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祖巫治世,再游洪荒,盤古記憶
“那大姐，我們如今還能夠造化嗎？”玄冥問道。
“怕是不行。”后土嘆了口氣。
帝江為她解釋道：“就算我們不以祖巫本源之道造化，但是這樣的生靈依舊只會本能地吞噬掠奪真靈碎片，非是我等預想中的造化之族類。”
祖巫們聞言，這才紛紛點頭。
后土思量了片刻之后，才又說道：“此間之事，我自會想辦法處理，倒是你們，修為可是有些懈怠啊，被那怪物逼得狼狽不堪。”
諸位祖巫聞言，都是哭笑不得，卻不敢說什么，后土一開始為了觀察那個生靈，根本就沒有出手，帝江這位二哥也在一邊看著，燭九陰這位三哥實力不算太高，和前面兩位差距巨大，而且戰斗中明顯劃水。
他們能說什么。
“所以，現在我決定，你們回去好好準備一番，到時候我和帝江送你們到洪荒大地上去，以神靈治世之法，開辟一國，修行一番。”
諸位祖巫聞言，大喜。
“早該這樣啊。”
“我都規劃了好久了，真的，大姐，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確實期待已久。”
“雖說這等修行之法，不能為根本大道，卻是一個極好的修持之法。”
后土目光一冷，掃了過去，剛剛鎮壓邪物的威嚴仍在，大家紛紛閉嘴。
“此次你們修行神靈治世之法，只需要在邊緣之地選一處地界，建立神國便是，不得插手中原之爭。”后土嚴厲說道。
此時九幽之地尚未顯于天機，這是題中應有之義，大家都能理解，紛紛點頭。
“一旦時機成熟，我會和帝江將爾等喚醒，到時候，你們的國度，就暫且安置在西昆侖上，我自會和伏羲道友言說。”
九幽之地的環境，不可能安排下神國，祖巫們也理解地點點頭。
“好了，都去準備一番吧，九幽之地的一切事務，務必處理好，你們切莫大意。”
眾人都領命而去。
“什么，你要讓他們將神國置于昆侖？”葉昂感覺有點頭疼。
“怎么，難道伏羲道友不歡迎？”后土淡淡地說道。
葉昂看了女媧一眼，后者卻看都不看他，似乎對這事兒完全不關心，一門心思沉浸在后土給她的造化聻者的經歷之中。
所謂的聻，便是祖巫們為自己所創造的那恐怖之物的命名。
女媧拿人手短，見后土也跟著看過來，便輕聲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偌大的昆侖神境，人煙稀少，寥寥無幾，后土妹妹多帶點人來，也是好的。”
她又看向葉昂，笑靨如花，“況且后土妹妹怎么說也是自在心宮的副宮主，這點小事，應該是可以應下來的。”
葉昂心中沒好氣地搖頭不已，口中卻不情愿地說道：“也對，就如此吧。”
“不過我可是有言在先，這些神國進入西昆侖后，不得擅自開啟戰端。”
“這點，道友大可放心。”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有關祖巫們修行神靈治世之法，后土才將話題轉開。
“伏羲道友可知道，如今洪荒大地上，生靈日漸增多。”
葉昂答道：“一個量劫前，我曾問過鴻鈞道友，方知洪荒生靈，已經突破了億兆之數。”
后土沉重地嘆了口氣，“那是一個量劫前，如今只怕是有近百萬億兆了。”
“如此下去，遲早有一天，九幽煞海不堪負重，道友可有良策？”
葉昂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道友多慮了，混亂煞海廣大，再過數百個量劫，怕是也遠遠稱不上不堪負重。”
見伏羲明顯是不想和自己談論此時，后土也只能暗自嘆息，略有些失望地看了伏羲一眼，頗有深意地說道：“如此，便希望如道友所言罷。”
后土走的時候是女媧起身相送，葉昂巋然不動，并不去送別后土。
“我見后土道友的意思是想讓你幫忙，只是看你的樣子，是不打算幫她？”女媧送走了后土，回來便問道。
