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庭審,受到了全世界的矚目。
可惜的是,只有極少數的記者,得到了允許,能夠進入法庭內部。
這幾個記者,來自幾大世界最頂級的通訊社,可見這已經是世界級的事件。
許多大型的電視臺,以及幾大世界上最大的視頻網站,都將這次的庭審直播,作為了最近的重頭戲。
今天,在大部分的亞洲國家,這次庭審,都是關注的中心,輿論的中心。
在亞洲之外的地方,也得到了廣泛的關注。
這可能是世界上的所有庭審之中,提供直播且觀看人數最多的庭審了。
在谷小白走進法庭的時候,高志根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
作為“捍衛韓流聯盟”的“盟主”,這個實際上已經快要分崩離析的聯盟,現在最后的希望,都在這場訴訟上了。
這一次,HSL的整個法務部傾巢而出,韓國娛樂圈里比較有名的律師訟棍,幾乎全被他請了過來,組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律師團。
他很確信,自己已經將韓國法律界里,對娛樂類官司最熟悉的律師都請來了,在律師的層面上,谷小白不可能再請到比他們更強的。
眾所周知,在資本主義社會,只要律師團強大,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死的也能變成活的!
給富人脫罪,顛倒黑白之類的,本就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這一次,他們只能贏不能輸。
為了云師,也為了《云師本紀》,更是為了韓國的流行音樂!
也正是因為坐在法庭內部,高志根錯過了親眼看到谷小白的亮相。
他只能聽到法庭之外的歡呼,以及各種難以言訴的聲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心里癢癢的。
好在幾分鐘之后,他就看到谷小白已經踩著法庭的開庭時間,大步走進了法庭里。
就跟總是踩著上課點到達教室的學渣似的。
谷小白進來的時候,法庭里的人“嘩啦啦啦啦”全站起來了。
就連前方坐著的法官,都站起了身體,伸長了脖子。
一半人是想要親眼看看這個以一人之力,打得韓國樂壇人仰馬翻,讓韓國社會二元化割裂的少年。
而另外一半人,則是因為其他人站起來,自己被擋住了視線看不到了,不得不站起來。
然后,整個法庭里,就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哇!”
“真的啊!”
“好看!”
在看到一身簡單長褲T恤的谷小白從門外走進來時,法官就已經想要落錘了。
我宣判,谷小白無罪!
如果顏值就是正義,那谷小白就是天降正義!
在韓國這個對相貌畸形在意的社會里,谷小白出場的時候,簡直就已經贏了。
本來許多現場的人,還在好奇,為什么一個少年,可以將韓國的娛樂市場撕裂成這個模樣。
現在他們明白了。
高志根也跟著人群站了起來。
高志根發誓,自己絕對不是因為出于對谷小白的尊敬和恐懼!
他真的是想要看清楚谷小白身邊都跟了什么人。
他本以為谷小白身邊的人,是他的律師團。
但他仔細看了一眼,卻發現谷小白身邊的人,竟然都穿著韓國警方的制服,就愣住了。
谷小白的律師們呢?
谷小白…他竟然是一個人來的?
谷小白,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的,我為自己辯護。”谷小白像是參加自己的粉絲見面會似的,微笑著對著某個方向,回答了不知道誰的問題。
“哇?!”
“自己辯護?!”
“對面可是有一整個律師團啊!”
谷小白走到了自己的席位上時,身邊空空蕩蕩的,連個跟著一起來的人都沒有。
而對面,中間坐著的是起訴谷小白的李元利,身邊則是一大堆西裝革履,頭發花白,一看就都是精英人士的律師。
從感情上,立刻就開始傾斜了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君子坦蕩蕩嗎?
高志根也很茫然,不知道谷小白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就在此時,高志根突然看到了一個男子,面色煞白地沖了進來。
這個男子到了高志根的身邊,俯身對他低聲說了幾句什么,高志根的面色刷一聲就變了。
什么?
看谷小白落座,法官先伸著脖子看了谷小白一會兒,本來被谷小白推入風口浪尖的痛苦和不滿,似乎也消失了大半,他剛剛宣布:“現在開庭。”
高志根律師團里的首席律師,就已經“啪”一下,站了起來,速度很快!
“我們申請推遲審理!”
“嘩!”現場嘩然。
然后開始了交頭接耳,繼而恍然,然后是一通哄笑。
谷小白竟然就是云師!
而且,竟然在庭審之前,直接表露了身份,亮出了最有力的證據!
