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水門的改變,何謂“完美”
大蛇丸的葬禮比眾人想象中的還要隆重。
四代火影大蛇丸的意外犧牲，讓火影之位空懸，但出人意料的是，身為火影候選人的波風水門表現得十分強勢。在大蛇丸舊部的支持下，強硬鎮壓了些許不和諧的聲音，先斬后奏地聯系了火之國大名府，定下了五代火影之位。
動作快得志村團藏還在聯系長老團拉票，那邊火之國大名就已經派人把文書送來了木葉。
波風水門一改過去溫和的陽光青年形象，手腕鐵血得不可思議，沒給那些蠅營狗茍的小人一點機會。
“猿飛！你看看這像話嗎？什么時候火影之位變得如此草率！”
三代火影勞神在在，吧唧抽著煙斗，沒把團藏的發火當回事，這么多年了，他還能不了解這位老伙計的心思？反正他已經從火影之位上退下來了，倒是不用顧忌老隊友的臉面了，大家都是長老，你還能要求我啥？
轉寢小春也表現得很不忿，她是個名利心很重的女人，從一線退下來就十分迷戀權位。
“猿飛，怎么說，波風水門也是你的徒孫，這么做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吧？”
三代火影磕了磕煙斗，慢悠悠道：“你們沖我發火有什么用？我早就退休了，這些事也輪不到我管。”
“門炎，你也說說！”
“這個、這個，小春，我覺得水門當火影也沒什么不好，他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也有能力，為什么不…”
“門炎，你站哪邊的！”
“小春，你也別沖我吼，”水戶門炎漲紅了臉，“這件事雖然水門做得急了些，但現在木葉需要穩定，其他村子剛簽了盟約，這會都等著看木葉笑話，我覺得水門也有他的考慮，我覺得沒什么！”
咚、咚！
志村團藏敲了敲拐杖，冷笑道：“你們沒看出來？猿飛屁股早就歪到徒孫那邊去了，根本無法客觀看問題了！左右不是他的徒弟，就是他的徒孫，他當然巴不得他的派系都當火影！！”
“團藏，慎言！”
“哼！我說的不對嗎？”
三代火影抽煙的手一頓，目光似利劍，剛想說什么。
“團藏長老，您有什么意見，為什么不當面和我說呢？”
水門推門進來，后面還跟著自來也。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的表情有些尷尬，志村團藏卻一臉正氣，義正言辭道：“老夫當面也敢說！你這是在亂來！”
自來也笑道：“團藏，既然大名府都認可了，你還反對什么？你倒是說說除了水門還能有誰適合…”
“我就是五代火影，”水門一開口，自來也眼中閃過驚訝，機智地停住話頭，“這是大蛇丸老師托付給我的責任，如果有誰能比我更合適，我可以用競爭的方式證明自己…”
“哼！說得好聽，結果還不是先找了大名，壞了規矩。”
水門平靜道：“我還沒說完，團藏長老。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木葉現在，誰敢在我面前自覺能勝任五代火影？”
霸道的話讓在場之人都楞了一下，自來也看向徒弟的眼神更是變得奇怪。
“好！”三代火影拍案而起，“水門！大蛇丸果然沒看錯你！就該有這樣的氣魄！”
“猿飛…”
“你給我閉嘴！我的徒弟，大蛇丸！都為火影之位犧牲了！你要鬧到什么時候，團藏！這樣一位火影的眼光難道還不值得我們信任嗎？”
“猿飛，你這是在感情用事…”
“老子的徒弟死了！你跟我說感情用事？！你想打架嗎，志村團藏！！”
三代火影怒發沖冠，眼圈發紅，擇人而噬的樣子嚇壞其他人。他們都已經有十幾年沒見過猿飛日斬露出這么兇狠的模樣了，那種恨意讓人絲毫不懷疑，團藏再比比下去，三代的拳頭就糊他臉上！
團藏也被嚇住，楞了一下，沒說出話。轉寢小春、水戶門炎趁機拉住猿飛日斬，好言相勸。
團藏似乎感到丟了臉面，摔門而出。
三代火影沙啞著嗓子：“水門，好好做，我這把老骨頭能用得上的，你盡管開口，不要辜負了大蛇丸的期待。”
三代火影說罷就要離開，路邊自來也身邊的時候重重冷哼了一聲。
小春和門炎對視一眼，嘆口氣也隨著三代火影一起離開，水門低頭行禮，目送幾位長老，表達自己對三代火影的敬意。
自來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自嘲道：“看來，老爺子對我怨氣挺大啊。”
“水門，你是不是也對我有不滿？”
“老師，您該學會接受現實了。”水門輕聲道。
自來也一窒：“水門，你改變了很多。”
水門搖搖頭：“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我現在開始有些懂得白巳說的那些話，力量或許可以自救，但并不能改變什么，也不能拯救。所有的救贖，都是建立在個體上，都是自我滿足罷了，不能改變大多數人，就毫無意義。”
“束縛人的是思想，解放人的也是思想。過去的我，僅僅局限在木葉，實在是太膚淺了，為了理解大蛇丸老師和白巳他們，我會試著從村子的角度掙脫出來。”
“現在把時間浪費在村子里的斗爭，實在太愚蠢了。”
自來也臉色一變，嚴肅道：“水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現在太偏激了，我知道大蛇丸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但你想辜負村子嗎？”
“白巳那混蛋就是忘恩負義之輩！你不要信他的鬼話！”
水門直視自來也，湛藍的雙眸中沒有絲毫迷茫和動搖，那份堅定，反而讓自來也有些自我懷疑。
“老師，您怎么看大蛇丸老師？”
“這…他當然是很天才的人物，他做火影比我要出色的多…”
水門輕聲道：“在我看來，大蛇丸老師最接近‘完美’這個詞，這么說或許有些不敬，但我認為，即便在歷代火影中，大蛇丸老師也不比哪位火影差。”
自來也面露驚色，沒想到水門這么推崇大蛇丸。
“但是，什么是‘完美’？在我看來接近‘完美’的大蛇丸老師卻能每每出乎我意料，他總是比我想象得更親和、更智慧、更周全，我自認為資質不差，也從未停住進步，卻絲毫看不見追上他的背影。”
“后來，我才明白，大蛇丸老師也在進步，不斷完善自己。那到底是什么是‘完美’？說到底，只是無能之輩眼中的崇拜罷了，對望之不及的優秀發出驚嘆，被巨大的光芒遮蔽了全部的視線，難以窺得全景。”
自來也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自己語言很是貧瘠，自己的徒弟似乎變得陌生起來，自己錯了太多？
水門自嘲道：“而我，就是無能之輩中的一員。自顧自地把‘完美’強加到大蛇丸老師身上，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蔭庇。我現在才明白，‘完美’就是最深沉的絕望，那代表我自己從內心深處已經承認無法再進步，無法再超越。”
“大蛇丸老師，想看到的是五代火影波風水門，而不是火影候選人波風水門。”
一番話說得自來也瞠目結舌，震撼得不知道如何反應。
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完全不了解自己這位得意弟子了。
“水門你…”
“老師，大蛇丸老師本可以不用死的，”水門路邊自來也身邊的時候，輕輕說了一句，“我明白的，他是故意求死的…”
自來也像是被閃電劈了一樣，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