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杰見司徒瑾走的匆忙,想起初次見面時,這司徒瑾說要去燕都打那青銅道人。司徒老兄輕功雖然可圈可點,但看武力絕然不是青銅道人的對手。
想來這話多半也是司徒老哥當日欲要和自己同行,說出來逗自己玩呢。張雍杰少年心性,當即喊道:“司徒老哥,你不去燕都打人了?”
那司徒瑾回頭一望,當即說道:“不了,不了。我得趕緊走,遲了就成廢人了。”
司徒瑾手里握著金月槍,槍尖分外現眼,酒樓老板養的一條大黃狗這時候跑出來,對司徒瑾一陣汪汪汪。
那司徒瑾嚇了一跳,當即躍開,叫道:“哪里來的狗喲,會不會咬人啊。張兄弟先不說了,走了。”說完施展輕功快速離去。
張雍杰見司徒瑾連一條狗都怕,還說要去燕都打人,想來也真是好笑。
這人如此有趣,相逢一日,甚是開心。此刻離別,頗為惆悵,真是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贏虛之有數。
張雍杰此刻竟然生出一絲悲涼的感情,想當初在俠義莊,諸位兄弟陪伴在身邊,此刻自己卻孓然一身,頗為孤獨。
昨夜一路狂奔,現下頓覺困乏。張雍杰當下躺在客房睡了一個午覺,方才離開客棧。
中午剛過不久,張雍杰牽著追風馬,徜徉在常山的青石板路上。
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轉眼間又瞧見李大小姐和她的四名貼身隨從,想來他們是趕到常山同沙通天相會。
那李大小姐看了一眼張雍杰,毫不在意的樣子,于張雍杰插肩而過。
張雍杰一陣惆悵,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些怕孤獨。本想和這李大小姐幾人交個朋友,結伴同行。無奈這李大小姐不知何故,向來看不起自己。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跟他們做朋友,當下哼了一聲,走了。李靈等人見張雍杰無緣無故的哼了一聲,不知其意,但他們此刻也沒有心思去了解原因。
張雍杰雖然知道他們去找沙通天了,但自己輸就輸了,沒有必要糾纏沙通天,當下牽著馬匹繞過幾條街道,自顧游玩一番。
張雍杰購買了一些干糧和水,當下又來到一家鐵匠鋪,欲要挑選一把趁手的兵器。
那鐵匠老板看起來非常壯實,正帶著他的兩名徒弟噼哩啪啦的打鐵。瞧見張雍杰到來,那鐵匠老板當即笑道:“這位小相公平時用什么兵刃,咱們這里刀槍劍戟,棍棒錘鞭,十八般兵器樣樣俱全。”
張雍杰聽那鐵匠老板說到這個鞭字,心中大驚,那唐妍妹子也送過自己一條鐵鞭。那鐵鞭去哪里了呢?這么些時日,竟然將這條鐵鞭弄不見了?
這可是唐妍妹子口中的定情信物,自己竟然弄不見了?他日見到妍兒,她該有多傷心?
想到這里,張雍杰仔細回想這大半年的時光,欲要回憶這條鐵鞭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呢?
往常都是掛在自己腰間的,但現在腰間哪里還有什么鐵鞭,連胡思語姑娘送給自己的馬鞭子都沒有了。
張雍杰頓感遺憾,頗為傷心。自己還要跟妍兒昆侖滄海,游遍大好河山,卻沒想到一條鐵鞭都保管不好,真的是混賬之極。
那鐵匠老板見到張雍杰突然一陣悲涼的神色,不知他遇見什么為難之事,頓覺迷茫。
張雍杰想起大明白大俠,隨手拿了一根木棍,也能俠行天下。當下心中有所感應,當即道:“我想買一根木棍,用來防身。”
那鐵匠老板納悶道:“小伙子,你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我這里是鐵匠鋪,你來這里買木棍?”