而高志根的律師團,在起訴谷小白時,最核心的論點就是谷小白盜用了云師的形象,也對《云師本紀》造成了侵權。
而現在…
誰侵權誰?
其實谷小白到底是不是云師,在韓國也是無頭公案,對其有著猜測的人不在少數。
在準備這次訴訟的時候,高志根雇傭的律師團,也已經對這件事進行了深入的調查,得到的結論是谷小白是云師的可能性極低。
谷小白和云師有著體型上的明顯差距。
谷小白的身高一米八六,而公輸白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三,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當然,也不排除依然有這種可能性。
網絡上也有最初云師現身的時候的視頻,那時候的“云師”,和谷小白的體型完全吻合。
但是成為一個好的律師的關鍵,不是他們自己相信什么,而是他們可以向法庭證明什么。
在這場訴訟之中,他們要通過各種證據,讓法庭相信谷小白不是云師,谷小白的MV里出現了云師,就是侵權。
這是防御。
合并審理的另外一邊,則是證明谷小白抄襲了《云師本紀》的音樂。
這是進攻。
一攻一防,其實挺難以招架的。
但這一切的立足點都在于,他們認為谷小白不可能承認自己是云師。
畢竟云師在韓國的天空中肆虐,簡直是讓無數的達官貴人苦不堪言,谷小白如果亮出自己的身份,絕對是自掘墳墓,很可能會被韓國警方逮捕。
但偏偏谷小白在法庭開庭之前,就直接將自己就是云師的最強有力證據,直接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瞬間,高志根方的核心論點,直接崩塌!
怎么會這樣!
高志根不知道,谷小白不只是一個物理學家,也不只是一個天才的學者。
他還是一名兵法大家。
雖然他的兵法,就只有一個字。
“沖,碾壓他奶奶的!”
一力降十會!
直接錘爆!
真正的兵法大家,可以決勝千里之外。
真正的勝負,在戰爭開始前就已經決定了。
“申請駁回!”法官不悅地直接駁回了高志根這邊律師團的申請。
媽蛋,老子被逼接了這場訴訟,這幾天的時間,連頭發都白了一半,你特么的還想讓我再煎熬幾天?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讓我死對不對?
如果有鐵鍋上的螞蟻的話,那么現在律師團的人,就是了。
他們肉眼可見的開始冒汗,打了足夠發蠟的花白頭發,立刻變得濕滑了起來。
經過了信息量巨大的交頭接耳,交換眼神,內心權衡之后。
“我們要撤訴!”終于,首席律師站了起來。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場鬧劇。
記者們的攝像頭,大多對準了律師團,以及幕后的boss高志根,當然了,還包括在律師身邊坐著的,真正的原告李元利。
但這個時候,沒有人把他當作一個真正的話事人。
他不過是一個被推出來的傀儡罷了。
所有人都這么想的。
甚至包括法官。
聽到隊長這個時候要撤訴,法官更怒了。
媽蛋,給老子老實坐著!
早干啥去了!
老子的法庭,就是讓你們這么玩的嗎?
法官還沒甩自己的雷神之錘,坐在律師身邊的李元利就已經站了起來。
“我不撤訴!”
“誰說我要撤訴!”
“他抄襲了我的音樂!”
李元利這個不安定因素,突然的爆發,完全打亂了高志根的所有計劃。
幾名律師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席位上,像是屁股上被插了鋼針一樣。
可以想見,這一次的訴訟,將會成為他們律師生涯中的最大污點。
可能會淪為笑柄也不一定。
谷小白靜靜坐在旁邊的席位上,事不關己一般的靜靜看著事態發展。
好幾個攝像頭,正對著他,拍攝著他百無聊賴的側臉。
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像是在敲打著什么,似乎在這嘈雜的法庭上,有什么無聲的旋律。
走神了!走神了!
