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幾人回到天界之后,休整百年,再次召集伏羲、女媧,外加十大妖神,周天星神,浩浩蕩蕩的開向紫府洲。
紫府洲距離雖然較遠,但這次出征的人無一不是高手,速度極快,紫光夫人到達紫府洲不久,帝俊一行三百余人就緊隨其后殺到。
“想不到海外之地還有如此鐘靈毓秀之所,比起洪荒大地之上九成九的靈山都要好的多,這東王公的確有些門道。”
騰蛇化作一個中年皇者模樣,話語中不無艷羨。他出生之地是北域柴桑之山,雖也是不凡,但跟紫府洲一比,立刻相形見絀,不由動了心思。
“皇弟若是喜歡,等收拾了東王公之后,此島就歸你所有。”帝俊淡淡一笑,他的目標是除掉東王公兄弟,外加搶奪景陽鐘和扶桑樹。與這兩件至寶一比,紫府洲雖然也是十分難得,但對他的作用就沒那么大了。
而且自己吃肉,也得給別人喝湯不是?不給些好處,如何安撫騰蛇這種的唯利是圖的強者?
騰蛇心中滿意,拱手謝道:“多謝皇兄美意,臣弟就卻之不恭了。”
“幾位好雅興,未戰而劃分戰利品,是一點也沒將我紫府洲放在眼中啊。”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島中傳來,青童君自下方現出身形,冷冷道:“帝俊道友興師動眾來我紫府洲,是為了殺人奪寶么?”
帝俊掃一眼青童君,見他還差著一絲才能晉級大羅圓滿,心中輕松幾分,道:“朕聽說我星神一脈逃犯紫光躲入紫府洲,因此特地前來緝拿。道友與我也算老相識了,希望能將紫光交由朕發落,不要自誤。”
“道友以下犯上,傷人奪寶,還能如此理直氣壯,臉皮之厚,貧道僅見。”青童君話語中滿滿的嘲諷之意:“紫光道友與我紫府洲交好,道友若執意咄咄相逼,昔日泰山之事難免重演,希望你三思而行。”
帝俊臉色一沉,道:“東王公道友在哪里?朕要親自問他。如果這也是他的態度,那就別怪朕不顧同在紫霄宮聽道的香火情了。”
“大哥不想見你,我的話就是他的意思。道友率眾殺氣騰騰而來,再說這些冠冕堂皇之話有何意義?香火情分在紫光道友被你等威逼之時,早已斷絕。”
“好,既然道友兄弟執意與我妖族為難,朕縱然不忍,也不得不為。日后二次聽道之時,朕再向道祖請罪。”
帝俊神色冷峻,大袖一揮,喝道:“白澤,據比,你二人會一會青童道友。”
白澤和據比領命出列,一執鵝毛羽扇,白羽紛飛中化成星羅棋布的先天棋枰。一持災難之幡,五種天災隨幡而動,灑向廣闊無垠的海域。
青童君冷笑一聲,張口一吐,烈陽神針鋪天蓋地的射向白澤和據比,每根神針都準確無比的擊中一枚棋子,啪啪聲中,棋子如漫天煙火一般碎落一地。離地焰光旗亦隨風招展,萬法不沾、諸邪退避,繚繞的火焰將天災之力焚燒一空。
帝俊帶著剩余的高手撇下大戰中的三人,徑自向紫府洲落去,突然一道離合神光自島上射來,破碎虛空,粉碎萬物,比太陽光更加熾烈百倍。
東皇太一冷哼一聲,東皇鐘隨意一搖,強大的力量鎮壓而出,虛空靜止、神光消散,輕松化解于無形。
“是大羅圓滿的力量,以及顛倒時空的靈寶,但不是東王公的景陽鐘。”東皇太一疑惑道。
“這是西王母道友的昆侖鏡,頂級的先天靈寶,和景陽鐘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來紫府洲上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伏羲曾經和西王母一起論過道,一眼看穿適才那一擊的本質。
