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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結拜兄弟情義濃

  戈廣牧經常到張家去,是因為張家的姑娘常常換新,讓他感到新鮮了。

  至于這玩葉子牌輸了,戈廣牧也沒有在乎,每日不過四五兩銀子,有時候還會賺上一點點。

  戈廣牧沒有記賬,但是張祖望卻天天記著賬,到了六月初六,張祖望請來了盧牙,也請了戈廣牧來。

  這到了張祖望的家中,戈廣牧見到盧牙,不由有一些吃驚,這些時日,他都忘記這個債主了,他不知道張祖望為什么找了盧牙前來。

  張祖望見戈廣牧遲疑的樣子,拉著戈廣牧,到了客廳上,讓戈廣牧坐下,對著戈廣牧說:“這一次找你前來,是想和戈相公算你一筆賬的。”

  “不知道什么賬,這我可沒有在這里欠過什么錢。”

  戈廣牧每次玩牌,都是將帶來的銀子給用完了,就算結束了。

  “當然不是那個,只是戈相公,你在這里吃用,還有玩耍的錢,戈相公好像從來沒有開過。”

  張祖望說到這里,盧牙對著戈廣牧說:“這個張老爺知道戈相公不懂這些,也不好提,只不過這欠的有些多了,只好叨擾了。”

  戈廣牧知道這個要付錢的,只是張祖望沒有談,他就沒有在乎。

  這如今張祖望要了,他只好詢問是多少錢。

  “一百六十吊錢,賬本就在這里,戈相公你請看。”

  戈廣牧接過賬本,他匆忙看了一下,然后就將賬本還給了張祖望。

  “至于玩牌的錢,那官府管不上,但是這飯錢,官府還是能夠管的,而且戈相公你才娶了妻子,若是你親家知道了這件事,你認為他會怎么想呢?”

  戈廣牧已經賴過一次了,這一次怎么也不好賴了,他于是只能簽了名,離開這里。

  這因為置辦婚禮,他將錢放在了張氏那里,若是張氏對于禮物不滿意,也好方便立馬用現錢去買。

  結婚之后,這錢自然到了孔理央手中,由孔理央來掌管,戈廣牧拿幾兩銀子倒是好辦,但是這一百六十兩銀子,無論如何,他都不好開口。

  他想到了收租,不過這個念頭才起來,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件事一直是王忠來辦的,外加他臉皮還薄,自然不能去。

  想來想去,他想到了自己那個表弟。

  這到了張家的鋪子,他一打聽,張慶家前去豐城去了,暫時不在這里。

  戈廣牧離開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李公子騎著馬到來,李公子見到戈廣牧,連忙笑著說:“這不是二弟嗎?好久不見,來來,去我家坐坐。”

  戈廣牧想到了李公子這人也懂這個,于是跟在李公子后面,前去李府。

  到了李府,雙方坐下之后,李公子對著戈廣牧說:“你是怎么的,愁眉苦臉。”

  “這件事不急,這么熱的天,大哥,你是從哪里來的。”

  “從林學正那里來了,我那曾祖父,曾經在林文正公下面當差,所以我去拜訪了這位學正。”

  戈廣牧不知道這件事,也沒有在意,李公子笑著說:“當然我也沒有忘記二弟,我在林學正面前夸贊你,林學正似乎有讓你入學的心思。過幾日,我再去吹吹風,爭取讓二弟你入學。”

  戈廣牧連忙謝過李公子的好意,李公子詢問戈廣牧這是在愁什么、

  戈廣牧將自己的為難說了出來,李公子聽了之后,眉頭一皺,對著戈廣牧說:“原來是這么一件小事,這都是小事,包在我的身上。”

  戈廣牧詢問李公子準備怎么辦,李公子笑著說:“明天你來我家就知道了,二弟,難道你大哥,還會坑了你這個兄弟嗎?”

  見李公子如此的豪爽,戈廣牧也就放心了。

  翌日,戈廣牧到了李公子這里,這時候張祖望、張志述、盧牙都來了。

  他們用了膳之后,自然開始了吆五喝六,和那骨牌葉子牌稱兄道弟了。

  一天下來,張祖望輸了九十兩。

  這會輸,第一就是因為他沒有準備,這不能出千,只能憑借真本事。

  第二是因為是因為盧牙這個伙伴也屢屢和他作對,寧愿他們兩個都輸,就是不要他要贏。

  至于張志述,張祖望打了幾次眼色,這張志述都如同沒有察覺一樣。

  天時地利人和他都不占,這自然是輸多贏少。

  張祖望也不愿意再玩下去,這時候李公子也沒有為難,對著張祖望說:“明天叫你的王二柱來這里,取走五十兩銀子,這四十兩是我替我這二弟還的,還有十兩是我送給他彩頭,至于還有二十兩,就算抽頭和茶水錢。”

