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燭龍揮出那一刀的瞬間,韓白衣就明白了他們在絕對實力上的差距。
雖然靈機點忽然增加的巨大力量讓他的心理在一瞬間有些失衡,但在他死了一次,而后又立刻用時間線返回之后,他就用生命深刻的理解了一個道理。
莽,不代表莽撞。
除此以外,身體的承受能力,以及肌肉、骨骼和皮膚的皸裂前兆,讓他明白,自己的身體無法承受這一完整的蛻變。
或者說,他是沒有完成‘承受痛苦—緩慢改造—完善軀體’這一過程的時間。
既然如此,韓白衣就只能將氪金......提升的位置放到其他方面。
在系統面板上摸索了半天,韓白衣無視了仙峰寺拳法、葦名流劍術等一系列體術能力,轉而將目光看向天賦能力中的和兩項。
體術能力的限制很明顯,面對燭龍這樣體型巨大的掛比,除非韓白衣不停的提升身體素質,一直達到怪物級別,才有希望硬碰硬干掉燭龍。
但是,光看剛剛那拎著幾十米大刀斬破音障的一擊,就知道這個‘怪物’級別有多高了。
至少,韓白衣現在是碰不到的。
直到最后,韓白衣忽然想起他與楓共處黑白世界之中,黑龍一頭撞上來時寸寸碎裂的場景。
于是,韓白衣毫不猶豫的把最后兩點潛能點砸在上。
如果說第一次使用潛能點,是將一個技能從‘無’化作‘有’。
那第二次使用潛能點,便是讓其完成第一次的質變。
隨著兩點潛能點使用完畢,原本與其他技能字體同樣呈現黑色的,先是由黑變藍,而后又轉為赤紅。
一段段記憶極突兀的出現在腦中,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什么頭痛欲裂之感,只是憑空的出現,然后自然的消化,容納為身體的本能。
就像是他在戰斗中習練過無數次的劍技一般。
原本在他手中連靈機輸出都需要小心翼翼控制的,很自然的化作他的本能,可以隨心所欲的操控。
與其有關的一切明悟也自然的刻印進腦海。
中,之所以內部時空靜止,而外部正常流動,是因其憑空開辟出了一片靈機粒子空間,在這之中,唯有產生了肉體的‘形態’能夠保持‘存在’,而單獨的靈魂則會受到靈機粒子干擾,從而產生消亡現象。
時空之所以會產生靜止,也是因為靈機粒子的空間干擾特性,仙峰與黑龍想要從外部闖入時粉碎的身體,也是因為這一干擾特性。
既是最強之盾,也是最強之刃。
韓白衣默默的邁開步,白雷一縷縷纏繞在周身,而后逐漸壯大、粗重,從一開始的絲線一直膨脹到猶如一條條盤繞在他身上的雷蟒。
由于身體短時間承載力不足的問題,韓白衣的渾身都仿佛陶瓷碎片般一絲絲裂開,但他卻渾然不覺,只是一個勁兒的往身體里繼續增加靈機。
蓬——
韓白衣背脊上炸開一團血霧,那是過于強悍的靈機灌入導致的部分身體崩潰。
靈機如同火焰般外顯,而后熊熊燃燒。
韓白衣可以感覺到,在這種情況下,注入體內的靈機大部分都在被浪費掉。
但他加點的時候卻是毫不猶豫。
也不能猶豫。
總有些事情,是只能放到現在完成的。
隨著臨時靈機總量的不斷提升,韓白衣全身雷光綻放,隱約在周身形成一道有異于周圍的大范圍磁場。
無數微弱的靜電打在地上,無數道聲音匯聚在一處,形成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響。
韓白衣還是那般平靜的一步步邁進著。
他的速度很慢,身上很疼。
但他還是緊緊握著刀。
燭龍低下頭看他,哪怕被擋住了隨手一刀,也依舊是那副神明俯視著凡人的模樣,高高在上。
轟——
祂又是一刀掃來,剛剛平靜下去的云霧,再一次掀起浪濤,奔涌如同潰堤時的洪水,又好像水天一色的大江,在地平線盡頭劃出一道白線。
直到刀鋒落下之后,那足以震碎世界的聲響才將將趕到,突兀的炸響在這座云上的仙鄉。
韓白衣表情冷漠,動作遲緩的舉起刀。
“別動。”
黑光一閃,臨時附加在韓白衣身上的磅礴靈機支撐著形成一道筆直的墻。
撞擊在這道黑白界限上的風浪與沖擊,都在觸碰到這墻壁的一瞬化作塵埃碎屑。
就連聲音也無法傳導到這空間之中。
一切皆為虛無。
燭龍見此,似乎也是一怔。
祂從未見過如此神異的防御,竟能將祂的斬擊消散一空。
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燭龍又是一刀揮落,沖擊再起。
韓白衣渾身沐浴著鮮血,骨骼與肌肉在不斷的靈機沖刷中完成著蛻變,然而他卻無法完全掌控這股力量,只能任由靈機在他體內破壞又修復。
在堪比酷刑的劇烈疼痛中,韓白衣大口吸著氣,卻沒有選擇防御。
“我不是說了么,別動。”
話音剛落,他舉起赤色的拜淚,一道黑白交接的空間自刀刃延伸出去,仿佛一堵墻壁。
手臂,艱難的揮動著。
砰——
黑白色世界與那道劍壓風浪劇烈沖突,用上燭龍全力一擊的斬擊沒有絲毫保留,風浪源源不斷的填充著被黑白色世界粉碎的缺口,然后又被繼續不斷的粉碎著。
即便如此,那由黑白色世界構建的刀鋒也在堅定不移的落下。
由構建的刀鋒,仿佛綿延不斷、沒有盡頭般筆直延伸,跨越數百米的距離,一刀斜斬而下。
“吼——”
燭龍驀的發出一聲慘嚎,黑白色世界構成的刀刃仿佛熱刀切黃油般,沒有絲毫阻礙的刺入祂那如淵如獄、無比可怖的身軀。
如煙霧般散亂的身體,仿佛在黑白色世界切入的那一瞬化作為實質,大量的煙霧都在中被攪碎磨滅,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韓白衣依舊是那副無比疲憊的模樣,渾身沐浴著鮮血。
語氣卻是無比平靜。
“這是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