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背后
“小姐，他是什么人？”
巴姆等人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少女的房間之中居然存在著一個看起來神神秘秘的陌生人，這瞬間讓他們這些人警惕了起來。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少女趕忙阻止了巴姆等人警戒的動作，如果那些扭曲生命的消失真的是這白袍人做的，那么讓巴姆他們消失也就是舉手之間的事。
“既然扭曲生命都已經消失，那是最好不過了，我這邊沒有什么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我，趕快讓傷員接受治療，然后清掃戰場，修補結界，清點古堡的庫存······隨時準備離開古堡，撤入鼓山地洞吧。”
少女對身后的眾人說道。
“小姐······”
巴姆等人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房間中的孟軒，總覺得這個藏頭露尾的家伙讓人有著一絲難以言明的詭異感覺。
“還不快去？！”
少女對巴姆等人呵斥道，巴姆等人這才點了點頭，快步轉身走出了房間。
看著巴姆等人離開的身影，少女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你到底是什么人？無聲無息的就讓這么多扭曲生命憑空消失？恐怕就算是圣級的強者也無法做到。”
少女直勾勾的盯著孟軒問道。
“以你的眼界，有很多事情我恐怕很難讓你理解。”
孟軒說道，一句話把少女噎了個夠嗆。
“總而言之，現在包括你在內，這整個城堡內的生命都由我所支配了。”
孟軒繼續說道。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少女皺著眉頭說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不用那么警惕，我說過，對于你們來說，那會是‘恩賜’，首先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孟軒隨意的說道。
“我叫赤璃。”
少女猶豫了一下說道。
“詳細的身世、修煉途徑、境界，是否修有意志核心等等信息。”
孟軒繼續說道，打量了一下房間，將一個桌子拖到了房間中央。
“我是克魯古堡現任領主·····扭曲征服者途徑，二階段秘紋境界，也就是塞里奧方面說的雙環級別，意志核心進入了第二意識層，修煉的是我們克魯家族先祖傳下來的‘赤魁’秘紋，克魯家族的歷史可以追溯到······”
赤璃將自身的相關信息很詳細的介紹了出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在這個白袍人的面前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而且對方確實超乎她想象的完成了她提出的要求。
在這種絕對力量的壓制之下，赤璃也只能配合著對方，看看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可以了，你先躺下。”
孟軒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自己剛剛拽過來的那張大圓桌。
“你·····要干什么？”
赤璃總覺得對方盯著自己的目光有些讓人發寒，就好像童話故事里那些邪惡的女巫盯著一只可憐的白兔。
“做一些實驗，如果你不想配合，我現在去外面隨便抓一名征服者也沒問題。”
孟軒不是很在意的說道。
“算了，還是我來吧。”
赤璃聞言趕忙說道，擔心孟軒真的隨意對古堡中一個陌生的人下手，她自己乖乖的躺在了那張大圓桌之上，看著近在咫尺的白袍人，身體因為緊張有些輕微的顫抖。
忽然，她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意志壓迫力，似乎有某種力量正在強行撬動她的心靈之海，想要打開一個缺口。
“放開意志，讓我進入你的心靈之海。”
白袍人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果然是想要自己的靈魂么？
赤璃心中苦笑，在巨大的壓迫力之下控制自身的心靈之海打開了一個缺口，讓孟軒的意志進入其中。
