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虛擬大道
帝俊眉頭緊鎖，他在思考和理解葉昂的表述。
良久，他才微微頷首，表示理解了。
接著，他十分不解地問葉昂：“這么說，我們已經被洪荒天地拋棄了？”
“拋棄？”葉昂解釋道：“那倒不至于，你自身依舊享有洪荒功德，吞吐洪荒元氣，哪里說得上是被洪荒拋棄了呢。”
“但是洪荒已經不予我等更高的修行肯定，這是為何？”這話卻是一旁的西王圣母問出來的。
“很簡單，因為你們畢業了。”葉昂似笑非笑地笑說道。
“畢業了。”瑤瓊若有所思。
“畢業？”帝俊感覺更加茫然了。
“簡單說來，就是洪荒宇宙能夠認可的境界，最高只到達混元，一旦抵達混元，你的修行境界便和洪荒再無關系，洪荒只能負責你踏上混元境界的認證。”
“相比之下，混元境界以下，是洪荒宇宙能夠有資格認可和定位的境界，所以混元境界以下，能夠比照這天地運轉，緩慢地增進修為，但是混元卻不行。”
“更不要說，混元之上的大羅境界，那是與洪荒大道等同的存在，雖說體量上渺小了無數倍，但是這樣的存在，也不是洪荒宇宙的評價體系中能夠判定的，所以，洪荒宇宙能夠給你們蓋上混元境界的章，認定你們是混元境界，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帝俊這才恍然，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然后繼續不知疲倦地問下去：“既然如此，如何才能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在混元境界走得更遠呢？”
葉昂面色古怪，“你為什么不問問如何修行到大羅境界？”
“因為吾相信，伏羲大圣最后總會告訴我的。”
葉昂不置可否地搖搖頭，也沒有評價他這句話，而是說道：“想要在混元境界走得更遠，不是沒有辦法。”
“我目前所摸索出來的一個辦法，就是編織虛擬大道。”
“編織虛擬大道？”瑤瓊和帝俊都有些難以理解了。
葉昂點點頭，笑道：“你們自身所掌握的道，乃是天道，大道，是基于真實存在的洪荒宇宙，大道根源演繹而來，這是你們所修行的真實大道。”
“而所謂虛擬大道，便是需要你們依靠自己的想象力，編造一個虛擬的大道，譬如，殺戮之道、契約之道、甚至茍之大道、浪之大道等等，都是可行的。”
“只要你們編織的虛擬大道，能夠邏輯自洽，可以反過來映照天道運轉，洪荒生靈一切意識活動能夠接納到一定程度，便算是你編造的道，成功了。”
“這樣的情況下，就能夠讓你們在混元境界，走得更遠。”
這一點上，好比這個學校的確沒有更高的學位，然后你自己編造了一門學科，然后將這個學科運作到學校之中，得到學校的認可之后，你自然而然就獲得了第二個學位。
這樣一來，雖然你依舊是學士學位，但是卻從單學位，變成了雙學位。
“還…還能這樣？”帝俊和西王圣母目瞪口呆，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瑤瓊一雙妙目波光盈盈，眸底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在她想來，能夠摸索出這種修行方式，也唯有自己師尊了。
“自然是可以的。”葉昂悠悠然說道：“但凡是存在的，往往都是合理的，這宇宙鴻荒之中，既然有實，自然也應該有虛。”
“務虛務實并不沖突，唯有虛實相合，相互補充，才能抵達更遙遠的彼岸。”
西王圣母微微點頭，“也就是說，現如今的洪荒之中，混元強者想要抵達大羅，必須要自創虛擬大道為臺階，推動自身靠近大羅。”
“的確如此。”
“這，簡直聞所未聞。”帝俊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葉昂的眼神也露出敬佩之意。“敢問伏羲大圣，這虛擬大道，又該如何編織呢。”
葉昂目光在瑤瓊和帝俊身上看了看，微微點頭，接著解釋道：“其實不必我指點你們，實際上你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有么？”瑤瓊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帝俊，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有的。”葉昂略微沉吟，“實際上這也不是什么太過于高深的東西，瑤瓊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對修行的見解，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言行舉止，都表露出你對天地萬物眾生的態度嗎。”
“到了如今，你已經漸漸開始不自覺地將這些虛擬的認知形成一種你認可的道理。”
“雖說這些認知是唯心的，但是也不可否認它是基于唯物認知的延伸。”
“就譬如說，你的認知之中，一切都是可以解析的，諸多認知都是可以被解構的。”
“你對萬事萬物的認知，有一種冷靜超然的性質，這就是你編織虛擬大道的方向。”
“說不定哪天，你真的編織出所謂旁觀者大道，亦或者是太上忘情篇章，我也一點兒不意外。”葉昂自嘲一笑：“說來慚愧，你雖然是我弟子，但是在認知之中，我的唯心主義可能還要多一些，比不得你更加冷漠超然。”
瑤瓊愣愣地，有些茫然，她身上的氣息莫名涌動，片刻之后，帝俊駭然發現，她身上的氣息更加漠然，帝俊有一種錯覺，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超脫出去，與洪荒宇宙徹底斷絕聯系。
她仿佛要成為天，俯瞰一切變幻，而她自永恒超然。
然而片刻之后，她的氣息驟然劇烈波動，然后那種無與倫比的冷漠感緩緩淡去。
“騙不了自己。”瑤瓊搖搖頭，有些慚愧。
葉昂卻贊嘆不已，“第一次而已，已經很好了。”的確是很好的，沒看到同為混元強者的帝俊已經是目瞪口呆了。
帝俊心中有一萬匹羊駝飛奔而過。
要不要這么夸張，伏羲只是說說而已，連具體操作都還沒有講解一下呢，你西王圣母就無師自通地開始實踐操作了。
雖說最終還是沒有成功，但是已經足夠嚇人了。
帝俊對于伏羲指點的虛擬大道的道路再也沒有絲毫懷疑。
還懷疑個前都已經是活生生的例子了。
“你只是臨時起意，想要在片刻之間編織一條虛擬大道，自然是很難做到邏輯自洽。”葉昂安慰瑤瓊，“雖然以你的修為才情，我相信在剎那間編織的虛擬大道，已經足夠自洽，至少對于普通生靈來說是如此。”
“但是你想要生成第二條大道，甚至返照天地，首先得騙過你自己，不，不能說是騙。”
葉昂略微沉吟，便笑瞇瞇地重新定義：“應該說，你編織的虛擬大道，需要讓你自己先相信，相信它并非虛擬，相信它是真實不虛，唯有如此，才能夠達到虛實轉化的境界，亦或者說，那個時候，道無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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