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思思和慈恩師太交談的時候,興國寺的和尚終于決定處置四皇子了。
戒律堂之中燈火通明,闔寺僧人都站在堂外,傳燈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端坐在蓮臺之上,本我站在一旁,金剛怒目,看著四皇子站在一旁,大聲呵斥說:“誓弘開見如來,狂徒了因聽分明。善惡到頭皆有報,殺人償命不留情。一心師父夜守經,三更遇盜命歸陰。魂兮歸來現玄機,破案擒祭亡靈。金剛怒目指傳燈,方丈身前把冤伸。你若不是殺人犯,火中蓮開白燭頂。”
眾僧聽到這話,都符合著唱道:火中蓮開白燭頂…火中蓮開白燭頂…火中蓮開白燭頂…火中蓮開白燭頂・…火中蓮開白燭頂…火中蓮開白燭頂…火中蓮開白燭頂…”
四皇子冷笑地說:“火中蓮開真的能夠證明我是冤枉的嗎?你們怎么不說讓三十三天的菩薩下凡,親自為我開罪呢?只恨你們,是非不分,善惡不明,錯判賢愚,將惡的當做善的,將善的當做惡了。”
本我準備再說什么時候,傳燈望著四皇子,沉聲說:“了因,你俗家姓氏你是否還記得?”
“梅視罔。”
傳燈點點頭,然后再次說:“那么你從何處而來。”
“從蕓蕓眾生路而來。”四皇子雖然危急,但是性子還是一如既往,可惜枷鎖在身,否則他一定會踱步,然后揮灑自己的折扇。
看著四皇子這么說,眾位僧人都不滿,但是傳燈還是如同得道高僧一樣,詢問說:“向何處而去。”
四皇子合十行禮,恭敬行禮說:“向菩薩道行。”
四皇子說完,四周倒是一時間不好說什么。
傳燈不在意,繼續詢問說:“是哪個引薦你到寺中修行的。”
“忘因是我師。”
本我準備呵斥四皇子,不可對祖師爺不敬,但是傳燈阻止了他,繼續詢問說:“你來寺中是為了練武還是精修佛法,或者是為了還愿?你來這里,總有你要來的目的。”
四皇子隨意指向四處說到:“隨處見蓮開。”
本我再也忍不住了,對著四皇子說:“了因,不可閃爍其詞,認真回答住持大和尚的問題。”
四皇子不屑看著本我,繼續說到:“明白的話是說給明白的人聽,若是糊涂人的,聽來自然是糊涂的話。”
傳燈阻止了本我再次出聲,對著四皇子說:“你進入興國寺,和本塵大和尚說了什么,為什么本塵大和尚要親自引薦你進入到寺中,更親自為你取法名。”
“不是我和住持大和尚說了什么,而是住持大和尚對我說了什么,他說我金剛轉世,羅漢托身,要早日落發,早早皈依。”四皇子得意地說著,摸著一頭秀發,然后對著傳燈一笑說:“不過落發待發皆是外相,何須執著。”
傳燈念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然后繼續說:“本塵大和尚遇難那一晚,可是你進入面壁洞,為貧道送餐。”
“本塵大和尚教誨,讓我忍其人所不能忍,行其人所不能行。”四皇子不知道傳燈這話是什么意思,于是繼續打太極。
“當時你見貧道是何樣子?”
“與我一般,五花大綁,鐵鏈纏身。”
傳燈點點頭,對著四皇子說:“貧道聽聞,你說是貧道殺了本塵,是否有此事?”
“這話有恨有據,一字不假。”四皇子對于這件事倒是不閃躲了,直接了斷地說。
“那么這就奇怪哦了,貧道怎么能夠在五花大綁之中,殺了本塵大和尚嗎?”
“別人未必沒有這個能耐,但是傳燈,你就說不準了。”四皇子看著傳燈,雖然不明白傳燈怎么逃出來的,但是殺了住持,嫁禍自己的肯定是傳燈。
這時候在外面看熱鬧的茍二走了進來,對著四皇子說:“人嘴兩張皮,說話可要仔細,你若是向住持大和尚恭恭敬敬地磕上三個頭,本官也可以為你說幾句話。”
茍二說到這里,自豪的豎起大拇指,對著四皇子說:“你想必不認識本官是什么人,你可要好好聽,別被嚇到了。”
茍二說著,在戒律堂走了起來,大聲說:“本官乃是這興國寺的火頭和尚茍二,興國寺的人都認識,但是現在本官。”說到這里,茍二得意的挺起胸膛,拍拍胸膛說:“你可要聽好了,本官現在乃是九皇子賬下游擊將軍,外兼五命帶刀護院。”
四皇子聽到這個官位,忍不住一笑。
茍二見到四皇子一笑,抓耳說:“你笑什么,你仔細看一下,你腳下面的那塊石板,那一滴一滴是什么?”
