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怪異的村莊,發現翠雀
“那，翠雀是什么？”
“不知道。”
“我們還要進去嗎？”
“進！不過要改個方法。”
十分鐘后。
衣衫破爛、灰頭土臉的一行人，顫顫巍巍向村莊口慢慢挪動。
“站住！什么人！！”
“咳咳…我、我們在山里迷路了，行行好，給點水喝吧…”
刺芒領著彌彥和長門，小南拉著白巳，五人看上去和逃難的沒什么兩樣。
哨塔上的男人警惕地打量他們，似乎因為都是孩子，放松了一些，但仍然大喊道：“等著！我叫人來！”
男人咣咣地敲響一個吊鐘。
白巳躲在小南身后，扮演一個羞澀的小男孩，實際暗中觀察。
看到一個小村莊居然還有這樣簡陋的“預警”裝置，瞳孔一縮，暗暗留心起來。
吊鐘敲響五分鐘不到，拿著長矛、砍刀的十幾個壯漢就踏踏地跑過來。
“銅山！什么事！”
“鐵錘，你來得正好，有幾個孩子在山里迷路里，討水喝！怎么辦？”
為首那個叫鐵錘的男人，警惕地在白巳等人臉上掃來掃去，尤其停留在他們干裂的嘴唇和蒼白的臉色上，多看了幾眼。
“嗯，應該沒問題，不過，還是讓我帶他們去見村長吧！”
“好，拜托你了。”
鐵錘點點頭，高喝：“開門！”
吱呀呀！咯吱咯吱！
沉木捆綁在一起的重門緩緩開啟，發出牙酸的聲音。
鐵錘離著十步遠，喝問道：“你們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刺芒扮演兄長的角色，領頭出來答道：“我、我們是在外圍采藥為生的藥童，老板因為上次采摘的藥材年限不夠，狠狠鞭打了我們一頓…結果這次我們一狠心，深入了大青山一點，就、就迷路了…”
刺芒作勢要跪下，帶著哭腔：“行行好吧！我這些弟弟妹妹都是跟著我來的，我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水也喝完了，我給老爺您磕頭了…”
刺芒作為老鼠，耍滑頭的本事爐火純青，別說鐵錘，就連知道內情的白巳等人也沒看出什么破綻來。
鐵錘朝著人群里微微點頭，白巳注意到有個男子悄悄隱入后方，回奔向村莊里。
“行了！別跪了！進來吧，都跟著我，別亂跑！聽到沒！”
刺芒驚喜道：“謝謝、謝謝！謝謝老爺！”
說著就要拉著白巳他們一起跪下。
鐵錘不耐煩地招手，讓他們跟上。
一路上，長門本就沉默寡言，彌彥也謹記白巳的囑咐，低頭跟隨。唯有白巳借著小南的阻擋，偷偷觀察周圍。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刺芒。”
“他們都是你弟弟妹妹？長得不像啊！”
“不，他們只是店里的學徒，是跟著我帶的，不過我們都是孤兒，一起照應，倒也和兄弟姐妹沒什么區別。”
刺芒恰到好處地憨笑兩聲，摸摸后腦勺，擺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鐵錘又好似無意地旁敲側擊了幾句，都被刺芒圓得滴水不漏。
白巳也在觀察中發現一些異樣。
首先，這個村莊的青壯年比例相當高，這在偏僻的村莊很不常見。
其次，這里的青壯年都孔武有力，肌肉結實，一看就是常做體力活的，而且并沒有面黃肌瘦的模樣。
還有就是，各家各戶老人都在門口曬太陽，一個個枯瘦得不行，婦女也多消瘦，手上還在忙個不停地編竹簍，唯有幾個抱著孩子哺乳的婦女要稍微豐腴一些。
白巳注意到，男人們的眼神都是警惕的，老人婦孺都顯得麻木。
這很奇怪，整個村莊總體給白巳一種很不和諧的怪異感。
但是要他具體說說是哪里怪異，又說不清緣由。
