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打賭
“你說誰是軟腳蟹？吃個飯堵不住你的嘴？”
中年壯漢的話語把張羽從沉思中拽了回來，張羽直接站了起來，手指著對方怒斥。
“啪”的一聲，出言諷刺的中年漢子將手中的筷子狠狠拍在了餐桌上，不甘示弱的挺著胸膛，捏著拳頭對罵起來。
“少在這里耍橫！怎么了？我說的有錯嗎？剛這瘸子說的沒錯，你就是該叫張餅，去年你進了幾個球？啊？
去年的分區賽打四場輸三場平一場，只進2球不說，還丟了7個球，連分區賽都沒打出去，還妄想沖甲B呢？
小伙子，你做夢能回家去做嗎？”
張羽被中年漢子怒懟的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臉也瞬間漲的通紅。
“那也不全怪我們！前年的淘汰賽，我們被黑哨給整了，隊里的老隊員一氣之下離隊了大半，你說去年的成績能好嗎？”四人之中要數石巖在場外最為機靈，只見他也站了起來替張羽反駁。
與中年壯漢同桌的另一名食客將朋友拉著坐了下來，顯然不想讓雙方的沖突惡化，或許是他吃火鍋冒了一聲汗的緣故，他隨手將T恤扯到前胸，露出了肥碩的肚腩，陰陽怪氣的開口了。
“哼！自己踢的臭還找借口？哪怕老隊員離隊了，老板就不能再買球員？
我看呀！是那付昌海在申圳只顧賣房子賺大錢，早把家鄉的球隊給忘了，虧我老孔之前還敬他是條漢子，現在看來也是個玩票賺名聲的家伙！”
付鑫瀚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梅州頗為有名，尤其是鞋廠足球隊的老球迷大多都知道球隊老板的名字。
此時此刻，付鑫瀚聽著這兩名老球迷的出言不遜，并沒有動怒，他先是示意張羽和石巖坐回去，而后轉過了身面向對方，徐徐開口，“兩位叔叔，你們有句話說的沒錯，鞋廠足球隊成績不好，最大的原因還在于自己，可是兩位叔叔其他的話有點過了！”
“咋了？你想怎樣？事實就是讓人說的，我實話實說怎么就過分了？”自稱姓孔的中年漢子瞪著銅鈴般的雙眼反聲質問。
付鑫瀚用食指彈了一下自己的鼻頭，輕抿了一下嘴，一臉挑釁的意味，接著對孔姓中年說道：“我想跟二位打個賭，不知道二位敢不敢！”
“切！小屁孩口氣蠻大，問我敢不敢？你說，讓叔叔我聽聽，順便教你們怎么做人！”孔姓中年有點激惱，一口應承了下來。
“好！咱就賭今年球隊的第一場主場比賽的輸贏如何？”付鑫瀚見自己的先手已起到效果，嘴角輕揚，淡然的說道。
孔姓中年和同伴相視一笑，“嗨！這還用賭嗎？我賭主場輸球！另外，賭注是什么？賭錢？你們幾個小屁孩有錢嗎？
他們幾個小球員也沒錢吧？球隊成績這么差，獎金一分錢沒有，一月小幾千的工資，拿什么跟我們賭？
我們可不想啥也撈不到，還落個欺負小年輕的名聲！”
付鑫瀚聞言后，咧著嘴淺笑，而后向一旁枕戈待旦的馬學武一家三口招了招手，拿出了一張銀行卡。
“至于賭注，二位不用擔心！我賭我們球隊主場贏，我的賭注是兩萬，我輸了，兩萬給你們。
但是，你們輸了，可要答應我的條件！”
這個時代，二萬可不是小錢，眾人聽到付鑫瀚的賭注后，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氣，神情驚愕。
張羽四人、梁巧兒、強志恒齊刷刷起身，想要勸說付鑫瀚，可他們的動作都沒有麻瓜來的快。
“兩萬？吹牛也有個底線吧？付鑫瀚咱們雖然是朋友，可我不得不勸你，不要為了在哥幾個面前充面子裝大頭，把自己給栽了！
我話雖然不好聽，卻是為了你好！你賭輸了，拿不出兩萬塊，只能我們大家幫你湊，畢竟這事是大家一起遇到的！
可是，兩萬塊啊！這可是兩萬塊，你把我們大家伙都賣了，也賣不了這么多錢啊！
依我說，你給這倆大叔說個軟話，這事就算過去了！”
麻瓜的驟然悍跳，直接打的付鑫瀚和張羽四人錯愕萬分。
這還不算完，又見麻瓜卑躬屈膝向兩位中年漢子，“兩位大叔，你說我說的對不？您不會跟我這不懂事的朋友較真吧？”
“哈哈！這小伙子有眼力見！”兩中年漢子瞬間樂了。
強志恒和梁巧兒眼看著自己人中出了叛徒，都是真心想把麻瓜一頓胖揍，可心里也都明白，付鑫瀚確實有點莽撞了。
這時候的付鑫瀚也從麻瓜這一頓猛如虎的悍跳操作中回過了神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我說麻瓜啊！你要知道，叛徒也都是眼尖手滑，心思靈活之輩！我看你呀，是一樣不占！你叛變之前，難道就沒有注意到我手中的銀行卡嗎？”
麻瓜被付鑫瀚直接說成了叛徒，頓時有點惱羞成怒，也顧不得大家伙的情面了，他偷瞄了一眼梁巧兒后，故作鎮定的冷言以對，“切！拿張銀行卡就可以裝大款了？你惹禍是你的事，收不了場可別指望我和梁巧兒，還有強子替你墊錢！