張雍杰當下心煩意亂,欲轉身離去,那鐵匠老板卻道:“幸好我這里有,你等著,我去給你取。”
只見鐵匠老板從旁邊抬了一架梯子,立于鋪面之下,當即登上樓板,從樓板里尋找一陣,方才抽出一根嶄新的木棍。
鐵匠老板下來之后,現將梯子抬回原處,方才將木棍交于張雍杰。張雍杰拿了木棍,感覺頗為順手,很是滿意。
張雍杰想起大明白大俠隨時戴著一方面具,當下又道:“我還想買一方木制面具。”
那鐵匠老板當下用鐵錘,敲打了兩下砧板,說道:“小伙子,我這里是鐵匠鋪,你睡醒沒有?”
張雍杰回過味來,當下掏出一點碎銀子,欲要交給鐵匠老板。
那老板盯了張雍杰兩眼,方才道:“你等著。”說完又抬了那架梯子,立于樓板,剛想上樓,回過頭來問道:“小伙子,你還想買什么?”
張雍杰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
這時候又來了一個青年,大約二十七八歲年紀,身穿一襲單薄青衣,背著一竹制書箱,像是要進京趕考的讀書人,立于鐵匠鋪跟前。
那鐵匠老板問道:“大兄弟,你不會也想買一根木棍或者一方木制面具吧?”
那青年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是。”
這回那鐵匠老板方才放心的上樓,取了一方木制面具,又將那笨重的梯子放回原處,方才將木制面具交于張雍杰。
張雍杰當即戴到頭上,感覺很滿意,這大小,款式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
張雍杰繳納了銀兩,欲要轉身離去。卻聽那鐵匠老板向方才那青年讀書人問道:“大兄弟,你又想買什么?”
那青年回答道:“我想買兩根木棍。”
那梯子十分笨重,鐵匠老板雖然長的非常壯實,但這一來一去,破費力道,當即揮手道:“走,走,走。哪里來的兩個神經病,我這是鐵匠鋪,買什么木棍?這大白天的來消遣你大爺?”
那青年讀書人尷尬道:“你不賣就不賣,干嘛罵人?”
那鐵匠老板一陣遲疑,當即長嘆一聲,又去抬梯子去了。回頭問道:“你還買木制面具不?”這回他學了一個乖,再也不問買幾方木制面具了。
那青年搖頭道:“不了,不了,我只買兩根木棍。”那鐵匠老板這回才放心的上樓尋找木棍去了。
若換平時,張雍杰定然覺得此等場景十分好笑,但此時他惱怒自己丟失了唐妍妹子那條鐵鞭,面對此情此景,也只是淡淡一笑,便牽著馬兒離開了。
張雍杰出得北門,翻身上馬,往北方趕去。他心情甚為愁苦,任由馬兒自由前行。追風寶馬像是能感受到張雍杰心情一樣,當即不疾不徐的向北奔去。
不多時,已然又碰見李大小姐,沙通天等一行六人。張雍杰朝那六人望了望,理也不理,自顧前行。
沙通天早就注意到張雍杰縱馬尾隨在后,見此情況怒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張少俠既然輸了比賽,何故還要跟隨我等?”
其實這只是巧合,張雍杰并無意跟隨沙通天,李靈等人。沙通天此時出言質問,張雍杰卻假裝沒有聽見,并不回答。
沙通天冷冷道:“張少俠胯下追風馬,誰人不識?你以為你戴個面具,就不認識你了?”
張雍杰心情不好,當下也不想解釋,當即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難道這路是你家的?只有你們才能走得?”
沙通天一時語塞,漲紅著臉,說道:“好,好。這便請張少俠先行一步。”心想這姓張的小子,如果不是有意跟蹤自己,那他自會前行。
張雍杰聽了這話,十分來氣,當下道:“巧了,我偏偏喜歡走在你們的后面,你能拿我怎么樣?”
