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翩翩起舞

　　見紹七說的認真，天龍法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心想這些人僅憑外號，確實有些嚇人，想必武功方面，也肯定有幾把刷子。

　　紹七繼續說道：“這兩人已經在江湖上消失一段時間，但李家有事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出現。他們和李延津是多年的老交情，生死兄弟。就算所有的人背叛了李延津，他們也不會。”

　　周義柏這時候見紹七一味著強調這李家有多么多么厲害，未免折了自家威風，長了他人志氣，當下插口道：“這彭猛是山西黑道十七股流匪的總瓢把子，說白了就是一個土匪頭子。而鐵沖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刺殺組織黑鬼窟的老大，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過這李家作為武林世家，江湖通道對其圈養殺手，頗有不滿。這黑鬼窟明面上已經不同李家交往了。”

　　天龍法王當然聽得懂明面二字的意思，這就意味著暗地里仍然在勾結。

　　張雍杰心想半年前李家攻打唐門蜀山，這自己還見過鐵沖呢，想來這鐵沖是無論如何不會背叛李延津。

　　張雍杰又想，聽他們這樣一說，這洛陽李家簡直可以說是當今江湖首屈一指的大幫派，這李家大爺李延津直接或者間接可調動的人手，應該不下五萬，這是多么龐大的一個數字。

　　這時候，又聽得紹七說道：“不過還好，咱們此次的目的只是對付武當陳天華。根據消息，這陳天華現在躲在長安天馬幫內，兄弟已經召集本教十余位好手，一定要將這陳天華帶走。不知天龍兄可否助我等一臂之力？”

　　張雍杰心想這天海仙教人才匱乏，哪里還有十余位好手？不過又想到他紹七既然是天海仙教的軍師，自然也能調配一些教徒，說不定那青銅道人，黑鐵和尚之類的也會被召喚前來。

　　好，如此就等他幾天，靜觀其變。待他天海妖教聚集大堆教徒，再想辦法將其殲滅。想到此處，也不管那天龍法王是否會和他們狼狽為奸了，當即越過層層屋瓦，飄然離去。

　　此時歲首過去不久，正是咋暖還寒的時候。長安朱雀大街上人來人往，甚為繁華。張雍杰去大唐芙蓉園取回了追風馬，自顧游玩一番，甚是盡興。然后到長安城最為名貴的客棧，醉仙樓投宿，寄存了馬匹。

　　圓月當空照，傍晚的涼風，沁人心脾，讓人感到全身舒暢。此刻張雍杰正仰臥在長安永寧門城樓頂端的琉璃瓦上，仰望著星空。

　　張雍杰想起那李燦雙手高舉，感受大唐仙氣的那畫面。心中微微一笑，這長安的街景，民風等確實讓人莫名的心潮澎湃，仿佛穿越到了那八百年前的大唐盛世，享受帝國的榮耀。

　　城樓本是高點，這時張雍杰仰臥在頂端，將整個長安盡收眼底。只覺高樓聳立，房屋零次櫛比，街市琳瑯滿目，再加上明亮的月光的照耀，這不是人間的天堂是什么？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張雍杰忍不住輕輕吟唱著這首詩仙李白的《經亂離后天恩流夜郎憶舊游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但他不如葉飛馳那般文學廣博，這接下來的詩句卻是記不大清楚了。

　　他也不知這詩句到底什么意思，只是覺得天上，京，城，樓，仙人等字眼符合眼前繁華的長安都市，就像天上的城池一樣，所以他就吟唱了出來。

　　這不？南邊甕城城墻之上，圓月之下，正有人偏偏起舞，頗有些仙人的味道。

　　現下已然是午夜，又有誰有這等閑情逸致，在那城墻上翩翩起舞？張雍杰仔細打量，那是一位全身黑衣，年齡相仿的一名女子。

　　周圍還有兩名婢女，舉著燈籠。身后兩名青年劍客，持劍而立，像是在保護這女子。女子舞姿頗為熟練，動作優雅，舉手投足之間，透露著一種迷人的氣度。

　　張雍杰心想這等氣度，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子女，又喜歡穿黑色衣服，難不成是胡思語姑娘？張雍杰運足真氣，飛躍甕城，輕輕落在甕城城樓之上，居高而下的看著這名黑衣女子跳舞。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原來兩名婢女還在輕輕的伴唱著白居易的《琵琶行》，但這跳舞的女子卻不是胡思語姑娘。

　　忽然一陣悠長的狐聲傳來，那黑衣女子當即停下了舞姿。跟著那兩名青年劍客紛紛拔劍，四處張望，正見張雍杰在城樓看著他們。

　　這時那兩名婢女當即圍著那黑衣女子往城樓下走，那兩名青年劍客劍指張雍杰，喝道：“何人在此窺探，好大的膽子。”

　　但這兩名劍客并不躍上城樓攻擊張雍杰，而是舉劍當胸，護送那小姐下了城樓，往南奔去。

　　張雍杰這才知道剛剛那狐聲，乃是示警之意。他們將自己當成壞人，向那小姐示警。

　　黑夜之中，自己悄悄在一旁窺探，別人肯定會以為自己不懷好意。看著南去的黑衣女子，張雍杰正想追上去解釋一番。

　　剛剛躍下城樓，來到城門外的空地上。便有一人竄了出來，長劍襲來。

　　張雍杰大吃一驚，這才明白原來這黑衣女子明面上只有四人保護，但是暗處還藏有人手。想來這女子的身份并不簡單，已經不是簡單的富貴人家可以做到的了。

　　那人劍法怪異，招招直指要命之處。

　　張雍杰知道自己本無惡意，這只是一場誤會。只盼住手，無心傷人。但那人劍招怪異，似乎不是有規律的劍招，甚至出手起來全然不管自身安危，劍法之中什么圍魏救趙，圍點打援之類的套路完全運用不上。

　　如此情況，張雍杰只得揮舞血飲寶劍，將來人劍招打亂，并不寄托希望于那人自己主動撤招回防。

　　在那閃電般的剎那，張雍杰忽然感知這是一名殺手。這肯定是黑鬼窟的殺手，加之方才狐聲。張雍杰脫口而出：“鬼狐貍！”

　　那人一愣，像是被張雍杰直呼名號而吃驚。這鬼狐貍三個字，張雍杰并不陌生。甚至是云頂山師兄弟少年時代的陰影，難道此人正是殺害恩師楊天齊的兇手？

　　張雍杰見此情況豈能相容？當即血飲寶劍出鞘，一劍斬斷那人長劍，左掌千島電勁早已準備就緒，向那人推去。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人就像是鬼一樣，只是一個眨眼，便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