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姜家
普通的聲音，普通的回蕩在安靜的園內，就算其中出現了“龍紋黑金”這種帝材的名字，也沒有引起喧嘩。
葉凡很冷靜，但李黑水不冷靜了，旁邊的其他人也不冷靜了，他們沒有喧嘩，不是代表他們沒了意識，而是他們覺得這個白衣人不喜歡喧嘩，所以保持安靜。
就如朝圣一般。
夏生靜靜的等著葉凡的回答，李青來到夏生身邊，似有疑惑，也只是靜靜地看著。
“你在疑惑。”
“是的，主神，您剛才的意思，這是生命的權利，讓他們自然發展，為何…”
“為何我又要保下他？”
“是。”
偌大的道一石坊，萬千人圍觀，就安靜的聽著內里兩道聲音，一位為另一位解惑。
“因為，你是眾生的神，所以你需要公證，但你不是法則，你有自己的感情，我要教你的，就是不去壓制心中的想法，去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明白了，那么，接下來事情，就由我來吧，主神大人。”
“嗯。”夏生輕輕點頭，稍退半步，讓開葉凡正面的位置。
李青很直接，直接從藥經中取出一株九片葉子的植物，又取出一塊淡黃色的材料。
看著葉凡，他道：“九葉還魂草，服下它，仙臺一層之下，擁有三次生命，哪怕你的身體完全毀滅，也能完美的復活；仙臺六層之下，一次生命；仙臺六層之上，只能恢復傷勢。”
周圍的呼吸聲都開始粗重起來，李青已經很鄭重的向葉凡介紹另一件材料：“首山銅石，高出龍紋黑金一個層次。”
“兩種，二選一。”
這一次的介紹更加簡短，但是在場其他人，包括聊天群的成員，都是呼吸粗重。
“八云紫姐姐，快告訴我這是真的，我李青哥哥這么富有！”天天差點化身小迷妹了，誰也不知道這只平時如此不著調的鴿子，竟然身價如此豐厚？
葉凡有種直覺，這群人知道他將會從石人中開出什么，也知道他會以此來坑不少源，并且，這群人并不是貪圖石人內的物品，光是聽聽這拿出的交易物，都讓他恨不得馬上答應。
兩件物品，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都要的，結果聽到最后的二選一，他心碎了，但他明白，這絕對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其中任何一樣，都是禁區之主也要搶奪的東西。
他相信眼前的這個人不會騙他，盡管這兩件物品沒有絲毫氣息發出，但是就是相信，因為旁邊站著的另一位白衣人，他覺得自身可以無條件的信任，這很奇怪，又很合理，雖然他也不知道合理在哪？
最終，葉凡幾乎沒有思考的回答，斬釘截鐵，迫不及待的道：“第一個！”
還怕搞錯了，特意又補充道：“我選九葉還魂草！”
“好，交易完成，給你。”李青隨后將裝著還魂草的盒子扔給葉凡，嚇得他趕忙伸手去接。
而李青自身，則“蹦蹦跳跳”的走向九竅石人，一招手，收進自己的掌中世界。
回到隊伍中間，李青格外騷包的道：“我已經選好石材了，你們可以開始了。”
眾人如夢初醒，開始他們的群內團建活動——賭石！
夏生沒參與，看著葉凡，突然說道：“你趁此離開吧，草藥能量巨大，但是溫和，可以直接服用拿來當做源用。”
葉凡和李黑水順從的向外走去，全程無人關注，直到不知道多遠后，兩人才清醒過來。
葉凡傻傻的道：“我們就這樣，拿著這神藥出來了？”
“嗯，對，我們就這樣拿出來了。”李黑水同樣呆愣的回答。
葉凡突然一拍手：“啊！我竟然記不起他們的樣子了。”
李黑水這才徹底想明白發生了什么，激動的語無倫次：“我們一定是遇到傳說中的大人物了！天啦，竟然還讓我們先走，這年頭還有這樣的好人嗎？！”
“葉凡你是不知道，以前我爹說過，那些圣地、皇朝的主人，可是一個比一個冷血，要是和你交易，說不定還樂意見到你被一群人截殺。”
葉凡也贊同，隨即可惜的語氣道：“就是記不起他們的長相了，你們說的話，也忘記了，我感覺，認識他們，才是最大的機緣！”
“就是很可惜，沒有這個機會。”說完，葉凡打開盒子，把九葉還魂草往嘴里一塞，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看得李黑水目瞪口大。
回他的是葉凡得意的眼神。
道一石坊內，聊天群的人，每人挑選了一塊石料，他們根本沒有認真挑選，全是憑借直覺，或者顏值，然后隨便拿了一塊走。
夏生手中元炁凝聚，一個小袋子出現，將其準確的拋給劉昊道：“去付錢吧。”
“好勒！”劉昊喜滋滋的接過，跑去付錢了。
