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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弄巧成拙

  太乙真人急忙倒出幾顆丹藥,給哪吒服下,并運仙法,暫時減緩那傷口化血速度,抬頭一看,那血光在片刻之間已經連閃了好幾次,每次都擊中楊戩,然楊戩肉身元神雙修,早成金剛不壞之身,一時間竟傷不得。

  玉鼎真人怕徒弟出事,急忙棄了金箍仙馬遂,護住楊戩,斬仙劍擋住袁洪,戰斗數合,那血光總在身邊盤旋,玉鼎真人不知底細,不敢讓其近身,束手束腳之下,在馬遂、袁洪的夾攻下,險象環生。

  “走!”眼看哪吒傷勢加重,氣息不停萎靡,太乙真人心急如焚,此時玉鼎真人師徒又落入險境,也顧不得搶回黃龍真人,喊一聲,帶起姜子牙,幾人化光而走。

  金箍仙也不追趕,冷哼一聲,讓袁洪帶姜桓楚等人去東魯,自己則展開遁法,一路來到朝歌城中,走進一處道觀之中,就見觀中有兩個道人在打坐練氣。

  “見過虛師兄、趙師兄。”馬遂向兩人行禮之后,便把剛才情況一一說明。

  這二人正是虛無君和趙公明,虛無君雖然入門晚,但已經修成準圣。如今大劫之中,虛無君雖不在劫中,但卻一直為截教奔走,通天教主便讓他做了外門大師兄,和多寶道人一內一外,共同統領截教。

  “哈。”趙公明一聲冷笑,面露寒光道:“都是同門師兄弟,那闡教不顧香火情和往日交情,竟然直接下殺手殺了石磯師妹,實在可惡。”

  馬遂大袖一揮,把癱軟的黃龍真人仍在地上,恨聲道:“不過我也拿下了黃龍真人,不知如何處置?”

  虛無君睜開微瞇的雙眼,淡淡道:“既然闡教不顧情分,一心要拿我截教弟子應劫,咱們自然不能忍氣吞聲,黃龍真人害死了石磯師妹,自然要償命。”

  趙公明和馬遂面色微變,但也沒有反對,趙公明拱手道:“師兄,若要殺之報仇,就要速做決定。若等余元師侄到了,咱們未必殺的成。”

  虛無君點點頭,黃龍真人畢竟是元始天尊嫡傳弟子,地位不是石磯娘娘這樣的外門弟子能比的,若殺了他給石磯報仇,或許會徹底引爆闡截二教的矛盾,再難有回還余地。

  余元是金靈圣母的弟子,截教內門嫡傳,未必會同意直接殺死闡教嫡傳弟子,給截教外門弟子報仇。

  但虛無君卻正想闡截二教爭斗的狠一些,這時殺了黃龍真人,既能引起元始天尊的怒火,使得沖突升級,又能體現他對外門弟子的維護之情,一舉數得,已是殺心堅定。

  “余元師侄也是我截教之人,怎么會偏幫外人呢?”雖然觀中沒有外人,但虛無君還是不愿說一些不合適的話,眼中寒光一閃,手指尖一道灰色混沌氣流流淌而出,黃龍真人被金箍束縛,說不出話來,在絕望之中化作點點塵埃,只剩一道真靈,成為闡教之中第一個上榜之人。

  馬遂和趙公明都是外門弟子,自然一心維護外門弟子的利益,對殺了黃龍真人報仇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充滿快意。

  他們對于通天教主想要忍讓闡教的想法,向來是不贊同的,大劫之中,你死我活,人人都在爭奪一線生機,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只是教主顧念兄弟情分,不忍下殺手,讓他們有所顧忌,現在有虛無君頂著,做起事來是相當的大膽。

  馬遂道:“先前那道傷了哪吒的血光,莫非就是余元師侄練就的天羅化血神刀?”

  虛無君道:“余元師侄還要晚一點才會到來,適才是他的弟子余化。要是余元在,那太乙真人和玉鼎真人豈能走得掉?”

  馬遂本就疑惑,余元已經修成大羅金仙道果,要真的出手,又豈會這般簡單?但要是余化,那就說的通了。

  “師兄,武庚已經送往東魯,我等接下來要如何做?”

  虛無君道:“東伯侯一系,從炎帝政權開始,就由我教扶持,武庚去了東魯,已經不需要擔心了。接下來就在朝歌中看戲,那西伯侯胡言亂語,獲罪于紂王,我倒要看看他能蹦跶到幾時?”