還有，今天可是你請客，你先把今天的飯錢付了，再去打你的賭！”
馬學武看著那一桌滿滿當當的飯菜可是犯了難，自己只顧著上菜了，卻忘了考慮這一幫小年輕能否買的起單的事，這一桌子下來估摸著也得千把塊了。
馬俐自然看出了老爹的顧慮，心思急轉間，打起了圓場，“買單不急，這些還沒動過的菜可以退了，也沒多錢！”
“不退！某些人可把大話都說盡了，而且我還沒吃飽呢！他們吃不完我吃，但就是不退！付鑫瀚買不起單，我買！”麻瓜可不會讓自己好不容易逮住的機會溜走，落井下石可是自己拿手好戲。
付鑫瀚真想問一句，“麻瓜你是猴子請來的嗎？”可他不能問，麻瓜畢竟是梁巧兒和強子的朋友。
付鑫瀚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搭理麻瓜這跳梁小丑，轉頭看向孔姓的中年男子，認真說道：“兩位這賭還打嗎？如果咱的賭局繼續的話，我就在火鍋店刷卡二萬二千塊錢，二千塊錢是咱兩桌的飯錢，今天算我請兩位大叔吃飯了！
至于那二萬自然是我的賭注了，錢就放在火鍋店老板這里，待賭約分出勝負，咱再來這火鍋店履約！如何？”
孔姓中年和他同伴的蔑笑戛然而止，兩人看著拄拐杖的小少年不似在開玩笑，再回想這小少年之前對張羽四人說話的語氣后，終于察覺到了什么。
可二人也不愿在這小少年面前丟了臉面，何況還有一飯館的人看著。
“好！那么我問一句，萬一你小子走了狗屎運，我們賭輸了的話，你想要什么賭注？”孔姓中年與同伴對視了一眼后，刻意回避了自己也應該拿兩萬塊的規矩，詢問向付鑫瀚。
付鑫瀚輕揚著頭，神情肅穆的說道：“如果二位輸了，要向張羽四人道歉，還要在球隊的所有主場比賽里均要到場，為球隊吶喊助威！”
付鑫瀚的賭注看似意氣用事，隨意為之，實則都是為了球迷值，最起碼逮著一個算一個！
孔姓中年一直注視著付鑫瀚，等了半天卻見付鑫瀚再不吱聲了，一臉詫異的問道：“就這？不需要我們付出其他的什么？”
“嗯，僅此而已！不過，我還想對二位說幾句話。
二位既然是球隊的球迷，不能因為球隊暫時的落魄而落井下石打擊年輕球員的信心，真正的球迷應該在這種情況下鼓勵自己的球隊和球員，就算球隊內部出現了問題，咱們作為球迷也應該發出自己的聲音，以尋求球隊的改變。
其實，我真的很羨慕歐洲的豪門球隊，他們的球迷那是一代代一輩輩的支持自己的球隊，甚至，他們的球隊季票都會被當做遺產留給自己的后代！
試問，哪只球隊不曾經歷低谷？哪怕是頂級豪門，也有榮光黯淡的時候！他們的球迷會罵自己的球隊，但就算是罵，也是因為愛之深才恨之切！
他們認為，自己球隊只能自己罵，但凡是對手或者是宿敵的球迷辱罵，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維護自己的球隊！
每每想到這些，我只有羨慕，由衷的羨慕！”
付鑫瀚說完，徑直走向了火鍋店的收銀臺，給馬俐示意再三后，馬俐終拗不過付鑫瀚，無奈的拿出POS機。
當付鑫瀚將POS機的小票遞給孔姓中年看過之后，對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付鑫瀚也不再搭理中年二人組，招呼眾人繼續邊吃邊聊。
大家也都很有默契的自動忽視了呆若木雞的麻瓜。
“喂？站著的那位？別傻立著了！這一桌的菜都是你一個人的，一口都不能剩！
大表哥，一會那小子吃不完的話，你知道該怎么辦吧？”
強子頓時來了精神，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麻瓜，“他要是敢剩一口，就等著住院吧！
喂？麻瓜，我可告訴你，別指望搬救兵，叫你爸媽來救你，就算你今天逃了，在學校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除非你轉學！”
“算上我！”張羽緊跟著強志恒說道。
“算我一個！”石磊接力。
“不能少了我倆！”衛暢代表了秦風繼續跟風。
“哼，還有我！”梁巧兒也攥起了自己粉嫩的拳頭。
付鑫瀚笑了一下，就看向了瞅著自己發呆的馬俐，不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而后尷尬的說道：“那什么..能再給我們一個菜單嗎？我們要再上一個鍋，再重新點菜！
這叛徒自己霸占了一桌子菜，我們得給他讓個鍋，否則他會吃的不暢快！”
“哈哈！”
“漂亮！”
“老大你太棒了！”
八個人里除了麻瓜，其他人齊聲附和的同時笑的前仰后合，樂成了一團。
至于麻瓜么？
那小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