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黑暗
長達二十幾米的龐大黑玉刀芒所過，光明完全被刀芒吞噬，咋看上去，暗淡的夜空似乎被刀芒斬成了兩半。
刀芒逆沖而上，無數的血色琥珀狀煙霧混合怪物一身血色的絲線組成了重重疊疊的血玉網格。
籠罩著它的血袍虛影面部的豎眼猛地睜大，所有絲線幾乎在空中凝聚成了實質般的血玉，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然而，不夠。
劈里啪啦！！
二十幾米的黑玉刀芒一沖而上，無數的血玉絲線被一刀斬斷。
轟！！
黑玉刀芒猛地斬在了血袍虛影之上，散發出恐怖的波動。
懸浮在空中的怪物被一刀斬飛，飛出了三四十米的距離，撞斷了大量離別墅不遠的綠化林中的樹木。
怪物身上的血色絲線，幾乎被這一刀斬掉了五分之一。
嗖！！
孟軒的身影一躍而起，他雙目中不停的閃過暗紫色的光芒，心靈之海中的秘紋像是心臟一般劇烈的跳動，發出強烈的噗通噗通的聲音，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要突破秘紋外層的束縛，重見天日。
身后黑玉煙霧凝聚而成的黑袍虛影幾乎變成了實物，那只冷漠的巨大豎眼似乎真的活了過來。
黑袍虛影在不斷縮小，不斷凝實，似乎有和孟軒的身體再度融為一體的跡象。
他的皮膚在不停的蠕動，一個個微小的肉芽涌出又消失，似乎隨時都會發生可怕的變異。
無數的恐怖囈語幾乎化為實質，環繞在他的身邊，扭曲的陰影像是有生命一般，朝四周擴散。
被他的秘紋力量所波及的綠化林中的樹木開始快速的腐朽和歪曲，張牙舞爪的在陰影中變成了未知的模樣。
這恐怖的場景深深的印入了申老的腦海中。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對孟軒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級別。
他忽然發現，孟軒這一身實力的來歷充滿了迷霧。
本來他以為這是一個偶然得到了古文明傳承的天賦者，九命宮中的很多強大者當年都有類似的經歷。
就算孟軒的傳承似乎有些詭異，但古代詭異的超凡生命并不在少數，他也沒有太多在意。
但現在看來，他的身后，很顯然并不僅僅這么簡單。
此時此刻，孟軒心中扭曲的欲望幾乎難以克制。
才剛剛突破不久的他，狀態還并不穩定，極其容易出現波動和反復。
“哈哈哈哈哈！！”
“就是這樣！！”
“看看，多么美妙的氣息！！”
“解放你的天性，那才是真正的”
怪物身上的血色絲線不停顫抖，似乎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轟轟轟轟轟！！
迎接它的是幾乎無窮無盡的恐怖刀芒。
整個大地都在震動。
灰塵、沙石、斷木和血玉絲線不斷炸裂。
方圓三十幾米內，大地像是被犁了一遍，凹陷了大概半米深，樹木全部被斬成了碎屑。
怪物身邊的血色絲線完全縮了回去，它重新恢復了一副肌肉矮男的形象，臉上有著讓人感到惡心的恐怖豎眼。
它的渾身都在逸散著鮮血，身體像是蠟做的一般在緩慢的融化。
但它的眼中，卻透露出了掩蓋不住的詭異笑意。
“你終究會變得和我們一樣。”
它帶著戲謔和嘲諷的聲音回蕩在周圍。
“藏頭露尾的失敗者，連真身都不敢出現，這樣的老鼠，沒有資格指點我未來的道路。”
“我的天性，我的道路。”
“無論黑暗還是光明，無論理智還是瘋狂，都由我自己決定。”
“只要發自我的內心，是怪物，還是人類，都沒有區別。”
“這只是存在的一種形勢，生命的形態千變萬化，力量的形式無窮無盡。”
“但我只會是我。”
孟軒持著百煉刀，緩緩的走到了怪物的面前，他的臉色越來越平靜。
他忽然明悟了，只要能保持住自我，是不是人類，又有什么區別。
他身后的黑袍虛影猛地炸裂開來，變成無數濃稠的黑玉煙霧，彌漫在他的身周。
他體表無數細小的肉芽停止了生長，血肉停止了蠕動。
心靈之海中的秘紋不甘的停止了跳動。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居然抑制住了秘紋的邪性，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我等待你加入我們的那一天”
怪物不停的發出瘋狂的笑聲，孟軒臉色平靜，身后的黑玉煙霧不停的朝它涌去，包裹住了它的身體，緩緩的升到了空中，形成了一個黑玉煙團。
孟軒搖搖的朝黑玉煙團抬起了手掌，猛的握成了拳頭。
黑玉煙團瞬間朝內塌縮，怪物的瘋狂笑聲戛然而止，他的身體殘骸在空中炸裂了開來，劈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骯臟的煙火。”
孟軒身周的黑玉煙霧凝聚在身周，抵擋住了掉落的殘骸，臉色異常的平靜。
在未知別墅中，黑袍人猛地睜開了雙眼，他緩緩的站起了身來。
“有意思，損失了幾個種子，不過沒關系。”
“沙河市暫時不能再呆下去了。”
“早晚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的！！”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仿佛看到了孟軒所面臨的困境，他知道，今晚之后，留給他的，只會是無盡的黑暗。
他將凝視深淵，接近深淵，并被深淵同化。
孟軒回過頭，看了看四周被他恐怖的力量污染而扭曲的樹木，看了看被夷為平地的別墅和千瘡百孔的地面，又看了看遠處別墅被他和怪物兩人的力量輻射，仍在瘋狂撕咬纏斗并發出慘叫的男女。
他最后看向了沉默著站在遠方，臉上看起來沒有什么異色的申老頭。
其實，他早就應該預料到，走上扭曲之路，就會面臨這樣的一天。
只是之前，他都不愿意朝這方面去想而已。
他猛地一躍，強大的黑玉煙霧托舉著他一下跳過了二十幾米的距離，一個閃動，來到了申老的面前。
申老和孟軒對視。
他的臉色很平靜，但兩腿卻在忍不住顫抖。
雙方都沉默了下來。
“為什么不走？”
孟軒開口問道。
“走不掉的。”
申老緩緩的說道。
他看了一眼孟軒身后不斷扭曲擴散的黑玉煙霧。
“你應該知道，殺了我，于事無補，這里的動靜太大了，麓南星軌的總部肯定會得到消息，即使殺了我也無法阻止。”
孟軒聞言陷入了沉默。
“也許，我可以幫你，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我相信你，你和它們并非同類。”
申老看到孟軒的態度似乎有松動，接著說道。
“不需要了。”
沉默的孟軒忽然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我已經有了決定。”
轟！！！
他體內迸射出了無數的黑色絲線，猛地涌入了申老毫無防備的身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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