相比于萬羅格的心靈之海來說，赤璃的要干凈整潔得太多。
一片如夜空一般的黑色空間中空蕩蕩的一片，在心靈之海的中心，懸浮著一紅一白兩樣事物。
紅色的是一團有著火焰形狀和特征的扭曲秘紋，白色光芒的則是意志核心的形狀。
她的意志核心與扭曲秘紋的狀態有些奇特，兩者似乎交纏融合在了一起，處于一種相互對抗，相互制衡又相互融合的微妙狀態，達成了一個較好的平衡，維持著赤璃的理智的同時，賦予她強大的秘紋力量。
“你沒有修煉寄托法？”
孟軒有些奇怪的對身邊漂浮著的赤璃的意念體問道。
“沒有，我們家族的祖先并不是寄托法流派的，而修習的融合法，你看我的秘紋和意志核心的狀態就能明白，融合法在墮落者叛亂之前是較為流行的一種方法，利用這種方法能夠更好的發揮出秘紋本身的實力，讓自身更加適應秘紋的力量，只不過后來墮落者叛亂發生，秘紋的力量受到忌憚，寄托法這種分離秘紋以最小化秘紋影響的方法才逐漸成為主流。”
“不過，自從墮落者叛亂之后，祖先們沒有加入現有的任何征服者門派，我們克魯家族也一直遵守祖訓，守著克魯城堡，如非必要不與征服者勢力聯系，所以我修行的還是融合法，并沒有得到寄托法的傳承。”
赤璃解釋道。
融合法······
孟軒記得當時萬羅格好像提過這種流派和方法，似乎是搭建一個意志核心與扭曲意志的平衡體系，融合法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讓自身適應秘紋，最大程度的激活秘紋本身的能力，激活程度比其他流派都要高出很多，在當時也算是主流流派之一，不過發生墮落者叛亂之后這條途徑就逐漸被放棄了。
“你說遵從祖訓？為什么你們家族的先祖不讓你們和征服者勢力聯系？”
孟軒有些疑惑的問道。
“因為擔心存在叛徒和隱患，從先祖留下的筆記和資料之中我知道了一些當年事情的只言片語，當年的墮落者叛亂，很可能并非源自聯邦的壓迫，而是某些人的背叛，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那些筆記和資料之中諱莫如深。”
“先祖擔心剩余的征服者之中或許還存在著一些隱藏極深的‘叛徒’和‘奸細’，所以當初沒有答應任何流派的邀請，回到了這片土地，建立了克魯古堡，獨自庇護一方。”
赤璃解釋道，用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向孟軒，你一個召喚人怎么還關心這個？
現在的征服者之中還有隱藏極深的叛徒存在么？
孟軒聞言皺了皺眉頭，隱隱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心中對此多出了一分警惕。
“你聽說過譜系更換么？”
兩人緩緩朝著那似乎融合成了某種特殊結構的秘紋意志核心共同體漂浮而去，孟軒對赤璃問道。
“譜系更換？”
赤璃皺起了眉頭。
“扭曲的影響來自于譜系的源頭，瘋狂力量的傳播來自于那些至高存在的放縱，這是你們征服者所面臨的最大危險，所以，如果能夠擺脫原本的譜系源頭，更換到另外一個能夠收束這種扭曲瘋狂力量影響的譜系之中，你覺得對于征服者來說會發生什么事情？”
“在獲得力量的同時，扭曲的影響將會降到最低，不會有異化，不會有瘋狂，也就不會有不必要的犧牲。”
孟軒緩緩的說道。
“真的·····存在那樣的譜系源頭么？扭曲的源頭都是瘋狂的，恐怖的，這是祂們力量的本源特質，無法改變，這種混亂是祂們的力量來源，是祂們獲得愉悅的方式，反而秩序和理智的存在讓祂們感受到不適，有哪個譜系源頭會約束制衡自己喜歡的力量，反而助長自己討厭的力量呢？”
赤璃雖然被孟軒所描繪的愿景所吸引，但很快搖了搖頭，她可以說比任何人都了解異化和扭曲所帶來的痛苦，因為她的父親，還有她無數的先祖，都是因為扭曲污染，被迫離開故土，自絕于未知之地。
但同時的，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孟軒所說的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根本就不存在那樣一個譜系源頭。
如果真有這種解決方法，扭曲征服者也不會掙扎這么多年了。
“是么？我說過，很多事情都是站在你的角度上去理解的，人類的眼光是有限的，你的感官、認知會欺騙你，會束縛你，讓你看不清真相。你認為不可能的，未必就不存在。”
孟軒說道，此時此刻，兩人已經來到了赤璃心靈世界的最中心，秘紋核心融合體的面前。
“說的一套一套的，難道你能解決這個問題么？”
