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魔之心,求道之法
遠處，楊眉正在和楊回告別，噬犼站在一旁。
“楊眉道友說你有大造化，是什么造化？”斗姆微微有些疑惑地意識傳訊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葉昂手輕輕往上一指，有些話一說，就入了天機的記錄，意識傳訊也不行。
“楊眉這家伙，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心中有點猜測，都要來試探一番，真是討厭。”葉昂撇撇嘴，對楊眉這種行為表示鄙視。
不過他倒是從楊眉身上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先一點，楊眉能夠帶著小楊回，直接挪移到斗姆道宮，說明他空間神魔的名字不是白叫的，這個葉昂真的比不了人家。
葉昂進行空間挪移的時候，暫時還避不開天罡層的阻礙。
第二一點，楊眉在混沌中還有一些后手底牌，看來大家都是英雄所見略同。
第三一點，自己這個心魔果然和別的神魔有所不同，隨心所欲，隨性而為，不受境界影響？是不是說其他神魔都會受到境界影響，而不能像自己一般隨心所欲？
送走了楊眉之后，葉昂和斗姆元君便帶著小楊回，穿過重重天罡，直往不周群山而去。
不周山乃是盤古脊柱，其主峰頂上被籠罩在一片神秘莫測的時空中，整個盤古脊柱上，散發著恐怖的意志威壓，越往上越強！
這是一名道羅境強者的威壓，葉昂自然也不敢強行沖擊，雖然不周山頂峰處并不比斗姆道宮低多少，但是兩人都沒打算直接去不周山頂。
不周山，乃是萬山之祖，萬道山脈自不周山腳下綿延出去，蔚為壯觀。
葉昂和斗姆元君緩步行走在濕潤的草地上，露珠塵埃并不能沾染他們，小楊回騎在噬犼背上，頗有氣勢地指揮著噬犼四處奔波，她則笑得很開心。
此時正值開天后第四量劫，周天星斗未曾動搖，太陽太陰靜懸高天，未有升落，自然也無白晝與黑夜，更無四時變化。
洪荒初育，萬類始化，恰逢草木吞吐，水汽在群山中尚未散去，霧氣朦朧，山間自有一番美景。
“真美…”
斗姆元君悠悠地說道，她長年居住在天宮，看慣了寂寞的群星，這般景象，讓她沉醉不已，葉昂也覺得非常不錯，縱然見過后世各種風景，他也覺得這兒的風景挺好。
“元君，你們是否能夠做到隨心所欲？聽楊眉道友的意思，似乎只有我沒有受到境界的影響，隨心所欲，隨性而為？”葉昂趁機問道。
“自然都是有影響的，一身修為，既是護道之證，也是自我枷鎖，既然加身，當然有影響，不然我也不會為了踏入最后一步，進入自在心宮。”斗姆元君微微一笑，隨手自身邊的樹上摘下一顆果子，遞給葉昂。
葉昂接過果子便直接開吃，斗姆元君造化之道仍在，她既然給了果子，自然沒問題。
“那你現在呢？”
“只能說是褪去了一層枷鎖吧，談不上隨心所欲。”斗姆元君又摘了兩顆果子，被她隨手以無比精妙的法力，洗滌去了塵埃，她緩步前行，將一顆果子輕輕咬了一口。
“其實自混沌以來，可能真正做到隨心所欲，不受枷鎖影響的，也就只有你和盤古了。”斗姆將果子吃下，滿意地點點頭，把手中剩下的一顆遞給葉昂。
“挺甜的，你嘗嘗。”
葉昂沒說自己剛剛已經吃了一顆，接過后又咬了一口，嗯，確實挺可口。
“其實修行對于我們很多生靈來說，大約就是一個主動帶上枷鎖，然后又努力把枷鎖解開的過程。”斗姆元君看向數百億億公里高的盤古脊柱，距離近了，這真看不出是脊柱，仿佛是一面墻，無窮高，無窮寬廣，無窮厚重！只有離得足夠遠，才能知道這是盤古脊柱。
對于不周山下弱小的生靈來說，他們可能一生都活在一堵墻的陰影下。
“至于這個過程中，到底收獲的是什么，恐怕只有盤古知曉了。”
“我呢？”葉昂頗有些不服氣。
“你是先天便有了，因此你自己說不出來，等哪天你參悟透了，說不定你就是盤古那個境界了。”斗姆元君感覺有些好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心魔這般喜歡爭強好勝。
“這個影響具體是什么樣的？”
“嗯…”元君微微沉吟，絕美的面容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后才說道：“你能做到和一個煉氣化神的修行者進行平等對話嗎？”
“當然沒問題。”葉昂毫不猶豫地說道，就是和大都市的小姐姐們，剛剛進入大學的學弟，實驗室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他都能平等對待，聊得津津有味，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但是我們都做不到，頂多表面上看來做到罷了。”元君看向遠方，小楊回正將摘下來的果子遞到噬犼嘴里，后者一口吞下，滿意地接著跑向下一棵果樹。
“楊回之所以能夠和噬犼要得那么開心，他們修為相若也極為重要。”
葉昂不置可否，“你們為什么會這樣被影響？”
“以羸弱之軀，追尋道，可否？”元君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道。
“其實，也是可以的。”葉昂若有所思。
“但是若是其他求道者來強取道果呢？”
葉昂不作聲了。
“所以，修道者，必須要有護道之證，以保道果不失，得道越多，所需護道之證就必須越強大。”斗姆元君來到半米高的石塊旁邊，葉昂隨手一揮，拂去塵埃。
斗姆笑笑坐下，葉昂自然坐在她身旁。
“我們的修行，既要修道，也要修法，此法便是求道之證；神通術法，萬般手段，強橫實力，若沒有這些，恐怕難以求道。”
“我們越是修行，越是分不清道與法，誰更重要，或許二者皆重要。”元君將頭輕輕靠在葉昂的肩上，“隨著越發近道，道告訴我們，它很重要，隨著法力越強，法力也告訴我們，法力很重要，“我”卻越來越不重要了。”
“道法皆重，而我獨輕！”葉昂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心中莫名的想到，這莫非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大腦告訴你，大腦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
“所以你才冒險進入九層心宮，以求褪去些許枷鎖，加重自我的比重？”
“嗯…”
斗姆元君微微應了一聲，葉昂等著她的下文，沒想到片刻之后，就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斗姆元君居然在他肩膀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