白巳苦思冥想，一下子出了神，忘了偽裝。
“喂！那個小娃子！你在亂看什么！！”鐵錘沖過來氣勢洶洶地吼白巳。
白巳一愣，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忙裝作怕生的樣子，躲在小南的身后。
刺芒賠著笑臉，小跑過來：“老爺息怒！老爺息怒！我這個弟弟他就是怕生！好奇，對，是好奇！他還小，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刺芒故作兇煞的模樣，訓斥白巳：“還不滾一邊去！！”
白巳會意地裝作委屈的模樣，縮在小南身邊。
鐵錘看了看，確實是個不懂事的幼兒，沒多做計較，吼了兩聲：“管好你的弟弟！讓他招子放亮些！別隨處亂瞟！！”
“是、是，我一定管好他！”
鐵錘過激的舉動再次引起白巳的疑惑。
沒走多久，鐵錘領著他們來到一個三室的木屋。
“父親，我把他們帶過來了。”
“噢？”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是什么人呀？”
“都是些孩子，想討口水喝，吃點飯食。”
“這樣啊…鐵錘，你帶他們去后堂吧。吃完就讓他們走吧。”
“是，父親。”
隔著門，白巳沒能看到村長的模樣，可那股濃濃的排外已經再明顯不過。
不過鐵錘是村長兒子倒是沒出乎意料，畢竟白巳早猜到這個領頭的男人在村民中話語權很高。
彌彥偷偷湊過來，小聲道：“這村長一家行事這么霸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看村里的其他人家一個個都吃不飽飯的樣子…”
白巳狠狠瞪了彌彥一眼，讓他收口。彌彥閉口不言，臉上還有憤憤不平的神色。
似乎是得到了父親的許可，鐵錘對他們也不那么兇悍了，只是依舊不冷不熱，很排斥的樣子。
“走吧，小崽子們，吃完就趕緊滾吧！”
彌彥用口型嘀咕了句：“態度真差！”
路過一片片藥田。
刺芒驚呼：“艾葉、白芨！居然還有仙鶴草！這可都是止血的好東西啊！”
鐵錘略感詫異地回頭：“看來你沒說謊，是藥店的伙計，見識不錯。”
“長得真好啊，”刺芒得了白巳的暗中提醒，開始了表演，像是情難自禁地沖上前兩步，要撫摸它們的樣子，“營養很足，成色也好！”
作勢捏了一把土：“肥力很厚實，熟上一批幾乎比得上野外生長十個年頭的藥性了！”
鐵錘不禁露出笑意，得意道：“沒想到你一個小伙計懂得還不少，我們這兒可是有…小子，不要亂問！！”
鐵錘及時收口，斥責刺芒。
刺芒故作委屈道：“是你自己要說的嘛，我只不過看到長勢好的藥材一時高興罷了。”
鐵錘冷哼一聲，緊緊盯著刺芒，絲毫不覺得是自己的失誤。
刺芒慢騰騰的走過來。
白巳趁鐵錘注意力被吸引，飛快地掃視了一圈藥田的品種，豎瞳一縮。
某塊小田地里一株株奇異植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莖高35-65厘米，葉柄反曲，貼伏短毛，等距生葉，分枝多股。
萼片紫藍色，橢圓形或寬橢圓形，花瓣藍色，瓣片近圓形或寬倒卵形，腹面中央有黃色髯毛。
這、這不就是任務委托中描述的“翠雀”的樣子嗎！
這里還真有！！
白巳下意識覺得這次的任務里面藏著什么陰謀，還沒等他細想。
鐵錘怒喝道：“小鬼！不許碰那些植物！！”
白巳轉頭一看，彌彥臉上抑制不住喜色，想要摸一摸翠雀，卻被鐵錘發現。
鐵錘怒氣沖沖地沖過去，爆喝吸引了其他青壯的注意。
白巳腦子一懵，只剩下一個念頭——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