赤璃十分不爽對方這種說教般的口氣，嗤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不錯，這就是我的實驗項目，我就是那個能夠約束扭曲影響的譜系源頭。”
孟軒點了點頭說道。
“你是譜系源頭，我還是至高·····”
赤璃撇了撇嘴，正準備順口反駁，隨后才反應過來孟軒說的是什么。
“你······你說你是······譜系源頭？！你是至高？！”
赤璃看著孟軒有些結巴的說道，因為在她的認知之中，譜系源頭基本和至高存在劃對等號。
轉念又想起舉行克魯曼召喚儀式之時遇到的詭異情況，和剛才白光一閃，所有扭曲生命就瞬間消失的恐怖能力······
不會自己真的用那詭異到了極致的克魯曼召喚儀式召喚出了一尊至高存在吧？······
想到克魯曼召喚儀式那堪稱奇詭和不靠譜的召喚能力，還有歷史上多次儀式舉行成功后的召喚記錄，赤璃看著孟軒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或許，自己真的無意之中召喚出了一尊至高？
孟軒并沒有多做什么解釋，而是伸出了一只手掌，緩緩的搭在了純白色的意志核心之上。
“無論遇到什么，都向我敞開心靈。”
孟軒說了這么一句話，身形就瞬間消失，化作了一道信息流，進入了赤璃的意志核心之中。
呈現在孟軒眼前的情景和在萬羅格的意志核心之中看到的場景沒有什么區別，大量的圖片和信息，承載了意志核心主人最為關鍵的意志部分。
“植入，生根，發芽。”
孟軒低聲自語，伸出了一只握著拳頭的手，將手掌松開。
一枚純白光點從他的掌心之中的飄蕩了出來，進入了赤璃意志核心的信息流之中。
就像是種子進入了土地，白色光點迅速的生根發芽，蔓延出了一條條網格狀的根系，與赤璃的意志核心糾纏在了一起。
“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簡單。”
孟軒自語一聲，這微縮型魔網節點的植入過程似乎十分順利，當這個微縮型的節點在意志核心之中產生作用，借由意志核心的本身力量推動成熟，那么他就將擁有對該意志核心的一定掌控力，可以借此以情緒之力的譜系途徑對對方的秘紋進行污染。
一切進展得似乎出奇的順利，魔網節點幾乎沒有受到太多的阻力，就發展壯大了起來，最終逐步推向成熟。
這應該和赤璃的理智程度較高，又對他進行了完全的心靈開放，所以魔網節點的植入變得十分順利。
很快，魔網的節點就已經完全生根，接近成熟。
不過之前的步驟可以說都是準備階段，最關鍵的，還是最后一步。
用這節點打通與他自身魔網和圣域的聯系，使用情緒力量進行反向污染，將原有的扭曲譜系排擠出赤璃的意志。
在這個過程之中，雙方意志的正面交鋒，讓孟軒極有可能親自遭受一些可怕存在的注視和污染，如果對方的譜系源頭沒有進入寂滅，這種注視和污染他完全難以抵抗。
孟軒深吸了一口氣。
操控和那枚微型魔網節點的聯系，打通了魔網的通道，開始反向灌輸力量。
轟！！
在魔網力量和赤魁秘紋的力量產生碰撞的時候，孟軒的腦海之中忽然出現了極度真實的幻象。
這是一片赤紅色的荒原，地面開裂，大量的熔巖和火光從地面裂縫之中噴涌而出，天空之上也都是裂痕，灑落著點點滴滴灼熱的巖漿，空間之中隨處可見扭曲、混亂的跳動著的火團，在這片荒原的深處，孟軒看到了一個巨大且難以名狀的存在。
枯槁而巨大的雙翼連接著的是一個如同粗糙黑色巨石做成的圓形球體，巨石球體表面開裂，流出大量鮮紅灼熱的巖漿，一條條扭曲的觸手生長在巨石球體的表面，此時正無力的耷拉下來，似乎失去了活力。
光是目睹這個生命，靈魂就仿佛遭受了煅燒，理智正在迅速的被燒毀，而憤怒、瘋狂、陰暗的火焰卻變得越來越旺盛。
“這就是······赤魁秘紋譜系源頭的至高存在么？”
孟軒低聲自語，仔細觀察之下，他看到了更為讓人震驚和不寒而栗的畫面。
一條條粗壯的黑色鎖鏈，突兀的從虛空之中穿出，刺穿了那難以名狀生命體的身體，似乎將祂牢牢的束縛了起來，祂身體主體上那一條條猙獰的裂口，正是被這些黑色鎖鏈生生勒出來的。
赤魁秘紋的譜系源頭，并不是普通的寂滅，看上去·······祂更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束縛了起來。
這是外力所為。
究竟是什么存在，居然連至高存在都能夠束縛？！
這些鎖鏈的樣式和束縛的形式，讓他莫名想起了在自己的意識層之中見到過的心鎖迷城。
在這些鎖鏈的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