  李公子說完,也沒有理會張祖望,對著戈廣牧說:“你也不用去他家了,這西京城還缺美人嗎?你若是想要學那劉郎游天臺,盡管和大哥說就是了,明天讓你給那賽西施唱催妝詩。后日叫你給那美貂蟬唱纏頭詩,終將叫你,如同生活在女兒國那般快活。”

  張祖望見李公子自顧自說著,心中雖然生氣,但是奈何李公子這人,身份不凡,這上下都吃的開,自己一個沒落的士紳子弟,無論是玩正,玩邪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張祖望這些時日已經回了一些本,加上明天的五十兩銀子,也算是有賺的了。

  于是張祖望恭敬地說:“李公子,承蒙照顧了。”

  李公子讓他們休息,等到天亮之后,才讓他們離開。

  這走在路上,戈廣牧只覺得輕松了不少,心想這結義兄弟,原來還有這般好處。

  不過他似乎為了,那茍耕,似乎也是自己的結義兄弟。

  回到家里,戈廣牧找了一個借口,說李公子盛情難卻,自己就只能留宿一晚上。

  孔理央雖然心中不贊同自己丈夫這樣的做法,卻不敢多言,她順便告訴戈廣牧,昨天有人來租房子,是一個鐵匠。

  戈廣牧這段時間也缺錢,于是答應了,將自家附近的一處宅子給租了。

  這租借的時候,戈廣牧看到屋子里面那些戲班行當,心中有些為難,最后想到,這些東西反正不值錢,放在這里算了。

  于是戈廣牧也沒有在乎,和這個鐵匠寫了契約,然后找了保人,這件事就算成了。

  到七月的時候,戈廣牧也收斂了心,在學堂好生讀書,爭取能夠入學。

  七月初三,李公子讓自己的仆人來請,戈廣牧于是好奇到了李公子的家中,這一次他直接到了后院。

  只見后院的亭子上,一個俊朗的公子正在看著亭子中的對聯。

  戈廣牧以前來的時候,倒是沒有注意,于是也不由打量起來,只見上面寫著。

“紹祖宗一點真傳克勤克儉  教子孫兩條正路曰讀曰耕”

  這對聯的意思很簡單,戈廣牧見了卻是有些臉紅,這時候李公子走上前來,對著那個公子說:“林大人,這位就是戈廣牧。”

  林紹聞第一次見到戈廣牧,見到戈廣牧的容貌,倒是有了幾分喜歡了。

  戈廣牧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年郎竟然就是林學正,連忙行禮。

  林紹聞扶起戈廣牧,對著戈廣牧說:“今日本官微服來道這里,就不用多禮了。”

  雙方落座之后,林紹聞也介紹了葉時熙,眾人相見之后,林紹聞倒是考校起戈廣牧的學問來。

  雖然這些時日,戈廣牧忙于貝者場上爭勝負,巴刀陣中論雌雄,但也看了幾本書,有一點底子,雖然和林紹聞比起來,說八斤八兩有些不合適,但林紹聞也難不住林紹聞。

  葉時熙在一旁看著,倒是沒有在意,這戈廣牧的學識,和生員比起來,都是一個層次的,不值一提。

  至于李公子,在那里笑嘻嘻的作陪,他雖然不懂學問,但是極為察言觀色,若是戈廣牧有什么答不上的,臉上有為難的之色,李公子就抽科打諢,將這個敷衍過去。

  四人難得其樂融融,最后林紹聞告訴戈廣牧,若是就這么點了戈廣牧入學,那么會被士林所議,還要等上明年,林紹聞有時間了,開科考秀才,到時候戈廣牧若是文字不錯,自己就點他一個秀才。

  戈廣牧謝過之后,到了入夜的時候,林紹聞和葉時熙一起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林紹聞笑著說:“這戈廣牧倒是不錯,我記得先父集子中有提到過他曾祖父,乃是一個正人。”

  “不錯,文正公集子中的確有提到過,不過可惜這個人,沒有半分學問。”

  “是嗎?我倒是覺得還不錯。”

  “那惠先生,本來就沒有什么本事,教出來的弟子,自然可知是怎么回事了。不過那孔惟危,倒是有些才學。”

  “孔至也向本官推薦了這人,難道他是不知道這戈廣牧的才學嗎?”

  葉時熙一笑,告訴林紹聞,這戈廣牧乃是孔至的東床快婿,自然要推薦了。

  林紹聞搖頭說:“我還以為他是一個寒士,推薦的也是寒士。”

  “這自古以來,寒士有幾個能被推薦的。而且這孔惟危,也算不上一個寒士。其實以戈廣牧的家世,也不用入學,到時候無非是捐一個貢生,或者是就以察舉而入了仕途,就如同他父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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