“他們二人一向交好,倒也不足為奇。不過縱然多了一個西王母,也無法改變大局。騰蛇皇弟,西王母就交給你了,朕相信以你的能力,必不會輸給她。”帝俊看了眼伏羲、女媧二人,十分體貼的將這個任務交給了騰蛇。
騰蛇大踏步而出,道:“皇兄放心,臣弟必不辱命。”
他說完之后,身軀一晃,變作萬丈長的騰蛇本體,云霧升騰、白煙彌漫,化作滾滾浪潮向著紫府洲沖刷而去。
紫府洲上響起一個女子的冷哼之聲,霎時間光芒萬道,一桿白色寶旗迎風而漲,映照的四野奇象氤氳、天地皆明,只一掃,綻出朵朵金云,將騰蛇的云霧吸收一空,再化作金色利劍,反過來如絲如雨一般切割向騰蛇。
騰蛇本體龐大,難以躲避,但他仗著修為高深、妖體強悍,并不太將這這些劍氣放在心上,尾巴盤起,如藤蔓一般卷向素色云界旗。
但當那些劍氣臨身的之際,卻突然扭曲時空,連續穿過數層異度空間,從未知界域中避過密密麻麻的鱗片,瞬間刺進肉體之中,隨即大肆切割破壞。
騰蛇體內如被千刀萬剮一般,爆發的無窮辛金劍氣往來穿梭破壞,片刻之間便將他全身上下切割的支離破碎,除了結實的骨骼之外,血肉幾乎成泥。
騰蛇仰天嘶吼,大聲慘叫,聲震云霄,全身鱗片猛地炸起,縫隙中一團團血霧爆散開來,每一滴鮮血中都蘊含一道極強的劍氣,隨著血霧向四面八方攢射。
等騰蛇將體內劍氣全部逼出來后,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妖軀首次受到如此創傷,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不過他一身精華都在骨骼和蛇膽之上,雖然看著狼狽,但實際上都是皮外傷,并不算重創,只是開局不利,讓他心中蒙上一層陰影,對洪荒中的女神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忌憚與畏懼。
西王母以昆侖鏡和素色云界旗這兩件至寶,以及修煉的辛金大道,在猝不及防之下打了騰蛇一記悶棍,使得他在接下來的戰斗中變得小心翼翼,再也不敢胡亂沖撞,只在紫府洲上空不停的噴吐云霧,并以騰蛇鞭配合蛇尾凌空抽擊,一心想先破開素色云界旗的防御。
就在西王母攔住騰蛇的當口,紫府洲中又有幾道氣息升起。
一只巨大的玄武虛影自下方顯現,龜甲碩大無朋,縱橫數百萬里,背上豎著一桿黑色寶旗,朦朧乾坤、遮天蔽日,將紫府洲整個的遮住,一道聲音自龜甲下傳來:“貧道真武,妖族的道友,若想繼續為難紫光道友,先過貧道這關。”
又有一條肋生雙翼的巨大黃色神龍在云海中若隱若現,龍口中銜著一桿黃色寶旗,蕩開金蓮萬朵、無物可破。
另有一道青色的颶風吹過海域與諸島,兩個鳥身人面的水之精靈,化作萬里浪潮,在無垠海域中隨風席卷,浪頭上亦插著一桿青色寶旗,舍利毫光閃耀寰宇,和另四方寶旗遙相呼應。
帝俊心中一沉,又驚又怒,感覺對紫府洲的實力嚴重低估,如此陣勢,再加上還沒出現的東王公,比起他們妖族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哥,看來東王公野心不小,不知不覺經營起這么強大的勢力,所圖定然極大。今天無論如何也不可輕易放過他,待小弟先打破這個烏龜殼。”
東皇太一一振東皇鐘,強大的力量以挾泰山超北海之勢壓向玄武真身。東皇鐘震聲長鳴中,變作小山一般大小,轟隆一聲落在真武的背上。
真武背上玄元控水旗搖擺不定,抵消大部分力道,剩余的力量仍然將他壓的下塌百丈。
真武皮糙肉厚,龜甲防御無敵,但在先天至寶的鎮壓之下,仍然倍感艱難,當下全力御使玄元控水旗,并祭起真武塔,將東皇鐘死死的頂住。