“這就是個坑，我幫她干嘛。”葉昂隨口答道，“而且，我向來天性淡漠，算不得慈悲，所提出的方法必然不被她認可，最后她施行的時候，都是按照她的意志，大刀闊斧地改造過的，關鍵是最后她一定會給我按上一個掛名，這不是更改我的形象，侵犯我的人設嘛，…”
葉昂說著一些女媧似懂非懂的話，最后總結道：“反正就是一句話，這件事，我并不想插手。”
“再說了，”葉昂有意無意，悠悠地說道：“我要經常跑去九幽之地，你樂意？”
女媧冷笑一聲：“別人經常跑西昆侖來的話，我會不樂意嗎？”
得，這話不能再聊了。
葉昂果斷打住。
開始顧左右言他，一本正經地說道：“瀛洲世界已經快要造化完畢，等過了幾個量劫，我在瀛洲界內開辟一處，作為元君你的實驗室，如何？”
其他的事情，或許轉移不了女媧的心思，但是事關造化大道實踐操作，頓時就讓她心中一點不快煙消云散，臉上雖然依舊掛著不開心的神色，卻依舊放下架子和葉昂開始探討未來實驗室的構架了。
轉眼間，時間來到了第十八量劫，在吩咐了開明獸負責守護山門，兼職接待后土安置神國的重任以后，葉昂便帶著女媧下山游歷去了。
葉昂心情愉悅，女媧也是剛剛道法圓滿，兩人都沒有一開始就直奔哪處地方，而是一路隨意飛馳。
看到哪座山不錯，便直奔那座山，要是中途看到更美的景色，又馬上轉換目標。
反正葉昂已經放出豪言壯語，元君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有時候兩人一起爬山，爬到一半的時候又發現一群有趣的生靈，然后就在半山腰上住了數百年，觀察這種生靈的習性。
有時候看到先天生靈的鳥群遷徙，兩人便以神通遮掩自身，跟著它們一起，觀察它們的活動。
“這些先天生靈，雖然名為先天，但是卻并沒有先天之根本，也非是天地孕化，已經是濕生卵化，一旦天道出，便是分屬后天生靈。”
在一處高原濕地河灘上，女媧赤腳踩在冰雪融化后，從山上就躺下來的河水中，看著不遠處愜意悠閑的鳥群，自言自語地說道。
伏羲的側重點和她不同，他更多的是在觀看高原風光。
這種高原風光可是給了他小小的驚喜，洪荒大地上，不是你所處的地方高，就能夠有高原風光的，這其中涉及到氣候變化，水元體系循環，物種對環境的影響等等。
這次跟著群鳥遷徙，能夠看到這種風光，還是讓他頗感開心，真的有一種外出旅游的感覺。
然而可惜的是，就算是以神通法力，拍下一張照片，也發不了朋友圈。
正在他想著現世的一些事情的時候，聽見了女媧的話，便隨口說道：“自從開天辟地以來，所謂真正的先天神魔，也就只有天地初開便開始孕育的哪些，不論祂們何時出世，跟腳總歸能夠追溯到天地開辟，而在其后的先天神魔族裔，只能說是先天神魔將自己的氣機道韻，本源傳承，假借天地孕育而出，使的他們可以稱為天地所生，卻又是有著自己的父母。”
“而真正的先天生靈，只有地劫之后，我與鴻鈞道友所見那些，天地孕育而出的，才能算是先天生靈，他們的后裔，嚴格說來，都是濕生卵化，算是后天生靈。”
“只不過如今天道未出這些家伙壽元悠長，一旦突破到地仙，更是壽元無盡，所以頂著一個先天的名頭罷了。”
“事實上，除了開天辟地孕育的先天神魔和天地孕育的先天生靈，其他的，無論是先天神魔后裔，還是先天生靈后裔，都是偽先天罷了。”
“就如同洛兒，雖然經由你我之手造化，乃是頂級先天神魔的資質，但卻并沒有配享頂級先天神魔的格位，同樣也是偽先天神魔，不過她在自身所在的星界中，卻又是一界初開之際的源頭，乃是創始神魔。”
“實際上這些稱呼，在你我的層次上看來，都沒有什么意義，道路能夠走到什么地步，終究還是看自己。”
女媧卻搖頭不同意：“非是先天神魔，走到亞圣實在是太過于艱難，談何到你我這般境界。”
“先天神魔和先天生靈畢竟氣運所鐘，天地眷顧，一道化出道體形態，便得太陰太陽等周天星斗照耀，天地交感，法則和鳴，進步極快。”
“而先天神魔和先天生靈后裔們，即便是化出道體形態，也只能是在天地間舒展更加自在，修行領悟道法更加親和一些罷了。”
葉昂俯下身子，手伸入水中，將一縷靠在她潔白無瑕的玉足上的雜草拿開。
