心戰勝。
忘川低下頭，吻著落瑤的櫻唇。在這片無聲的空間里面，兩人吻了很久，忘川的手動了起來。
一時間，這片空間中，春光無限......
待到兩人恢復過后，忘川在落瑤耳邊說道：“你說，我們之間真的有可能嗎？”
“有的，只要你能突破到那兩個境界。”
“那你可以告訴我，黑暗教廷到底是個什么組織嗎？我看他們和你們并無關系啊。”
落瑤用手在他胸前畫了一個圈圈，小聲道：“他們是一個神秘的教會，其他的東西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以后就知道了。”
“比如說云海帝國的皇帝嗎？”
落瑤聽到忘川提起這個，呆了一下，可她的身體提不起力來，只能說道：“你怎么知道這個的？”
忘川笑道：“秘密哦，秘密是要等價交換的。”
“是啊，我們現在身份不同。”落瑤戲謔一笑。
“無論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
忘川平靜的話中有一種不可否認的力量，落瑤嬌羞地點點頭，繼續躺在忘川的懷里。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但我是我要和你說的是，這些事情你以后都會知道的，未來我們沒準會站在同一個陣線哦。”
忘川輕輕一笑，沒有否認。站在同一陣線，怎么可能呢。
他把落瑤緊緊抱在懷中，生怕她會離開。
“你知道嗎？那個夢......”
落瑤給忘川講了一下他在夢中發生的事情，也告訴了他為什么她會說那句對白。
“為什么？”
“你明白了吧。”
落瑤解釋道：“你知道嗎？我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可現在看來，一切都不重要了。”
忘川溫柔一笑，在落瑤的耳邊說道：“嗯，不過我還想......”
落瑤聽到忘川的話后，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上。
她捶打著忘川的胸口，嬌嗔道：“你還想不想出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