“安靜!安靜!如果你再藐視我的法庭,別怪我把你直接驅趕出去!”法官怒吼,法警已經橫著膀子向前。
李元利安靜了下來,但他卻依然怒瞪著谷小白。
本來本來專門打理過的頭發,又變得蓬亂了起來。
赤紅的眼眶,密布的血絲,這是一個在韓國的娛樂圈里混了一二十年,卻混的不如意的中年人。
他這輩子最大的高光時刻,就是現在。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一刻輕易過去。
在法官允許之后,李元利站了起來,對谷小白進行了血淚的控訴。
谷小白聽著,都快笑噴了。
李元利的起訴,真的只是一場鬧劇,一場本地貿易保護,對《歌·舞·詩》的阻擊。
任何一個法庭,都不可能認為谷小白的《歌·舞·詩》抄襲。
但是在審理階段,卻可以讓《歌·舞·詩》無法正常發售。
谷小白之所以會參加這次的庭審,有兩個原因。
一方面是因為江衛快要結婚了,谷小白想要所有的粉絲們,都能看到《著》。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就是系統“攻略韓國”任務的最后一步。
換句話說,這是他對韓國社會最后的PUA了。
聽完李元利的控訴,谷小白站起來,道:
“我之所以自己為自己辯護,因為這壓根就不是一個法律問題,這就是一場鬧劇。”
他環顧了左右。
對面,律師團的人都低著頭。
是的,在谷小白進來之前,這場訴訟,就已經被打成了鬧劇。
就連法官都覺得面上無光。
“回到音樂上來說,在我的《歌·舞·詩》里面,大部分都已經脫離了現代基于西方古典音樂構建的樂理,而是復原的古曲,在音樂上更加原始、純粹、古樸。而為了兼顧現代人的聽感,我在編曲的過程中,利用了一些現代的和弦進行了銜接。”
“而這位李元利先生指責我抄襲的地方,是因為這幾段是罕有的運用了常見的和弦的地方。”
說到這里,谷小白攤了攤手:“如果使用了常見的和弦就算是抄襲,那使用了音符就算是剽竊了。”
看大家都一臉茫然,谷小白問道:“聽不懂?”
大家都點頭。
“唔…我給大家解釋一下好了。”
谷小白看向法官:“為了便于大家理解,我可以使用我的琴給大家演示一下嗎?”
“可以,可以!”法官連連點頭。
各大直播前面,網友們突然有點懵逼。
使用琴?小白帶琴去了?
“需要我們的工作人員幫您將琴帶來嗎?”法官還主動詢問。
“不必,我的琴不太喜歡別人碰。”
大家:“?????”
彈幕上,網友們一臉的呆滯。
妖琴?!
谷小白的妖琴傳說,最早是從306傳出去的,后來在谷小白和306在西北大學食堂巡演的時候,妖琴就成了一個小眾的流行傳說,后來參加校歌賽的同學們紛紛吐槽,就連付文耀都親口承認過妖琴的可怕,誰碰誰倒霉。
后來,妖琴就已經是一個梗了。
網絡上,有某名海盜聲淚俱下的哭訴自己被“妖琴”坑害的經歷,甚至有幾十萬閱讀量。
現在谷小白竟然親口說出來“不喜歡別人碰”的說法,大家都知道谷小白竟然把妖琴背去了。
“我去,小白這是要讓韓國沉了嗎?”
“小白,請不要率先使用妖琴這種核武器!”
“我明白了,《國殤》里面,他們要發射的不是核彈,是妖琴啊!”
“我方承諾不率先使用妖琴!”
“千萬不要讓小白用妖琴,會死人的!”
但是,這名法官顯然一時間沒有意識到谷小白說的是妖琴。
大家都看著谷小白,想要知道,谷小白要從哪里把妖琴拿出來。
坐在后排的治安正監也在努力回憶著。
小白似乎沒有背琴來啊。
就在此時,谷小白在左手手腕上的屏幕上點了一下。
法庭之外,傳來了一陣驚呼。
“嗷嗷嗷嗷!”
然后“呼呼呼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突然間,有什么東西“嘭”一聲推開了法庭的房門。
谷小白的飛劍,斜斜飛了進來,“咚”一聲,插在了谷小白面前的地面上。
“咔嚓”一聲,飛劍的側面打開,一個橫板降下,拖著一架雪白的電鋼,橫在了谷小白的面前。
全場的人:“……”
還有這種機關?
“先來說一下這第一個所謂被抄襲得地方吧,這首歌是《葛生》。大家大概聽過‘鄭衛之音’這個詞,說的是我國古代的兩個地方的名字,這兩個地方的民間音樂極為發達,各自有不同的音律,而對我而言,鄭衛這兩個字,還有特別的意義,我的老師盲伯,就叫做衛斯奴,而他的愛人,叫做鄭飛蓬。我以衛音代表了盲伯,以鄭音代表了飛蓬,兩種不同調式的轉調…”
谷小白一邊說,一邊伸手在電鋼上演示。
一場法庭音樂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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