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紅軍旅程(二)
3月2日，由明日之子足球學校第一批學員組成的15歲梯隊，首戰0：6告負。
“魯伊斯先生，您對這場比賽有什么評價？”
謝亮的口氣很生硬，但不是對魯伊斯心有質疑，只是這樣的大比分落敗，擱誰都難免失望。
梯隊代表未來，比分背后的意義不免讓華國足球人…心生疑慮。
“我對這場比賽的內容比較滿意，波爾圖15歲梯隊踢的很積極，比分比較真實！”
魯伊斯的回答很高端，他所提到的兩點，言外之意是波爾圖梯隊全力以赴后才以6球優勢獲勝，通過這場比賽，他已達到了發現問題，度量訓練成果的目的。
可謝亮卻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就此作罷，觀眾可不答應。
“魯伊斯先生，0：6的比分是否說明兩國青年球員的實力差距十分巨大？”
魯伊斯沉吟半晌，皺著眉頭說道：“兩支俱樂部梯隊的比賽結果，如何能判定兩國的未來足球水平呢？
我明白，你們對0：6的比分很失望！
但我需要說明一點，NB紅軍的這批球員只入校一個月，正式參加訓練也才兩周。
0：6的比分說明他們存在很多問題，但也說明他們潛力巨大！
況且，華國足球曾經是亞洲霸主，但近幾十年已經整體越來越落后了，從這一點來看，起碼這批小球員的斗志，讓我很欣慰！”
謝亮眼眸一亮，似乎魯伊斯肚子里的存貨很多。
“感謝魯伊斯先生對歷史上的華國足球予以肯定。
但您說，現在的華國足球還在拉大與世界平均水平的差距，這一點，我不敢茍同！
華國足球隊時隔四十四年再次闖進世界杯，不正說明我們的足球改革取得了進步嗎？
怎么能說是拉大差距？”
魯伊斯知道攝像頭正對準著自己，可他是純粹的職業足球人，對足球問題的探討不能含糊，否則就是不負責任。
“抱歉！這只是我的個人見解。
打進世界杯并不能說明什么，只是兩個東道直接進入了決賽圈，為華國的預賽減少了兩個障礙而已！
荷蘭預賽就被淘汰，難道就說荷蘭退步了嗎？
況且，就算貴國足球隊進入了世界杯決賽圈，也很難有所作為！”
如果說之前的談話，謝亮是有意套出一些新聞熱點，那么聽了魯伊斯此番話語后，謝亮有點慍怒。
“那您對此次華國足球隊的世界杯之旅，是否有什么預判和猜測？”
魯伊斯感受到了謝亮的語氣變化，眉頭皺的更緊了。
“好的結果是…進一球三場全敗，不好的結果是…一球不進三場全敗！
另外，我的老板和我的看法非常一致！
我想說，如果貴國多幾位他那樣的人，就不會再保持一項尷尬的世界紀錄了！”
魯伊斯說罷，就挨個向工作人員點頭致謝，扭頭就走。
“他的老板？NB集團的老板？米總嗎？
這個預測太勁爆了！
等等，魯伊斯先生，您說的世界紀錄是什么？”
“擁有全世界最多的球迷，卻有水平很低的國足，這巨大的反差，難道不是地球到火星的距離嗎？”
全場皆驚，而后齊齊沉默，甚至節目組的攝制工作都陷入了短暫停滯。
只有車厘子的攝影搭檔偏轉了攝像機，繼續對準著魯伊斯的背影。
地中海邊的夕陽格外美麗、祥和。
夕陽下，魯伊斯花白的頭發映成了金色，佝僂的背影旁是兩個因輸球而哭泣的小球員。
“孩子，擦干眼淚，輸了還可以羸回來，敢輸才配羸！”
紅軍之旅第二集結束，華國上下罵聲一片。
著名足球評論員馬路發表署名文章。
“見不得國足的進步，酸出洋人的優越感！”
自由撰稿人何昆，更是先后在數家媒體連續發表四篇署名文章來批判NB紅軍俱樂部，大有寫成長篇小說的架勢。
“花錢丟人到國外，嘩眾取寵搏眼球！”
“沖上甲B牛翻天，實則小丑毀三觀！”
“開年聯賽吊尾燈，銷聲匿跡無良人！”
“國足爭氣誓打臉，翻身球迷把歌唱！”
在葡萄牙的那100名紅軍球迷還好，梅州地區的紅軍球迷則是被氣的半死。
也就是付鑫瀚有先見之明，提早交代了賈冰，不要急于擴充球迷會人數，先以增加死忠球迷比例為主。
否則，怕是球迷會要經歷退會潮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付鑫瀚被氣的吐血，幸幸苦苦經營起來的人氣，一夜盡毀！
可又不好責備魯伊斯，畢竟人家說的沒錯啊！
夜里，小小年紀就因為著急上火開始便秘的付鑫瀚，坐在衛生間馬桶上，手里拿著本曾國藩寫的挺經。
“打脫牙，和血吞”，只有咬牙堅持才能改變現狀，創造美好未來。
3月9日，NB紅軍對戰波爾圖的比賽將在3個小時后打響。
