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姥看著這個情況,這時候在鏢車后面突然傳來一句懶洋洋地聲音說“玄天如值紙,上善落塵,糞土歸藏昆侖無奈;神劍空利,玉面照雪,宇內無敵十年寂寞。35xs”
這聲音說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從鏢車后面站了起來,對著三毒說“道長就算不是姚無憂,想必也和吳王有些關系吧。剛才閣下的宋詩劍法,可是孟韶韻獨門劍法。以宋詩詩句為劍,這天下也就只有孟韶韻有這個雅興了。”
三毒聽到這話,有些為難地說“我想這位施主有些誤會了吧,我這個是送尸劍法,是那個趕尸人閑的無聊創造出來,都是一些打油詩,哪里有什么雅興不雅興。”
“是,這劍法經過你這一改,的確不高雅了,不過若是說莊稼把式,怕是太過抬舉這莊稼把式了。”
三毒看著他們兩人,思索了一番說“這樣吧,既然這位女菩薩都已經猜到了貧道這劍的名字,那么貧道只好讓路了,不過貧道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諸位見諒。”
老頭子聽到這話,笑著說“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請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道長,咱們請了。”
三毒無奈地對這個老頭拱拱手說“好,后會有期。”
雙方準備告辭的時候,突然官道上再次傳來馬蹄聲,三毒等人除了聽到馬蹄聲,同時也聽到鎧甲碰撞的聲音,他們不由面色一變,他們這時候的確不像面對朝廷的人。
不過附近也沒有藏身的地方,他們只好互相看了看對方一眼,然后默默地退到一旁。
很快,他們就看到一隊騎士騎著馬過來,為首的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粉雕玉琢,雖然穿著一身鎧甲,但也有幾分可愛。
在他身后,跟著九個騎士,都是人馬帶甲,腰間挎著長劍,背上背著弓,還帶著兩個箭囊。閃舞 看著這九個具裝騎士,眾人面色都有些難看,虞朝騎兵不多,尤其是這具裝騎士,更是少之又少,全國加起來,也不過千騎,如今這個小子能有九個具裝騎士保護,明顯來頭不小。
這時候一個騎士看到童姥姥,不由輕咦一聲,拉著馬,對著童姥姥說“你們是什么人,要到什么地方去?”
這時候那個老頭子笑著說“不知道這和小哥你有什么關系,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去該去的地方,走該走的路。”
聽到這話,騎士面色露出了怒氣,那個少年卻笑著說“王振,管這些干嘛,今天還沒有跑夠一百里的。”
“世子,這些人有些邪乎,你看又是道士,又是老頭的,還有一個全身穿紅的女子。”
少年聽到這話,騎著馬走了過來,笑著說“她愛穿什么顏色就穿什么顏色,我們又不是衙門的人,沒有必要去管衙門的事情。我看這位姑娘…老丈除了穿紅,沒有什么犯禁的地方,何苦為難人家。”少年也注意到童姥姥眼角的皺紋,于是改口說。
“世子,你不知道,這江湖上,有幾種人最得罪,分別是小,老,僧,道,女。這五種人若是沒有本事,可不敢行走。”
少年哈哈笑著說“你說的那是魏朝時候的事情,如今圣人治下,天下升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任何人都可以走這個大路。”
少年說完,走下馬,對著他們行禮說“小子蘇友方,不知道幾位如何稱呼。”
聽到這個少年名字,在場眾人或是情愿,或是不愿,都對著少年行禮說“草民見過公子。35xs”
蘇友方笑著說“諸位不用多禮,這又不是府上,繁文縟節太過煩人,而且諸位年齡都是我父執一輩,按照禮節,也應該是小子行禮才是。”
見蘇友方平易近人,李鳳等人也沒有那么大的敵意,李鳳對著蘇友方說“草民李鳳,這是我們鏢局鏢師。”
這時候一個騎士下馬,走到蘇友方的耳邊,對著蘇友方說了一番,蘇友方笑著說“原來閣下是東海大俠,真是失敬失敬。”
這時候那個老頭子突然開口說“小老兒我的名字早就忘了,有個諢號叫做萍蹤不系舟,以蘇公子才智,想必知道小老兒這個綽號是什么意思吧。”
王振等人聽到這個綽號,臉色一變,將面甲蓋上,都將背上的弓取了下來。
蘇友方看到他們這個情況,笑著說“都將武器給放下,一個綽號都讓你們大驚小怪,日后要是遇到什么震天北,殺天狼什么,你們豈不是要方寸大亂。回家之后,和我一起抄心經一百遍。”
蘇友方說完,然后對著萍蹤不系舟說“原來是六君子之中萍蹤大俠呀,小子倒是早有耳聞,只是無緣一見。這位就是那么童女俠吧,不知道這位道人是不是孤云侯呢?”