  趙公明和馬遂也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姬昌背后站著闡教和佛教,和截教是對頭,姬昌倒霉,正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話說那日姬昌酒后吐真言,和費仲、尤渾一番暢談,獲罪于紂王,被晁田帶回京,要請示紂王后,在午門外梟首示眾。

  眾臣得知后,急忙求情,紂王不允,比干奏道:“姬昌所言,也不過按照先天八卦之術所得,并非捏造妄言。王若不信,可讓姬昌演目下吉兇,若不準,再斬之不遲。”

  紂王冷笑道:“這老匹夫善會妖言惑眾,收買人心。既然眾卿不信,且讓他算上一卦,定要他露出真面目,看他還有何話說。”

  當下紂王詔姬昌入見,命他當場演算吉兇。姬昌以銅錢在袖中起了一卦,大驚道:“陛下,明日正午時分,太廟將有火災,請陛下速速請求宗社神主,以免后悔社稷根本。”

  紂王道:“好,就等明日午時,若果真起火,孤王赦你無罪。若妖言惑眾,定斬不饒,眾卿若在求情,與姬昌同罪。”

  眾臣無話可說,各自憂心忡忡。若姬昌算準了,太廟起火,是不祥之兆,只怕成湯社稷氣數將近,若沒算準,說明姬昌真有可能胡言亂語,暗中起了異心,詛咒成湯社稷。就算殺了姬昌,只怕西岐終將為患。

  退朝之后,紂王回宮,對費仲道:“姬昌說明日太廟火災,若應其言,如之奈何?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這老匹夫歸國不成?”

  尤渾奏道:“陛下可傳旨,明日令看守太廟宮官仔細防守,不許焚香,再派甲兵守衛,以防姬昌暗中使人縱火。杜絕一切火源,看其火從何而至?”

  紂王點頭道:“此言極善,傳旨殷破敗,帶三千人仔細防守,萬不可給逆賊可乘之機。”

  第二天,紂王和眾臣等候午時火災之事,命陰陽官報時刻。眼看午時將近,突然半空中霹靂一聲,電閃雷鳴,山河震動。

  本來晴朗的天氣忽而烏云壓頂,電走金蛇,黑沉沉壓下來,頃刻間已落下磅礴雨點,仿佛龍王發怒,海神逞威,瓢潑大雨不住腳的下。

  “這…”眾臣心中一沉,這大雨來的突如其來,毫無征兆,連欽天監也沒有絲毫察之,疾風驟雨之下,太廟如何還會起火?

  難道姬昌果然欺世盜名,暗懷異心?若如此,則實在該死。以梅伯、比干等為首的大臣心中思量開來,原本覺得紂王受費仲、尤渾蠱惑,冤殺忠良,但如今看來,姬昌未必是真冤。

  朝歌城中暴雨如注,頃刻不停,連下一個多時辰,早已過了午時,眼見的姬昌所算已經徹底失敗。

  “哈哈哈…”紂王大笑不止,罵道:“這老匹夫,欺世盜名之輩,說什么今日午時太廟火災,如今午時已過,不僅無有火災,反天降大雨。可見此人妄自尊大,已經觸怒上天,此獲罪于天,無可禱也。既然他自取滅亡,寡人就成全他,來人,將姬昌拖出午門梟首。”

  諸臣不敢再阻攔,雖然擔心殺了姬昌之后,西岐必生禍患,但若姬昌果有異心,放他回去,豈不是放虎歸山?

  左右武士正要去拿姬昌,下大夫姜子牙出班奏道:“啟奏大王,臣有本奏。那姬昌雖有欺君之罪,不可饒赦。但西周乃大商開國時裂土分茅,祭告上天所封建的西伯侯,為諸侯之長,地位非凡。即便要殺,也當祭拜神明祖宗,昭告萬千黎庶,細數其罪,再明正典刑。”

  眾臣一聽,覺得甚為有理,姬昌身份不凡,僅次于人間天子,要是草率誅殺,未免有失體統。而且緩一緩,事情或許有著轉機,未必一定要和西岐決裂,當下紛紛附議。

  紂王本不耐煩,又想到早殺晚殺也沒什么區別,若執意現在誅殺,這些大臣喋喋不休,甚是惱人,當下煩躁道:“既然如此,就再等三個月,待孤王昭告天地之后,在秋后處斬。”

  眾臣中只有費仲、尤渾不甚滿意,他二人已經將姬昌得罪死了,恨不得馬上殺死姬昌,但紂王既然下了命令,也只好聽從。

  此時大雨已經慢慢停下,天上云開霧散,前清氣朗,片刻之后,又是一個艷陽天,若非空氣中殘留的雨水和泥土氣,根本看不出來適才有過一場暴雨。

  玄真觀之中,虛無君臉上汗水淋淋,身軀微顫。他收了術法,睜開雙眼,從雙盤中下座,突然身子一晃,口中沁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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