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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勇者無畏(上)

  相比外面的寒風冷冽,帥帳中暖和的猶如是春天。

  不過帥帳里面沒有蕭文猜測的穿著薄紗的舞姬,除了一干越軍的高級軍官外,就是被宴請的左將軍以及一對表演戰舞的越人兵卒。

  軍營中沒人敢將女子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出來,除了不受規則限定的“皇帝”,其余人都不敢這么干。

  當然私下里的有什么異動之類,是沒有人追究的。

  三十多格光著膀子滿是肌肉的士卒,揮汗如雨的表演完戰舞以后,就退到了大帳邊緣,騰出了空蕩蕩的場地。

  “主菜上來了。”

  擔負貼身衛兵職責的高亭岳,看到這一幕就暗中嘿笑起來,果然越人哪怕是進入繁華的中原額,此處中原代表富裕之地,山人的本性還是沒變啊!

  就在高亭岳暗笑的時候,一個越人軍官站了起來,帶著醉意指著滿身大汗表演完戰舞的士卒道:

  “武使,我大越兵卒可悍?”

  左將軍道:

  “不知。”

  一群越人軍官頓時愣了,尼瑪,這是什么回答?

  “如此悍卒,武使難道看不見嗎?”說話的越人軍官登時大怒。

  “在哪里?”左將軍慢條斯理的反問。

  身后的高亭岳差點笑出聲來,他沒想到莊翔豪竟然還有這么搞笑的一面,越人還不得被活活氣死!

  果然,反問的越人軍官這會臉色通紅,怒意沖天道:“武使,你欺人太甚!”

  越軍主帥拓跋靖,此時也瞇起了眼睛。

  “本使何來欺人太甚?”左將軍正色道:“本使實話實說對答,將軍何故污我?”

  被左將軍反問的越軍將軍,一時間竟然回答不上來,可惜這是越軍主場,登時就有人接腔道:

  “我大越悍卒汗流還未干涸,武使為何故意無視?”

  “這難道不是故意欺人?”

  左將軍整理衣衫后站起,道:“本使雖是文官,但亦是帶過兵打過仗的,所謂士卒之悍,唯有以戰功戰績評判。”

  “而本使尚未看到貴軍戰績,若是本使昧心回答,豈不是看不起友軍?”

  說的好!

  高亭岳就差鼓掌了尼瑪幣,沒一點點戰績,怎么叫悍卒?

  “放屁!”有軍官怒斥:“我大越精銳為你表演戰舞,你少扯那些沒用的!”

  左將軍呵呵一笑,無視此人的怒斥。

  此人怒不可遏,直接從案桌前翻出,道:“武使,你不是要看戰績嗎?來來來,本將在此,讓你的人放馬過來!”

  這叫邀戰了?

  高亭岳目瞪口呆,越人粗蠻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這才說了幾句話就悍然要動手?

  這要是擱在武朝,還不得被噴死!

  左將軍冷笑,越人粗蠻不堪,至今未脫蠻氣啊!

  “這位將軍,本使麾下皆為戰兵,又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技搏獻丑?”左將軍不緊不慢的說道。

  好一張利嘴!

  高亭岳暗豎大拇指,不愧是進士啊,這話說得實在是太有水準了。

  “你們怕是不敢吧!”挑戰的越人軍官得意的哈哈大笑。

  越國起于南方山民,正是因此文風不盛,曾有大儒游覽越國,最后以朽木不可雕也結束游歷自從跟著武皇帝擴了國土后,越國上層紙醉金迷,勇武之風早就衰去,而又沒有強力的文官體系,導致越國腐朽不堪。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越軍帥帳當中,大部分人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左將軍文縐縐的夾槍帶棒的嘲諷竟然沒有多少人聽得出來!

  倒是主座上的主帥拓跋靖聽出了左將軍嘲諷。己方軍官的反應讓他惱火,喝道:

  “寧騁,退下!”

  拓跋靖威望極高,這名軍官被呵斥后,不敢停留直接退入席內。

  “武使,你是覺得我大越無人么?”拓跋靖面無表情的盯著左將軍。

  “拓跋大帥嚴重了,本使身為大武使節,又豈敢毀兩國之誼?”左將軍不敢調戲掌管大軍的拓跋靖,當即回答。

  “哼!”

  拓跋靖當即怒拍桌子:“武使既然知道自己身為使節,卻行毀兩家盟約之誼之事,本帥倒是懷疑,武使是來宣告解除盟約的不成?”

  拓跋靖這話一說,整個帳篷中的越人軍官一齊怒視起來。

  惡人先告狀?

  左將軍微微一滯,沒想到越人大帥這般蠻不講理。

  “拓跋大帥,本使…”

  拓跋靖蠻橫的打斷了左將軍的話:“本帥不聽你的解釋!”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回去換個使節過來和本帥談!

