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翼的騎兵開始切入戰場以后,這群懷著特殊心思截殺武軍的重騎,已經注定了結局。
他們能做的,就是多殺人,盡量去打破籠罩在越軍頭上的烏云。
但結局,卻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全殲!
單純的重騎,又失去了至關重要的速度,他們的結局事注定的。
只是,殘余的重騎,在臨死反撲的時候,依然給武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戰果在最后統計了出來。
“左帥,我部總共有一百二十八人戰死,重傷者二十余人,共斬殺越軍重騎三百九十四人,俘獲一百一十二人。”
高亭岳向左將軍匯報戰果,越軍重騎一個沒跑掉被限制了速度的他們,最后結局除了被殺九十被俘。
說完后他帶著復雜的情緒又說道:
“我部陣亡者中,涿縣師所屬,總共戰死57人。”
按照三部的人數來說,涿縣師戰死者占了大比例。
但是,涿縣師是步卒,而且是正面抗衡重騎的兵卒啊!
正面抗衡五百重騎,雖然以種種手段讓重騎還未接戰就折損慘重,可是他們畢竟是拖住了重騎的核心啊!
什么是重甲騎兵?
正面戰場上,那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可就是這樣無敵的存在,竟然被涿縣步兵擋了下來,而且只造成了57人的死亡。
簡直是…不可想象!
左將軍也駭然。
他是文官不假,但畢竟是統兵的將軍,知曉重甲騎兵的厲害,突騎營是半重甲,即便如此在戰場上都屬于無敵的存在,那比突騎營裝備了更重鎧甲的重甲騎兵呢?
戰斗在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涿縣師有多強悍,他看的一清二楚!
相比于其余人震驚于涿縣師彪悍的戰斗力,此時此刻蕭文的心情,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沉重!
涿縣兵戰沒57人,其中生化兵13人,初始兵…2人!
初始兵啊,那是蕭文自基地展開以后就陪著他的人啊!
可是,卻戰沒了2人。
而本就折損不小的步兵隊和騎兵隊,在這一次的戰斗中,同樣戰損不小,騎兵陣亡18人,步兵陣亡20這個損失,覺得稱得上是傷筋動骨!
再加上陣亡的生化兵,這損失對蕭文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讓他難以露出一絲的笑容。
去年征募的兵卒,到現在已經戰沒了超過三百人!
很多熟悉的面孔,在一次次的戰斗過后,再也看不見了…
“草他娘的!”
蕭文怒意勃勃的咒罵了一句。
張少巖是涿縣的一個小吏,去年出兵之際,被縣令派了出來在軍中服役。
和張少巖一樣的小吏有十來人,相比其余小吏身上自帶的老油條味道,張少巖卻表現的最好,數月下來,本就和張少巖有過交情的蕭文,很自然的將其帶到了身邊,處理繁雜的事務。
張少巖也沒人蕭文失望,讓蕭文總覺得頭疼的雜事,他處理的井井有條,這次被左將軍調來護衛,張少巖也被蕭文帶到了身邊。
而現在,這位小吏卻在糾結于一件事 到底是不是該向自家都尉稟告呢?
這個問題張少巖糾結了一路,直到晚上宿營,他也仍在糾結。
對于蕭文,張少巖是真心佩服,但沒有淪落到為其賣命的地步所以他才猶豫,一旦說了,自己這個在大人物眼中的螞蟻,很可能會被人一個之后給碾死。
但是,不說的話,他又覺得總是心里難安。
糾結啊!
吃過晚飯后,和張少巖一個帳篷的蕭文又開始了例行的巡視,這一點也是張少巖最佩服的地方,這么長時間以來,蕭文雷打不動的巡視總是沒有停過,不想其余軍官那樣那這些細節不當回事。
夜里寒風呼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帳篷掀開,一身風霜的蕭文從外走了進來。
張少巖連忙閉上眼睛,做出了假寐狀。
蕭文輕手輕腳的點燃了帳篷內的燭火,換下了衣物后,從羊皮袋子中掏出了一個線裝的書簿,又將鵝毛筆和墨拿了出來。
研磨后,蕭文一筆一劃的在書簿上開始書寫。
他又在記錄戰沒者的名字…
張少巖眼睛睜開小縫,看著蕭文書寫后就知道蕭文在干什么 這是蕭文的習慣,一直和蕭文一個帳篷的張少巖,不止一次見到蕭文在戰后默默書寫一個個陣亡者的名字,有時候閑暇之余,蕭文還會看著這一個個名字,出神的念叨著…
許久之后,蕭文撂下了沉重的鵝毛筆,望著剛才書寫的眾多名字,低聲的說道:“兄弟們放心,你們的仇,我一定要報!十倍的給你們報!”
“你們放心走好,我蕭文對天發誓,你們的親人我一定會照顧好…”
張少巖知道,這不是蕭文在作秀,一個人作秀幾天容易,但持之以恒的下來,那就不是作秀,那是真性情!
“狗日的越軍,老子的兵啊…我干你姥姥!”
蕭文怒意勃勃的低沉咒罵。
這一刻,張少巖突然熱血上涌,他再也不計較是否會得罪大佬,翻身坐起,道:
“咱們的人,不是越軍殺的!”
張少巖突然出聲,讓蕭文一愣,而話中的內容也讓蕭文皺眉起來。
“什么意思?”
張少巖深呼吸一口氣后,道:
“都尉,是左將軍!”
“是左將軍故意讓咱們的人去赴死的!”
“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蕭文望著張少巖,但腦海中卻仿佛一道霹靂閃過。
張少巖說出了以后,整個人痛快了許多,他再也不顧及什么,直接說道:
“都尉,這場仗本來就是可以避免的!一群重甲騎兵,怎么可能追的上一心想走的我們?”
“左將軍不走,要抓人證,所以我們只能硬撼重甲騎兵。”
“他是故意的!他在借刀殺人!目的就是讓我們涿縣兵被重騎殺戮。”
蕭文呆滯片刻后,澀聲道:“他為什么這么做?”
“都尉您在越軍帥帳中的行為,激怒了左將軍。”張少巖毫不留情的將緣由道出:
“現在全軍都知道都尉你和他是師生,這時候對你明著下手,只會上了左將軍的名聲,所以他才借著越人的手重創都尉麾下,甚至在日后的戰事中有意讓我部送死。”
聽著張少巖的解釋,蕭文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他沒有再次詢問,因為對照左將軍的一貫作風,這個可能,非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