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之道,人之道

　　“二位神主，可曾聽說過氣運？”

　　“氣運？”

　　兩位神主面面相覷。

　　據比和豎亥都有些不以為意，怎么說他們也是古老存在，對于氣運當然知曉，甚至當初的地仙界，他們也不是沒去過。

　　只不過那個時代，猛人太多，他們相對來說，不得不低調罷了。

　　“氣運這東西，我們自然是知曉的，怎么，古柳神主的計策，莫非與氣運有關？”豎亥問道。

　　古柳點點頭，祂審視地看了看兩位盟主，忽然神色鄭重地說道：“想來是我沒有說清楚，我所說的氣運，雖然和你們所說的一樣，但是相比較之下，二位神主應該沒聽說過氣運之說的更隱秘的秘密。”

　　據比詫異，和豎亥對視一眼后，祂神色鄭重地問道：“不知是什么隱秘，古柳神主請說。”

　　古柳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所謂氣運，可逆天而行，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而氣運之妙，可損不足以奉有余！”

　　“嘖嘖嘖，有意思了，真是沒有想到，這古神盟的手段，竟然如此…”一頭火紅色長發，仿佛烈焰在燃燒一般，祝融隨意將腳下這頭不知道隱藏了多久歲月，埋伏此地，吞沒了多少生靈的兇獸尸體焚滅。

　　他似乎一時間想不出什么恰當的詞匯，竟然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點頭說道：“酷烈！”

　　另一邊，共工近乎平躺在一株大樹枝椏上，雙目微微閉著，似乎是在養神。

　　他就這么躺著，不咸不淡地說道：“我也沒有想到是這個局面。”

　　祝融腳下烈焰漸漸熄滅，不曾有煙火升騰，一頭太乙級別的遠古兇獸已經煙消云散，這畫面似乎更讓共工重視一些，他抬起頭，側身看了祝融一眼，不著痕跡地點點頭，這家伙對熱力場本質的掌握，已經越來越精深了。

　　祝融似乎很滿意，這才抬頭看著共工，“你沒想到，不會吧，我還以為是你坑了那家伙。”

　　共工白了他一眼，坐了起來，淡淡地道：“我至于做這種事情嗎。”

　　他想了想，又搖搖頭，“我只是礙于大…小妹的囑咐，很隱晦地提醒了祂一下，畢竟古柳這家伙，真要說起來，其實很厲害，能入我法眼。”

　　祝融無奈地搖搖頭，“那八成是他理解錯了。”

　　共工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對于祝融的說辭，他不置可否，“也不能說祂就完全理解錯了，只能說祂沒有完全理解罷了，這家伙還是憑借自己的智慧，摸索出了一些手段。”

　　祝融明顯不看好古柳的方法，“這么酷的手段，看似能夠在短期內提高古神盟的力量，長期下去，我不看好。”

　　“我也不看好，那又怎么樣，我們也不能跑去給古神盟說你們不能這樣，這樣做是有問題的。你猜猜嘗到甜頭的古神盟會不會相信？”共工說完，拍了拍祝融的肩膀，對這位好兄弟說道，“走吧，我們還有自己的任務呢，哪里有那么多功夫管祂們。”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逆天而行，損不足以奉有余。”

　　群玉山巔，瑤池邊上，西王母和無當圣母并列而坐。

　　此地一望無際，巨大的天池如同一面橫躺在天地之間的神鏡，將萬里云霞映照得纖毫畢現。

　　那些云霞也并非云霞，而是昆侖神國中的仙神們建造的云山，因為一般的云霞，很難達到這樣的高度。

　　無當圣母說道：“前面那句，太清老師也曾經說過，而我們修行傳承自伏羲老師，自然知曉熵增之理，而后一句，損不足以奉有余，卻被眼下的古神盟演繹得淋漓盡致。”

　　西王母微微搖頭，似乎并不贊同，無當心中詫異，不由問道：“怎么，難道師妹我說錯了嗎？”

　　西王母微微一笑，“也不能說無當你的說法有錯，只不過沒有說完全罷了。”

　　西王母俯瞰著群玉山下，一個個神國，不由感慨道：“事實上，當一個個智慧生靈匯聚起來的時候，所謂人之道便應運而生，損不足以奉有余便會漸漸萌發。”

　　“人之道？”無當微微蹙眉，古神治世，羲皇媧皇治下，神國子民，稱為神國之人，后諸多神國之民，漸漸有以人代稱，不過都是極少數有這種習慣。

　　對于更多的神靈來說，人，始終是一個陌生的概念。

　　“對，人之道，按照老師所言，所謂人，應該是一種智慧生靈的升華，我雖然腦海之中，有模糊的概念，卻始終不能領悟。”

　　無當搖搖頭，心之自己這位師姐又開始惦記著她那文明演化了，可惜這方面，無當圣母目前還差得遠，因此并不感冒。

　　“古神盟這般剝削底層修行者，真的不會有什么問題嗎？”無當只得轉移話題。

　　“如果說，沒有外力干擾，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如此一來上層獲利，修為突飛猛進，自然是能夠抵御萬族聯盟的壓迫。”西王母話鋒一轉：“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萬族聯盟的壓迫上，如果萬族聯盟操作得當，自然會引發古神盟的內部矛盾，使它出現大問題，可是如果操作不當，讓古神盟中出現了一位混元強者，只怕是要出大事。”

　　無當圣母微微蹙眉，“我記得，太一星主的修為，僅次于師姐和太清老師吧，與通天師尊不相上下，這樣一來，想來他能夠先一步晉升混元，倒也不必擔心太多。”

　　西王母搖頭解釋道：“你剛剛晉升太乙金仙九轉，不明白其中原由，在這個境界，有野心的修士，都會慢慢將自我打磨至自我圓滿，只有這樣，才能在日后的修行之中，占據先機，否則，一旦匆匆晉升混元，只怕未來悔之晚矣。”

　　“如果我沒有猜錯，不只是太一帝俊，只怕好些位萬族聯盟的神圣，都會選擇停留在這個境界，好生打磨自我一番，相比之下，如果古神盟覺得窮途末路，沒有機會了，未必不會賭一把，強行晉升一尊混元強者，一舉奠定勝局。”

　　無當臉色有些難看，“這么說來，萬族聯盟對古神盟的壓力，既不能太緊，也不能太松。”

　　西王母頷首，“自然如此。”

　　見無當有些擔心，她不由勸道：“你也莫要太過擔心，帝俊太一畢竟都是曾經的治世古神，政治智慧頗為高超，這點問題，想來是難不到他們。”

　　無當幽幽一嘆，“希望如此吧。”接著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頭問道：“老師和娘娘呢？他們怎么看？”

　　西王母皺了皺眉頭，搖頭說道：“老師和娘娘前些天說有事外出，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