  第二,本帥給你一個機會!

  你不是看不起我大約兵卒嗎?好說,讓你的人出來和我大越勇士打,贏了,我們談!輸了,你回去換人!”

  云淡風輕的左將軍差點氣死,你身為大帥,執掌大軍,怎么就這么粗俗?

  換使節?

  這是挑釁!

  左將軍很想現在扭頭走人,但他卻難以邁步。

以使節的角度來看,拓跋靖這種行為明顯就是挑釁之舉,使節代表一國身份,如此輕慢欺辱,就是開戰挑釁  正常的對應手段就應該是扭頭就走,狠話都不用撂,開戰吧!

  可是,莊翔豪沒法走啊!

  從莊翔豪的角度來說,他巴不得武軍撤軍,到時候他就是頭功,封侯都不在話下。

  但是,如果就這么灰溜溜的回去,本就對自己有意見的京軍指揮使和樞密使,又會怎么說?

  熟悉政治套路的左將軍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接下來會面對什么,幾頂大帽子扣下來,功勛鐵定喂狗!

  本就經過慘敗的武軍,人心思退縱然是樞密使等大佬,一樣想退兵,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法退兵,一退兵功勞基本全是左將軍包圓,他們拿什么交差?

  但要是左將軍怒氣勃勃的無功而返,樞密使鐵定順勢解除盟約然后撤軍,這樣一來鍋就是左將軍一個人的:

  不是我們不打,是左將軍莊翔豪談崩了盟約,我們沒法打了。

多好的借口  這種情況下,莊翔豪又怎么敢輕易談崩?

  哪怕是被拓跋靖這般欺辱,他發現他唯一的選擇就是第二個…

  一瞬間,文人智商碾壓爾等的驕傲徹底沒了…

  拓跋靖饒有興趣的看著莊翔豪,看莊翔豪會做出什么選擇。

  對越軍來說,這仗打不打其實都一樣了。

  燕軍大敗匈人,斬首數萬。

  武軍大敗匈人,斬首數萬。

  再加上出兵數月掃蕩了無數匈人部落,匈人的實力已經被嚴重削弱了,邊州十年的太平算是打下來了,那么有沒有封狼居胥的戰績,其實無所謂了。

  當然,有的話更好。

  這就是拓跋靖的優勢和底氣,雖然他表現的蠻橫,但心里卻一本整賬武人使節如何應對,關系著越軍在之后的主動權。

  忍你唇槍舌戰,終敵不過我大勢在手!

  拓跋靖心中冷笑連連。

  “拓跋大帥,本使選擇第二個。”深呼吸了一番后,左將軍忍辱負重做出了選擇。

  拓跋靖聽到左將軍的回答后,心中對武人的意圖明了了武人不敢讓盟約散掉!

  “既然使節欲戰,那便戰!”拓跋靖淡然道:“讓勇士著甲。”

  “大帥有令!武使護衛遣十人進帳!”

  突然有越軍士卒大喝,蕭文麾下步兵隊的士卒紛紛眼珠子望向蕭文。

  蕭文本想點人進去,但就在話到嘴邊的時候,他突然傲嬌起來:

  “我等為武朝兵卒,不受越軍指派!”

  這個馬屁一定拍的好。

  蕭文心中暗想,左將軍鐵定有面子。

  果然,蕭文的這番應對讓左將軍終于又揚眉吐氣的一番:雖然你拿捏住了本官,但是本官麾下終究是給本官掙了面子!33小說m.33xs

  拓跋靖倍感有趣,沒想到還碰到了這樣頑固的兵卒,這讓他想起多年前那個在軍營中拒絕皇帝入內的大將。

  至今拓跋靖還記得那位大將在皇帝面前的話:恕末將甲胄在身不能全禮。

  “他被車裂了!”

  拓跋靖嘆了口氣,當時皇帝稱贊“他”治軍有方,但隔了一年,卻揪住了錯誤,車裂了“他”。

  世人只知道“他”謀反,卻渾然不知道皇帝回宮后,讓著甲的自己行了全禮。

  甲胄在身,可以行全禮的,雖然累點。

  “使節,喚你的人進來。”拓跋靖制止了部署們叫囂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武卒的舉動,示意左將軍將人喚進來。

  左將軍出帳:“蕭文,帶一什士卒入帳!”

  “卑職尊令!”

  蕭文應承,隨即挑了一什士卒,在越人甲士的注目禮下,大搖大擺的進入了碩大的帥帳當中。

  進入帥帳,暖意瞬間將包裹了全身,但里面的氣氛很怪,蕭文暗中打量,發現大帳中的十幾位越人軍官都在注視自己,而主座上的越人統帥,也在用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

  “是不是狠震撼?”