這時候本來張雍杰的馬頭已然超過了沙通天等人,張雍杰說了這話,當即又調轉馬頭,跟在了沙通天,李靈等人的后面。
李靈這時候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盯著張雍杰,淡淡道:“張少俠踏馬江湖行,逍遙又快活。不過,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張少俠那般命好。我等還有要事纏身,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張少俠請自重,不必來消遣我等。”
李靈雖然已經不再是李家大小姐,但長期以來養成的那種梟雄氣質,還是停留在身上。她這話說的雖然很平淡,但神色間的威嚴,卻讓人不忍反駁。
張雍杰當即悻悻道:“就你有正事,哼。”說完不再停留,當即縱馬向前奔去。
但這次沒有同別人比試,因此也并不用拼命狂奔,又行進兩日已然到達保州。
保州距離燕都已然近在尺寸,傳說中的仙教明陽宮就在燕云一帶。但具體在何方,張雍杰這個蜀地人士卻是搞不清楚。
當下張雍杰在保州城內一陣晃蕩,想要找個武館,鏢局之類的問問。這些買賣,必須要練習兩手武功,才能正常營業,想必他們必然知道那明陽宮所在何方。
這時候聽得身后有人喚道:“張師兄。”張雍杰回頭過來,卻見葉飛馳正在招手呼喚自己。
葉飛馳和王劍南,雖然先于張雍杰幾天北上,但張雍杰騎馬走的甚快,到了保州便趕上了葉飛馳他們的腳步。
果然是打虎親兄弟,畢竟是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兄弟,自己戴著面具,這葉飛馳師弟也能識得自己的身影,張雍杰頓感一陣親切。
看著葉飛馳和王劍南正在一街邊小攤吃著小面,張雍杰也頓感饑餓,當即湊上前去,點了一碗小面。
那王劍南似乎不太愿意與張雍杰過多言語,先前還與葉飛馳侃侃對詩,這時候卻沒有了興趣,靜靜的吃著小面,不再言語。
張雍杰又點了三碗羊肉湯,推了一碗到王劍南面前,說道:“王兄,請,吃肉。”
那王劍南卻將手中碗筷一放,說道:“不好意思,我吃飽了。”
張雍杰知道王劍南對自己沒有好感,當下臉皮一厚,說道:“哦,這個肉不合王兄口味。下回去了燕都,我們再去吃好的哈。”
葉飛馳見此情況,當下有些尷尬,但也只能淡淡一笑,緩解一下氣氛。這時候,在常山相遇的那名青衣書生也趕到此處,呆呆的站在旁邊。
張雍杰心下大驚,心想自己騎馬而行,雖然沒有狂奔,但也還算快的。這青年書生卻轉眼跟來,其腿力豈是一般讀書人?
葉飛馳和王劍南也注意到了這名青衣書生,這青衣書生衣著單薄,想來也是寒門子弟,背著書箱,必然是進京趕考。
葉飛馳站起身來,拱手行禮道:“在下保慶葉飛馳,敢問兄臺名諱?”
張雍杰一向自稱‘千島張雍杰’,這時候聽見葉飛馳自稱‘保慶葉飛馳’,當下回過味來。在江湖上自然可以稱來自千島,但是在天下士子面前,那就得稱州府地名了。
那青年書生聽見保慶葉飛馳的名字,當即拱手道:“原來是保慶葉解元,幸會幸會。”
聽口音,那名青衣學子竟然也是蜀地人士。葉飛馳和王劍南當即與他互通姓名,得知那青衣學子姓何,叫何士渠,來自長江邊上的釘州。
張雍杰心想現在已經到了三月上旬,會試在四月初舉行,緊接著四月中旬就是殿試。如此進京陪他們趕考,湊個熱鬧也是好事。
而那天海仙教五月份的‘祭祖儀式’只有四五十天,這次是無論如何來不及召開英雄大會,與那天海仙教開戰了。
如今之計,只有到時候混入明陽宮,打探一下那天海仙教的各種情況,來日再做打算。
但自己胯下追風寶馬太過顯眼,這幅模樣,經過‘青龍會’的若干說書先生連日來的宣傳,誰人認不出自己?