萍蹤不系舟見蘇友方知道他們來歷,還面不改色,款款而談,不由心中暗自佩服。轉念一想,自己行走江湖這么多年,遇到事情還沒有蘇友方鎮定,不由產生了幾分羞愧。
三毒連忙解釋說“貧道三毒,乃是江離郡主手下一個游方道人,還請公子不要誤會。”
蘇友方聽到這話,連忙詢問說“原來你是安姐姐的手下呀,不知道道長來這里所謂何事,是不是安姐姐讓你見我。”
三毒聽到這話,一陣尷尬,他心想說不是,又太過傷這個蘇友方的面子,說是的話,到時候這少年纏上自己,難免露出馬腳,他思索了一番才說“貧道這次前來,是前去赤霄山領取度牒,至于其他事情,江離郡主倒是沒有吩咐。”
蘇友方有些失望地說“哦,原來如此。不過這也正常,我和蘇姐姐之間,從來沒有來往。我知道她,她不知道有我。”
三毒聽到這話,看著蘇友方,暗自吃驚,沒有想到蘇友方剛才竟然說話設套,要是他真的說江離郡主掛念的話,就遭道了。
蘇友方從一個騎士的行囊里面那出一塊布來,鋪在路邊,對著他們說“幾位大俠,站著說話不太方便,不如坐下來說。”
萍蹤不系舟看了看童姥姥,童姥姥點點頭,和萍蹤不系舟一起走了過去,坐在那里。
“本來按照規矩,小子應該請兩位大俠一起到府上一聚,不過小子知道兩位大俠對圣朝有些誤會,于是也不再邀請,大家且在這里坐坐,談談天,也算我這個主人盡了地主之誼了。”
蘇友方說完,一個騎士從他車上取下一個小烘爐,詢問李鳳等人“不知道你們是否帶的有柴火。”
李鳳等人搖搖頭,這時候一個騎士對著蘇友方說“世子,我去找些炭來。”
“不用這么麻煩,我行囊里面還有一些,雖然不多,煮一壺茶夠用了。”
那騎士聽到這話,也不在多說什么,從行囊之中取出炭來,然后將再次取出茶具和茶葉,開始烹茶起來。
蘇友方看著童姥姥兩人,笑著說“兩位大俠,你們不要見笑,小生每天都要騎馬跑上百里,這遇到風景好的地方,就做下來,泡上一杯茶,欣賞一番風景。”
“蘇公子倒是好雅興,可惜我們習武之人都是粗人,眼里就只知道招式是否漂亮,至于風景,從來沒有注意過。”
蘇友方笑著說“這各花入各眼,我其實也挺喜歡武功招式的,不過我父親教我的不過是軍里那些東西。我從手下那里,倒是聽到不少江湖傳聞,真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童姥姥這時候笑著說“蘇公子,你要學武又有何難,如今宮中招了一個極為厲害的教習,你若是想要學,進京去見一番就是了。”童姥姥知道襄國公已經很多年沒有被宣召進宮了,故意用這話來擠兌蘇友方。
蘇友方也笑著說“去宮中有什么好玩的,聽我父親是,我那姑姑十分嚴厲,我父親小時候都被她訓過,我去的話,怕是天天挨板子。不如在這里,逍遙自在,跑跑馬,練練劍。這人一輩子,不就是求一個快活嗎?”
蘇友方這一句反問反而讓童姥姥等人回答不出來,他們半輩子為了反虞復魏而奔走,每次起事失敗,都感傷不已,哪里有過快樂。
萍蹤不系舟看著蘇友方,仔細思索了一番,單刀直入地說“小公子不問我們這一趟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嗎?”
“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萍蹤大俠你愿意走哪就走。我和你們遇見,真是浮萍相遇,這一次想回,不知道何時才能再遇。我父親常對我說,這人生就如同白云,聚了又散,哪里能有不散的。”
童姥姥笑著說“小公子,你說這些話,未免有些過于老成。”
“讓童女俠見笑了,小子平時每次休息的時候,閑極無聊都會想這些,這想得太雜,未免就有點不切實際了。”
他們談論了一陣子,茶就煮好了,一個騎士將茶爐拿來,倒在茶杯里面,敬給他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