  蕭文暗中得意,自己這算是自帶bgm進場?

  “待會不要留情。”

  左將軍裝作不經意間悄聲叮囑一聲,蕭文納悶不知道這是何意。(、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原來是是個嫩娃子啊…哈哈哈,這么嫩的娃娃,經得住我大越勇士的砍殺嗎?”

  大帳中有越人軍官放肆的高聲大笑起來。

  蕭文不知道情況,并沒有吭氣,這番舉動反而讓越人更肆無忌憚起來。

  “慫包!”

  “沒卵子的家伙,哈哈哈,就這樣子還打算和我大越勇士拼殺嗎?”

  聽著周圍越人軍官肆意嘲諷的聲音,蕭文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難怪左將軍會如此叮囑自己。

  不過蕭文繼續不作聲,麾下士卒見狀一樣不語,但翻騰的怒意顯而易見。

  這時有十個著甲的越人大漢緩步過來這些身穿鑲鐵片的甲凱,雖然不是純粹的鐵制甲凱,但比起蕭文部下的皮甲,明顯檔次高了幾籌。

  “我大越勇士,干掉他們!每人賞十畝地!”

  有越人軍官叫囂,蕭文不由眼睛緊瞇起來,心中殺意翻騰。

  主座上的拓跋靖揮手,瞬間打仗內安靜下來,只見他道:“爾等相互搏殺,勝者本帥賞賜千金!”

  十個壯碩的越軍士卒瞬間呼吸粗重起來,十畝地對他們的吸引力雖然大,但說起來就是那么回事,可是千金不然。

  朝廷中的千金是銅,但在軍中,千金中的金,指的是黃金!

  千兩黃金萬兩銀子!

  這些越人士卒哪能不激動?

  蕭文卻是心中怒火難耐千金一萬兩銀子,對他來說就是那么回事,但這種明顯不將自己部屬人命當回事的舉動,實在是讓他難捺殺意。

  “麻痹的,信不信老子在這里點一個炸藥包,把你們全送去坐土飛機?”

  蕭文真想這么干的…

  小人物的命,在這些大人物的眼中,真的是一場戲而已…

  暗嘆一聲,蕭文回身對部屬道:“干掉他們!”

  “是!”

  部署們應諾。

  高亭岳對“耍”了自己的蕭文一直有怨氣的,但這時候卻顧不得這些了,畢竟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能任由越人欺辱。

  他逾越出聲道:“這不公平!我部士卒挨凍許久,不應直接開戰!”

  “這里是本帥說了算!”拓跋靖冷哼,雙方的這種因素他又不是沒考慮到,本就是為了給武人一個下馬威,他自然裝作不知。

  但被人說破,這就不成了!

  “武使,看好你的親隨,下次還敢肆意插嘴,那就割了舌頭!”拓跋靖冷冰冰的威脅。

  高亭岳氣的顫栗起來,本打算豁出去掙得尊嚴,但左將軍及時道:“高校尉,本使自有主張。”

  高亭岳這才打消了繼續說話的沖動,但怒意明顯。

  蕭文沒想到高亭岳這時候還能仗義直言,不由心中感動,但是越人士卒已經緩緩緊逼過來,他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在場上。

  面對越人士卒緩緩逼來,步兵隊的士卒并沒有太在意,隨著什長令下,全什瞬間組成三個戰斗小組。

  “殺!”

  “殺啊!”

  “沖!”

  越人士卒越來越近,眼看著還有十步的時候,紛紛大喝,十個士卒就挺槍而上。

  “殺!”

  步兵什的士卒們回應著大喝,相比越人雜亂的大喝,步兵什的十人卻是一齊大喝聲。

  隨即有序的和越人接戰。

  越人士卒間基本沒有默契的配合,全靠個人的勇武,但步兵什不然,兩個小組主防,另一個小組主攻,但主防的小組也不是一個勁的防御,而是相互間配合著防中帶攻。

  但越人單兵素質明顯高于步兵什畢竟是實際萬大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勇士,都是十人敵的角色。

  但讓人意外的一幕卻發生了,眼看著對方單兵素質強于己方,步兵什在接戰一陣后便改變了戰術,三個小組防御起來。

  久守必失!

  期間終于除了意外,一名步兵什士卒被兩名越人士卒合起來圍攻,面對兩人的夾擊這名士卒已經無路可退的時候,豈料他不退反進,迎上了對方刺來的槍鋒。

  長槍刺入士卒身軀,越人士卒大喜過望,急忙往回抽槍。

  但是,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這名士卒竟然隨手拋下了自己的武器,雙手緊握住了刺入身體的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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