此番遇見師弟葉飛馳他們,瞧他們三人相談甚歡,很是熱鬧。而燕都又是我大明朝天子之都,今番有機會,豈能不去燕都逛逛?感受一下天子皇城的氣息。
去了京城,還可以將追風寶馬交于師弟葉飛馳保管,稍后自己再孤身一人前去明陽宮,如此一舉多得。
主意打定,張雍杰拍手道:“好,此番會試殿試,諸位定然金榜提名,想來那一等三甲,定然是你等三位。如此盛事,我又如何能錯過?咱們一同進京。”
王劍南雖然不愿意同張雍杰同行,但沖著葉飛馳的面子,也無法表示反對。
保州距離燕都甚近,現在距離春闈的時間還早,因此葉飛馳他們也不著急趕路,天色已晚,當即在保州留宿一晚。
次日清晨,張雍杰,葉飛馳,何士渠和王劍南四人出了北門,向東北方向步行。行至下午,又碰見沙通天和李靈等六人。
沙通天頓感煩躁,這姓張的小子怎么總是陰魂不散?但他忌憚張雍杰武力,不敢動粗,只得停下腳步,示意張雍杰等人先走。
張雍杰見到李靈等人也是朝著燕都方向行走,當下開玩笑道:“李大小姐,難道你也要進京趕考嗎?若是這樣,咱們結伴而行怎么樣?”他知道李大小姐絕無可能和自己同行,只是隨口一句玩笑話。
李靈是女兒之身,那是絕無可能去考科舉。張雍杰搭訕,李靈并不回應,站在路邊,負手而立。
張雍杰本無意和他們相碰,也不關心他們要去往何方。這時候屢次遇見李靈等人,反而來了興趣,難道這青龍會總部也在燕云一帶?
那沙通天盯著張雍杰,見他與幾名讀書人同行,誤判他也是舉人,當下冷笑道:“想不到張少俠文武雙全,還是舉人出身。”
張雍杰也不反駁,說道:“我反正沒有跟著你們哈,我是要去燕都玩玩。”
李靈這時候說道:“既然張少俠也是進京趕考,不如一同前行。”
什么?一向不待見自己的李大小姐,李靈,此番居然主動相邀?
張雍杰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當下打量著李靈,說道:“女扮男裝考科舉,可是欺君大罪,李大小姐還是悠著點。”
張雍杰打量了一下李靈身后的蕭宇,冷可二位。心想這洛陽李家何等勢力,培養幾個舉人那是再輕松不過了,想必他們此番是陪同蕭宇,冷可進京趕考。想到這里,張雍杰心想和李大小姐他們同行也不錯。
剛想動口,少雅這時候站出來說道:“此番小姐相邀,張少俠怎地還是瘋言瘋語?不知輕重?當真是小孩子。”
張雍杰知道這少雅嘴皮子挺溜,當初這人還駁斥自己,說那李大小姐日理萬機,自己卻是一個沒有正經事的江湖浪子,說什么小屁孩一個。
今天見此情況,心想何必跟他們糾纏在一起,當下拱手道:“我的事情可多著呢,沒有那閑情逸致陪李大小姐玩耍,這便告辭了。”說完張雍杰牽著馬匹,快行幾步,趕上了葉飛馳他們。
張雍杰心想,還以為這李靈他們要去見青龍會‘上位’,卻沒有想到他們也是為了科舉的事情去燕都。
又過了一日,次日下午,張雍杰他們已然到達大明朝的天子之城,燕都。
那直入云霄的城門,顯示出大明朝的強盛。張雍杰上下打望,見那城墻比長安的城墻還要高出幾丈,城墻上每隔幾步便有兵勇守衛,氣派深嚴。
