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衣幫于是主動嘗試這些,等到時間久了,這些嘗試膩了,自然就悟道了。
當初兩派倒是勢均力敵,不過時間久了,愿意苦修的人就少了,最開始修行的,誰不想先從榮華富貴入手。
污衣幫這人少了,被排擠出了南國,到了中原。
到了中原情況他們就改變了,有些人看重了污衣幫的教義,于是大為改動,符合中原人的理念,因為外來的和尚會念經,這污衣幫就壯大了為天下第一大幫,被人稱為丐幫。
不過這個丐幫和乞丐倒是沒有關系,真正和乞丐有關的是丐門。
因為污衣幫的緣故,丐門一直被壓著,一直到了修文年間才有出頭之日。
丐門和污衣幫的仇恨是自然有的,但是劉思永沒有聽說過,畢一東正在對付污衣幫。
劉思永說了自己知道的,也就詢問了這個問題。
唐經天繼續喝著茶,劉思永聽說南國人對于茶有種特別的癡迷,以前不信,現在倒是信了。
喝完這一杯茶,唐經天讓人倒了一杯,然后告訴劉思永“這件事,還是見到畢一東之后再說吧。”
唐經天不愿意回答,劉思永試探性詢問“那么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你們若是可以告訴我畢一東的下落,那么我倒是可以放你們離開,若是你們也不知道的話,就只能呆在這里了。”
聶云鳳聽到這話,看著唐經天說“這么說來,唐幫主是要用強了。”
“你們若是有本事,那么請便就是。”
唐經天還是平淡地說著,聶云鳳站起身來,走出主廳,到了院子里面。
這才踏入院子,從走廊里面挑出六人,他們六人拿著軟鞭,攔住了聶云鳳。
聶云鳳拔劍,說了一聲得罪,準備沖出去。
不過這六人的軟鞭形成了一道嚴密的鞭網,無論聶云鳳怎么變招,都被困在其中,掙脫不得。
聶云鳳也想要個個擊破,但是這六人配合的親密無間,不給聶云鳳這個機會。
見聶云鳳困在劍網之中,劉思永不由對著唐經天說“唐幫主,你不是想知道畢一東的下落嗎?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保證,我們可以離開這里。”
唐經天笑著說“你說吧,我留著你們也沒有什么用,不過你別想騙我。”
“畢一東準備上周流山,和我師祖比試劍術。”劉思永將這個消息說了出來,唐經天一愣,讓人找來一個師爺打扮的人,在那個師爺的耳邊說著什么。
唐經天說完,師爺也附耳回答,唐經天神情嚴肅地聽著,然后對著那六人用南國語言說了幾句,那六人就收了鞭子,回到原位。
“你的消息倒是應該不假,不過畢一東前去周流山找妙云子,所謂何事?”
“無他,就是切磋武藝,我們中原人,最喜歡以武會友了。”
唐經天搖著頭,不以為然地對劉思永說“好,你們可以走了。”
“那就多謝唐幫主了。”劉思永抱拳行禮,準備和聶云鳳離開的時候,唐經天又開口說“不過若是畢一動沒有在你們那里,那么到時候,你們兩個…”唐經天話也沒有說完,其中的威脅含義不言而喻。
聶云鳳準備說些什么,劉思永搖著頭,拉著聶云鳳離開這里。
走出這個莊園,劉思永看著南國,眼中露出了一絲迷茫了。
“小騙子,你在想什么?”
“云鳳,看來南國發生大事了,連凈衣幫都逃到中原了,看來這一次動亂不小了。”
劉思永估摸了一下時間的,這群人來到中原的時間,應該不長,否則不可能找不到畢一東,畢一東承仁四年還在賢賀府,他們那時候要找畢一東實在太簡單了。
那么這群人到來的時候,應該和唐賽兒南下時候差不多,唐賽兒說白藕教準備重回故鄉,這件事肯定沒有那么簡單。
南國這一場風波多半是白藕教引起的,劉思永甚至懷疑,那個破法圣僧是來找虞朝聯手,一起夾擊白藕教的。
不過如今沒有確切的消息,一切都是劉思永自己的猜測而已。
回到縣城,劉思永也路過那家烤肉店,那家已經關門避禍了。
劉思永吃不了烤肉,就只能回到客棧,讓小二弄了一些飯菜,自己和聶云鳳在房間里面小酌。
劉思永看著聶云鳳有些憤懣的樣子,笑著說“怎么了云鳳,有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哼,還不是你,你若是和我雙劍合璧,今日我們就不會受這么大委屈。”
劉思永一笑,為聶云鳳倒了一杯酒,然后對聶云鳳說“好云鳳,我的性子就是能動口不要動手,這打打殺殺的太過危險。”
“真是…”聶云鳳端著酒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一個妥善的詞形容劉思永。
劉思永對著聶云鳳說“我也想要意氣仗劍,只不過,我不能這么做,我有一件大事,還要等著我去做。”
“什么大事?”