本以為這次要大破費了，結果看到館長大佬就那么一變，就憑空制造了一口袋源，讓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夏生這是虛空造物的手段，不過還是消耗了他的法力，地仙級之后，仙人就能施展造物神通了，只是大多高級的無法創造罷了，夏生一介金仙，創造出源，自然是簡單至極的事情。
石頭最終都沒有解開，讓解源師格外的失望，但又很滿足——別問為什么滿足，問其他人為什么跑過來什么都沒見到，卻同樣覺得滿足的原因就行了。
這次眾人無意識的跟在夏生后面，有說有笑。
直到，眾人突然發現周圍環境驟變，他們的館長大人帶他們瞬移了位置。
眼前是一座龐大的府邸，一磚一瓦，都充滿了歲月的氣息。
恢弘的大門延上，掛著一塊門匾，上書“姜府”。
大家都楞了一下，到這里干嘛？
劉昊好奇的道：“館長大人，這里是姜太虛所在的姜府吧。”
他來過這里，自然清楚，這不是其他姜府。
“是，來這里看看一個人。”夏生說道。
他這一說，立馬吸引了眾人興趣，好奇是見誰。
“這個人太難猜了，我放棄。”想了半天，沒有人想出是誰能被如此對待。
夏生淡淡的開口：“還記得那位炎帝嗎？”
“炎帝？”
“莫非他還活著？”
“炎帝和姜家有關系？”
夏生攜帶眾人直接走了進去，邊走邊說：“炎帝本名姜天陽。”
這么一說，瞬間大家都明白了，同一個姓氏，多容易猜。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他竟然活了這么久？”劉昊驚呆了，遮天中能活這么久的，真的很少見，尤其是那位炎帝，曾經死的不能再死。
“很簡單，他看出我們不是來自那個時代的人，于是開始深研時間之道，雖然沒什么進展，但是卻是茍活到了如今。”夏生解釋道。
“咝！”
八云紫咝了一聲，她到現在還記得這個梗，然后道：“活了不知道幾千萬年的炎帝，如今強大到了什么地步？”
眾人開始瞎猜：“紅塵仙吧？”
“大幾率紅塵仙，這世界上，只有紅塵仙能活這么久了。”
“哪怕是大帝，也活不出這么多世。”
“紅塵仙就是大羅？”
“不是，主神之前說過，有大羅的力量，但是沒有本質。”
夏生暗自推算，他來到這個世界時，就發現這里有一位非常特殊的存在，直到去了上古，才知道這變化因自己而起。
穿過無數園林建筑，亭臺樓閣，仆人紛紜眾多。
到了一處祠堂時，夏生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其他人雖然只能看到擺滿的牌位和墻壁，但還是跟著夏生一頭撞了上去。
類似于空間轉換的感覺，接著就發現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一草廬，一老叟，一壺香茶，還有一根正在垂釣的竹枝。
眾人看去，老叟須發皆白，臉上有皺起的紋路，一身衣袍也是簡單的灰色，氣勢也是沉沉暮年，要不是他的長相，眾人無法把他和那個紅的奪目的炎帝聯系到一起。
這時候，老叟突然有所觸動，朝著夏生等人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一群熟悉又陌生的人朝著他走來。
老叟愣然的看著，有些不知所措。
他似乎又回到了死后復蘇的那一日，一位神秘的白衣人，帶著一群層次不齊的人，郊游般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一日，眾人也是如此打扮，如此裝束，甚至境界也一樣，恍然間，他不知道這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亦或者，是夢中的莊周與蝴蝶飛到了現實。
終于，他還是從回憶中走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如那一日一般，恭恭敬敬的行禮：“姜天陽拜見殿下。”
站起身來的過程，它就像一個千萬年沒有動過一般，遲鈍無比，但到了行禮時候，已經無比順暢。
與此同時，他的皺紋消退，須發重新染上紅色，佝僂的身形，變得威猛高大，連衣服都變成了昔日的紅色，唯獨氣勢和往日不同，這一日，他不再是帝皇，不再是大帝。
而是一名紅塵洗練的老人，是紅塵仙。
經歷紅塵化作仙。
夏生笑了，他只覺得很多關于時間的問題都瞬間通透，貫穿于此界的生命長河猛然暴漲。
“起來吧，不用拘束，既然再見，即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