王劍南正想吟詩一首,但見張雍杰在身邊,當即沒有了興趣。張雍杰見他興頭正起,看了一眼自己之后,又恢復了沉默,當即勾引道:“王兄,這番來到燕都,何不作詩一首,也讓我這鄉野小子感受一下文化人的氣息。”
王劍南頗有些傲嬌,說不與張雍杰搭話,便不與張雍杰搭話,當即先一步進了城門。
葉飛馳尷尬笑道:“張師兄,這王兄有些面淺,你們之間的誤會,我早已給他解釋了,你可要多多包涵。稍后找個機會,將他灌醉,那時候你便可見到他神采飛揚的樣子。”
張雍杰點頭道:“好好,師弟,你安排。”
但凡來到京城考科舉的學子,一般都入住城西的學士樓。因為這家酒樓費用不貴,還有專門為學子設立的客房,每間客房有四張床,還有書柜書桌之類的。
你要說其他酒樓,每間客房基本都是一張床,這樣算下來住店的錢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考科舉的學子,一般都是十年寒窗,寒門學子多的是,因此他們大多沒有寬裕的銀兩。當然葉飛馳這樣家境富裕的也有,但算是少數。
學士樓不但擁有書屋,供早到京城的學子復習功課。老板也是一個十分好的人,對于有些實在繳納不起房錢的學子,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賒欠。
畢竟這些學子說不定他日就能金榜題名,成為天子門生,飛黃騰達。就算此次名落孫山,但一些同居友人,高中的學子,一般也會代為付賬,不會差老板二十多文錢一天的房錢。
可以冷落任何人,不能冷落讀書人啊。這是這家老板的信念。所以學士樓的生意越做越大,幾乎壟斷了進京趕考書生住店吃飯的這門生意。
而且還有專門的服務,這不,張雍杰四人剛剛到學士樓樓下,立即便有小廝將張雍杰的追風寶馬拉入馬廄,好生喂養去了。
門口立即出來了兩位小廝,其中一位小廝拿著鄉野間唱戲用的兩塊銅片樂器。張雍杰記得這種樂器一向配合著鑼鼓,鎖啦一起使用,很常見,但一時不知道學名。
葉飛馳,王劍南,何士渠三人向那門口的小廝遞交了名帖。
那拿著兩塊銅片樂器的小廝,當即將兩塊銅片向中間一擊,發出一聲‘滄浪’的響聲。
另一名小廝潤潤嗓子,朝著大廳大聲喊道:“開封舉人王劍南,到。”
緊接著又發出一聲‘滄浪’之聲,小廝喊道:“釘州舉人何士渠,到。”
輪到葉飛馳的時候,由于葉飛馳是解元身份,所謂解元,那便是當年鄉試的第一名,成為解元。解元比一般舉人更為容易高中進士。
所以那小廝連續三下發出‘滄浪’的聲音,好像要提醒大廳里的諸多學子注意,馬上高人來也。
那報名的小廝賣力的喊道:“保慶解元葉飛馳,到。”說完還加了一句:“學士樓預祝葉解元春闈成功,連中三元。”以顯示解元和一般舉人的不同。
當下大廳里有不少學子紛紛站起身來迎接,有人紛紛說道:“哎呀,葉解元來了,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他日高中,切莫忘了咱們。”
張雍杰一瞧這陣仗,心想這好有氣派,前來參加應試的舉人,受到這種賓至如歸,又有些吹捧般的接待,心中會不會飄喲。
但轉念又想到,這可是憑借真功夫考中舉人,可比那青龍會的吹捧,發布什么所謂的‘嘉靖英雄榜’要厲害的多,兩者豈可同日而語?