“還要怎樣，有都不錯了，現在天道未出，他們在神國中，在亞圣神靈的引導下，他們倒是能夠很容易地斬去原本的獸體本相，以道體形態代替為本相，成就神人，等到天道出世，我估計都沒有那么容易就能轉化道體形態了，必定是劫難重重。”
“道體形態嗎？”女媧怔怔地看著遠處的諸多鳥群，若有所思。
葉昂也赤著腳，踩在水中，感受著這種久違的清涼感覺。
他一邊走，一邊隨意聊著：“盤古萬化，一日九變，并沒有固定的形態，就算是他在開天辟地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形態，都無人知曉，也無法觀測。”
“倒是他最后隕落后的形態，烙印在這方洪荒宇宙之中，雙目化為太陰太陽，神軀撐起天地。”
“道體形態，也就是盤古最后留傳在洪荒宇宙中的形態。”
“如果盤古最后化作八爪章魚的模樣，那我估計，洪荒宇宙中，現在到處都是八爪章魚。”
“夫君，你還記得盤古的模樣嗎？”女媧忽然問道。
葉昂踩水的動作為之一頓，他站在那兒，凝神思考，許久之后，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你呢？”葉昂頭也不回地問道。
“已經忘了。”女媧也是神色凝重。
“嘿嘿。”
葉昂自嘲一笑，然后說道：“我察覺到自己關于盤古記憶模糊的時候，就將他的模樣刻在石頭上，煉化在法寶中。”
“然后數十億年歲月過去，我再去看時，發現畫面上的形象，和我記憶中的形象，已經完全不吻合了，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不知道是我的記憶出錯了，還是銘刻的時候出錯了。”
“但是我對盤古的認知，正在迅速模糊。”
葉昂踩著水又過來，他濕漉漉的手拉起女媧的手，任由冰涼的清水滴落，兩人也不在意。
“關于盤古的認知，如今我已經不知道什么樣的形象才是正確的了，只記得他是道體形態，做過的事情是開天辟地，身化萬物，留下不周山脊柱。”
“其他的，都在淡化，或者…扭曲。”
“我曾經自盤古處有諸多收獲，乃是盤古傳授予我，現如今，我漸漸覺得，那似乎是我自己領悟的，根本不是盤古傳授。”
“現在我還能夠保持這個認知，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怕是終有一日，我這個認知也會被扭曲。”
葉昂緊了緊女媧的手，問道：“你呢？”
女媧笑笑：“當年應盤古之邀，造化為斗姆，如今我的記憶中，隱隱約約覺得，是我自己想著化生斗姆，與盤古無關。”
“嘖，”葉昂輕輕嘖了一聲，“看來千百劫后，我們對于盤古的具體認知，怕是都要被迅速抹除。”
“盤古在洪荒宇宙中，只留下了一具軀殼，一個真名？”
葉昂和女媧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了諸多疑惑和不解。
但是兩人并沒有打算深入下去剖析，畢竟這個和他們如今的修行，并沒有多大關系。
涉及到扭曲混元層面的深層次信息，想想就可怕。
女媧和葉昂在這處高原上待了百年左右，才離開這兒，前往其他地方。
有時順風而飛，有時隨波逐流。
帶著蠻荒氣息的洪荒景色，讓葉昂沉迷于其中。
他們在荒無人煙的原始叢林里過過與世隔絕的生活，也在不祥游蕩的陰翳山林中演繹信息干涉意識行為，情感數據濁染不祥存在。
這次旅行中，葉昂大多數時間都是風景黨，啥事兒都不太愛管。
女媧則是沉醉在洪荒生態體系的壯大和繁復之中，每次見到奇異的造化生命，甭管它算不算活著的生靈，只要有意識存在，她都會忍不住研究一番。
她的造化大道在葉昂這個心魔的影響之下，已經從物質層面，開始緩緩伸向了意識信息層面。
女媧，也在拓寬著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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