“這快石頭,已經被僧人的鮮血染紅了。”四皇子悲天憐人的說著,語氣之中有對興國寺不滿。
傳燈揮揮手,讓茍二暫時退下,親自對著四皇子說:“是的不錯,這一千年來,在戒律堂之中,被打死的,打傷的,打殘的,打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你若是今天還要污蔑貧道的話,那么貧道就要告訴你忘因是師也是魔,隨處見蓮也見災。”
“千年僧法,毀于一旦,古剎蒙塵,匹夫何忍!”四皇子閉上眼睛,念著佛經,不在多說什么。
傳燈見到這個情況,看了看四周說:“了因已經無話可說,暫且將他押入藏經閣之中。”
眾人心中雖然不滿,但也只能壓著四皇子到了藏經閣。
等傳燈離開戒律堂,混在人群之中的馬總管對著傳燈說:“傳燈師,借一步說話。”
傳燈茍二和馬總管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馬總管抽出一張銀票說:“還請傳燈師費心了,這個小子留下來,對傳燈師有害,不如早些除去。”
傳燈沒有接這張銀票,對著馬總管說:“這銀票貧道可不敢受,有勞總管大人你掛心了,不過貧道想問你一件事,為什么你一定要貧道除去這個了因呢?”
“這件事呀,如今傳燈師也是我們的人了,我們總不能見著你有困難不幫吧。”
傳燈聽到這話,冷笑地說:“怕不是如此吧,這樣一個人,若是死在我們寺廟之中,恐怕是一千兩銀子不能了解的。本塵那廝的命,沒有這廝金貴吧。”
“這,老夫不知道傳燈師你在說什么,既然傳燈師你這么說了,我們若是再多勸的話,豈不是讓傳燈師誤會,將我們一片好心,當作驢肝肺。”說玩,馬總管面帶慍色離開這里。
茍二看到這個情況,也著急地說:“大師傅呀,你怎么能這樣呢?你這樣不是得罪了馬總管,馬總管是九皇子最親信的人,你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九皇子。”
“無需擔心,九皇子那邊,我自然有打算。”傳燈沒有理會,平靜地回絕了。
傳燈和茍二離開之后,吩咐膳房準備晚膳,然后自己親自端到藏經閣。
傳燈對著看守的和尚交代:“好生看著,任何人若是沒有通報,不準進來。”
進入藏金閣,傳燈到了二樓,將食物放下,然后親自為四皇子解開了鎖鏈,對著四皇子道歉說:“貧道見過禮親王殿下,剛才多有得罪,還請禮親王見諒。”
四皇子聽到這話,看著傳燈,沒有說話,傳燈解釋說:“禮親王不用多心,貧道已經看過名冊,住持大和尚在上面寫明了王爺你的身份。”
四皇子這才對著傳燈說:“既然知道本藩身份,那么剛才要刻意刁難本藩。”
“貧道有罪,有罪,只是當時情況如此,貧道不得不這么做,想必以王爺的睿智,不會不明白貧道的苦心。”
四皇子哦了一聲,然后傳燈親自邀請四皇子入座,為四皇子倒了一杯酒,對著四皇子說:“貧道知道那群刺客下落。”
傳燈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然后舉杯相敬,四皇子聽到這話,將這一杯酒給喝了下去。
“貧道愿意協助圣朝,抓住這群無法無天的刺客。”
“是嗎?不知道傳燈師準備抓住這群刺客呢?當然,若只是抓拿六個人,也不用勞煩傳燈師,本藩傳文東海,東海四府的衙門自然會將他們一一抓到。”
四皇子這話很明顯,他不止要抓六人,而是要將背后的人一網打盡。
傳燈再次為四皇子倒了一杯酒,對著四皇子說:“這件事更簡單了,只要四皇子上奏圣人,讓圣人祭岳之后,順道來興國寺祈福。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后,鬼府那群人自然會聞風而來,等到他們到了興國寺,四皇子你在調集大軍,一舉功成。”
四皇子對于這個計劃還是不滿意,詢問傳燈:“傳燈師,你真的有把握能夠將那群人給騙如甕中嗎?”
傳燈點點頭,拍著胸膛對四皇子說:“王爺請放心,你讓貧道去找其他人來這里,可以說千難萬難,但是說讓鬼府的人上山,那簡直輕而易舉。”
說著傳燈對著四皇子說:“對于這件事,貧道已經謀劃很久了。”說著,傳燈拿出一張圖紙,對著是四皇子說:“王爺你請看,待貧道慢慢和你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