賽前記者會上，媒體云集。
平托主席位居C位，門德斯董事和穆里尼奧主教練分居左右。
還有一個陌生的東方面孔端坐在次席，顯得有點惴惴不安。
波爾圖俱樂部新聞官宣布了一個爆炸性消息。
原NB紅軍主教練曾事成，將擔任波爾圖俱樂部主教練穆里尼奧的助手。
“咔擦，咔擦”，閃光燈的聲音如爆竹炸響。
葡萄牙語夾雜著英語喧囂個不停，猶如菜市場。
“你好，我是記錄報的記者。
請問穆里尼奧先生，聘請這位華國人為助手，意味著他將是您的弟子！
請問這是否是您本意？
有沒有人干擾您的決定？”
刁鉆的問題，滿滿的歐洲風格。
穆里尼奧英俊的臉龐上顯現了慣有的輕笑。
“不，沒有任何人能左右我的決定！”
穆里尼奧的回答斬釘截鐵，言語中充滿了自信和不容置疑。
如果付鑫瀚在場，很有可能附上一句，“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只可惜，穆里尼奧沒聽過這首華語歌。
穆里尼奧看到了提問記者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是他自己的首次記者見面會，給媒體留下個好印象，沒有壞處。
“我知道…你想聽到我否定的回答，可我回答的就是事實！
我不否認，有人向我介紹過他，但這個機會是他自己爭取來的。
他雖只是助手，但他的足球理念與我不謀而合，甚至給我帶來了啟發！
所以，請各位放心，我尊重我的工作和權利！”
“呼”
驚呼聲響起，葡萄牙媒體炸開了鍋，而紅軍旅程的攝制團隊也齊齊陷入了震驚。
“車記者，你和NB紅軍俱樂部的關系比較密切，這個消息你之前聽說了嗎？”
謝亮經驗老道，率先向車厘子打探消息。
他非常清楚，這個消息要傳回國內的話，是會爆炸的。
門德斯的弟子且是助手，實際上就是助理教練，只不過因為曾事成沒有亮眼的履歷，稱呼為助手更容易被輿論接受而已。
從此刻開始，曾事成可就成了首位具有歐冠俱樂部執教經驗的華國教練，雖然稱謂前還有’助理’二字！
車厘子本來就很懵，被謝亮問的更懵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開口道：“NB俱樂部…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消息，很少有人能夠知道，我也不例外！”
緊接著，再次有不甘心的記者提問。
“平托主席，您好！我是球報記者。
波爾圖俱樂部作為葡萄牙甲級聯賽的五連冠得主，僅因為01賽季未能奪冠就做出如此巨大的調整，是否有點過激？”
平托可是記者會的老手，聽罷提問，直接開口道：“你也知道，今年葡甲升級為葡超，不僅聯賽的規格更高，對各俱樂部的要求也提高了。
我們的宿敵更是在市場上招兵買馬，實力獲得了大幅度的提升。
我們波爾圖俱樂部自然不能落后，我們的改變預示著我們具有繼續稱霸葡超時代的決心！”
球報記者作為葡萄牙銷量最好的報紙，自然不能被平托如此糊弄過去。
“平托主席，波爾圖俱樂部上至董事會，下到教練組和球員，如此大面積的變動是否與華國資本的進入有直接關系？”
平托主席側頭看了一下門德斯，兩人使一個眼色后，說道：“這個問題由門德斯董事來回答的話，會更為合適，這也是他坐在這里的目的！”
還未待門德斯將話筒調整好，謝亮就先炸毛了，“車記者，你剛聽到了嗎？剛才的老外說有華資本進入了波爾圖俱樂部！
也就是說，波爾圖俱樂部有華國股東！
你說…是不是NB集團？
我早就感覺波爾圖俱樂部對咱們的態度有點過份熱情了！”
車厘子真的很后悔，她早知道就從芭芭拉那個傻洋妞嘴里套點話了，這可是爆炸性的消息，自己居然沒多留個心眼！
雖然懊悔，可方她發現謝亮正在偷偷編輯短信后，隨即反應過來，直接打起了國際電話。
門德斯非常紳士的向提問的記者點頭微笑，以示尊重。
“NB集團確實入駐了波爾圖俱樂部董事會，但我作為NB集團的一份子，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
是我們拯救了瀕臨破產的波爾圖，NB集團的到來…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把波爾圖俱樂部送上…歐洲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