那門口的小廝向張雍杰要名帖,好替他向諸位學子報名,張雍杰當下有些略微不好意思,自己白丁一個,哪里有什么功名和名帖。
張雍杰當即說道:“我是葉解元的書童,此番陪同他進京應試,鄉野小子,不用通報大名。”說完,緊跟著葉飛馳的身后,進入大廳。
有些同省的舉人,或者比較要好的學子,進京趕考之前,也會有書信來往。很多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學子朋友,此番燕都相聚,正好一敘友誼。
當下有小廝,提葉飛馳一行四人取了行李,安置在客房,并且將客房的門牌號,床號等信息交到葉飛馳等人的手中。
寒暄一陣之后,葉飛馳向王劍南,何士渠等人提議道:“今天剛到燕都,就不用復習功課了,咱們先大醉一場,如何?”
張雍杰知道葉飛馳是要安排酒局,當下說道:“哈哈,師弟,師兄一路跟來,早就等著你這一頓飯呢。”
那王劍南雖然不太情愿,但抵不過葉飛馳的拉弄。小廝當下將葉飛馳四人拉出偏廳,向東邊走了幾道院門,來到一處幽靜之處。
學士樓雖然為寒門學子提供平價餐飲住宿,但這科舉可是每三年一次。不是科考之年,肯定也要銷售一些高檔的美味,以維持生意。因此只要有錢,這里同樣有大餐。
燕都烤鴨是必不可少的,京城的美味不再少數。葉飛馳這頓酒席,足足花了十多兩銀子,可謂是一擲千金,美酒大餐。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那王劍南果然喝的面色紅暈,神彩飛揚。他早知道這張雍杰絕對不可能有意為難大明白大俠,其中必有內情。
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一笑泯恩仇。此番時刻,正是和解的大好時機。張雍杰雖然在江湖上,也闖出了一些千島張少俠的名號,但是在這些讀書人面前,還是要擺低自己的位置。
畢竟這王劍南,身無長技,在洛陽天下英雄面前,竟然敢為大明白大俠,呵斥群雄是狗熊。這等所為,難道不值得張雍杰敬佩嗎?
為了和王劍南等人消除誤會,正是張雍杰所愿。所以這王劍南雖然一路上頗為冷淡,張雍杰也厚重臉皮同行。你要換了那李大小姐,張雍杰就哼了一聲走了。
這一晚上,四人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還是學士樓的小廝將四人抬到房間里入睡。
次日,張雍杰醒來,已然是日上三竿。屋內空無一人,張雍杰大驚,正欲尋找師弟葉飛馳等人去哪里了,莫不是被人害了?
庭院那邊,傳來一陣陣讀書的聲音。張雍杰尋聲而去,見到很多讀書人,正在書屋溫習功課,葉飛馳等人也在里面仔細的翻閱經書。
張雍杰心想,葉飛馳師弟他們是舉人,眼下有考科舉這樣的重大事情。自己好像一個閑人,漫無目的。他們白天讀書,夜晚入睡,自己又去干什么呢?
張雍杰當下出了學士樓,在燕都的大街上信步而走。自己北上,本來是要潛入天海仙教明陽宮,趁著天海仙教‘祭祖儀式’的時候,打探地形和消息。
當下張雍杰在燕都轉悠一圈,尋得幾家鏢局,詢問明陽宮的地方。但是這幾家鏢局卻不知道明陽宮在何方,需要張雍杰提供問府縣所在地,才好指路。
張雍杰在江湖沉浮,只知道明陽宮在燕云一帶,但是具體在哪個府,哪個縣,這就一無所知了。
信息毫無進展,心中想起這沙通天也是江湖人士,上次雖然比賽輸了,承諾不再讓他替自己引見上位。
但青龍會和那天海仙教可是兩碼事,自己也向他問明這天海仙教的明陽宮在哪個縣,或許他知道呢。
想起李大小姐的兩名隨從蕭宇,冷可也要進京趕考,只要在各大酒樓,打聽一下,便能找到沙通天。想到這里,張雍杰連忙返回學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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