隨著五桿寶旗同時祭起,先天五行大陣自然運轉,寶旗中漸漸各自浮現一片混沌蒼茫的青色蓮葉,彼此接近靠攏。
頓時,一股不動如山、無物可破之感自蓮葉中散發,蓮葉抖動間,消弭所有攻勢,將東皇鐘托著一路上升,片刻之間便連空中的帝俊等人都受到震蕩,被一股無可抵御的大力迫退數千里。
“這是什么寶貝?怎會有如此威力?”帝俊神色陰沉,看著這座堪稱有史以來防御第一的大陣,心中不甘。
“這是混沌青蓮五片蓮葉所化的天地五方旗,當年在鳳棲山論道時,我只見到了四桿,沒想到這最后一桿也在紫府洲。看這大陣架勢,以蠻力怕是難以破解。”伏羲再次出言解釋道。
東皇太一道:“未必。我的東皇鐘至少可以抵消一半的大陣之力,你們各自使出靈寶手段,二十多個大羅金仙不停的攻擊,再加上星神接引星光轟擊,我就不信還破不了一座大陣。我觀托著那面青色寶旗的人只有大羅初期,是這座大陣的薄弱環節,只要他撐不住了,大陣自然立破。”東皇太一說出自己的意見。
帝俊點頭道:“就以東皇說的辦。由東皇鐘鎮壓大陣,使其運轉滯澀。其余人全力攻擊大陣,就算將六座仙島全部打沉,也不能空手而回。”
幾人計議已定,當下強勢出手,二十多位大羅金仙聯手出擊,三百多位星神引來無邊星辰之力,威力驚天動地,聲勢僅次于千多年前的巫妖初戰。
居于六仙島上的眾生靈無不震恐不安,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受到波及。
東皇鐘長鳴不絕、鎮壓鴻蒙,河圖洛書化作龍馬玄龜奔騰跳躍,日月精輪彷如大日降臨,再有九霄環佩琴錚錚之音不絕,元生造化珠變化萬千,騰蛇鞭勢大力沉,太古星辰之力劈山撼岳…,無數強大之極的神通法術如雨點一般不間斷的落入蓮葉之上,如雨打芭蕉一般發出沉悶的砰砰之聲。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妖族終究人多勢眾,再有先天至寶抵消部分大陣之威,時日一久,漸漸取得上風,將五片蓮葉又慢慢壓的不斷下沉。
就在妖族之人面露喜色,以為再過一段時間便可徹底將大陣攻破之時,突然天地間傳來一聲極為清越厚重的劍鳴,并伴隨著陣陣龍吟自下方傳來。
倏爾,蓮葉漫卷間露出一道縫隙,有一道燦爛之極的金色流光自縫隙中極快的沖出,在空中盤繞一圈,居高臨下的對著騰蛇扎下來。
那流光速度雖快,但并沒有快過騰蛇的閃避速度,但隨著流光降下,一股深沉厚重之意亦隨之降臨,仿佛一片大地壓下來,僅憑氣勢便讓騰蛇難以動彈。
那道流光越來越近,露出廬山真面目,竟是一柄通體金色,有二十四節劍身的奇異長劍。
那劍自高空而落,噗嗤一聲刺入騰蛇蛇尾之中,巨大的力量將騰蛇壓的一路下跌,轉眼間便轟然一聲落入紫府洲中。
這時,蓮葉漸漸模糊,隨即消失一空,大陣被撤除。
帝俊等人驚駭的凝目下望,但見騰蛇巨大的身軀被一把四尺長的寶劍牢牢的釘在地上,好像一個楔子一般,任他這么掙扎翻滾,都難以使那劍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晃動。
不僅那劍,便是原本在騰蛇身下觸之即碎的地面,似乎也變得堅實無比,巨大蛇軀帶動的萬鈞之力竟然無法將寶劍從地上拔出或者移動。
一時間天地之間靜悄悄一片,仿佛只剩下那一把尊貴的金色長劍,和在劍下翻滾慘叫的巨大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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