劉思永沒有回答,聶云鳳握著劉思永的手,對著劉思永說“到如今,你還不愿意告訴我嗎?”
“你知道…魏道人?”劉思永咬著下嘴唇,艱難說出這個名字。
聶云鳳想了想,搖搖頭,詢問劉思永,這個道人是誰?
“他不是真正的道人,他只是一個寫小說的。”劉思永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說“他寫了一本三朝演義,描述了大虞朝高皇帝、文皇帝、仁皇帝三代之事。”
聶云鳳點點頭,然后詢問說“那么接下來呢?”
“他的三朝演義,只寫到了文皇帝駕崩,而關于仁皇帝的事情,只有一首詩留下來。”
劉思永說到這里,將劉歆最后的絕命詩念了出來。
聶云鳳聽到這詩,就覺得不妥,這種事情,別說寫出來了,就算在外人面前討論就會惹來是非。
“那么這位魏道人,是不是…”
劉思永點點頭,對著聶云鳳說“在修文元年立秋那天,他以散布邪說,編撰謗書的罪名,按照大不逆律,傳首天下。”
聶云鳳見劉思永說這話,聲音哽咽,似乎明白了什么。
劉思永繼續說“三朝演義無下集,三朝演義若是沒有下集,還算什么三朝演義,我的大事,就是繼承他的意愿,不止要寫三朝,還要寫當今圣上。”
聶云鳳沉默了一會兒,握著劉思永的手說“既然如此,那么就寫吧。”
劉思永有些感動,再次敬了聶云鳳一杯酒,然后對著聶云鳳說“多謝了,這書其實早已經寫好了,今日不妨我來當一個說書人。”
聶云鳳點點頭,劉思永意氣豪飛,開始說“話說國朝世宗仁皇帝,那是太宗文皇帝第四子,生于升明四年五月初五…”
劉思永將三朝演義下集的內容,一一說了出來,說了仁皇帝的善政,也談了仁皇帝的陰毒。
聶云鳳就這么聽著,她知道,這本書若是真的流傳出來,那么劉思永就難以活命。
但是她認為有些事情,比性命更加有重要,劉思永因為此書而死,還是她心中如意郎君,若是因為擔心朝廷而不敢做,那么自己就選擇離開他。
這一直談到深夜,劉思永才將昭寧十三年的重要事情給談完。
聶云鳳為劉思永斟酒,詢問說“思永,你現在猶豫什么呢?”
“我不知道,除了這件事,還有一件事,不算大事,不過我現在還沒有做出決定。”
聶云鳳也沒有在多問,握著劉思永的手說“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
劉思永點點頭,回到了自己房間。
他躺在床上,聽著滴滴答答的雨滴聲,心緒萬千。
他有時候怪自己想的太多,若是自己可以果斷一點,那就太好了。
劉思永想起了自己聽到的,自己母親要刺殺仁皇帝的時候,給了仁皇帝兩年時間,既報了仇,也沒有影響天下蒼生。
可惜當今圣人可不會給自己兩年時間,自己若是等到當今圣人快要死的時候再刺殺,那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劉思永不愿意因為自己而亂了這太平盛世,劉思永只能心中想著“若是他立了太子,這太子到了南都監國之后,我就可以出手了。”
再次做出了決定,劉思永對于借助鬼府的力量已經失望了,劉思永知道這些人都靠不住。
至于自己弄出一些人馬來,劉思永覺得更加難,如今還算宇內安寧,四民安定,自己就算了揭竿而起,也沒有人響應。就算有,劉思永也沒有把握戰勝虞軍。
鬼府這么多人,還翻不起浪花來,劉思永不認為自己受命于天,可以再定乾坤。
不過刺殺之前,必須要將自己功力恢復,劉思永覺得自己也應該和聶云鳳說這件事了。
想到這里,劉思永就感覺頭大,聶云鳳這邊若是沒有問題了,還有陳家那邊。
那個陳家妹妹,劉思永是真的頭疼,真的幫助自己恢復功力,這兩家的交情,外加這恩情,自己不娶那個丫頭是不可能的,而且劉思永還擔心,那個丫頭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