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的柏樹栽種在路的兩旁,偏茂密的枝葉隨著清風抖擻著。
一名穿著粗布青衣的老者正坐在樹底下,陽光順著茂密枝葉的縫隙在他臉龐留下模糊的倒影。
茶杯前還冒著絲絲熱氣。
“來一杯?”老人坐在木桌的另一旁,面前放著三個茶杯。
一杯是自己的,另外兩杯則給了徐子墨和冥河。
白發蒼蒼,老者的臉上有著歲月留下的溝壑。
當看到老人面貌的那一刻,徐子墨整個人都愣住了。
“蕭鼎天,”他有些不可置信,微微低喃了一句。
誰又能想到這么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會有這么霸氣的名字。
“光明之主,”一旁的冥河則輕聲低語了一句。
“你在說什么?”徐子墨皺眉看著冥河,問道。
“他就是普光堂的創始人,具體姓名不詳,不過世人都稱呼他光明之主。”冥河解釋道。
“原來蕭鼎天就是光明之主,”徐子墨微瞇著眼。
首先關于蕭鼎天這個人。
這是徐子墨前世為數不多的知己。
那時候他被打落幽龍澗,從此開始一個人闖蕩。
也就是與藍珂兒在紫薰村的日子里,他認識了蕭鼎天。
一名途經此地的過路人。
他懂自己,明白自己曾經作為一名失敗者的痛苦,也知道如何安慰自己。
那是自己為數不多的知己。
但一直到現在,徐子墨才知道原來對方就是光明之主。
而關于光明之主,這是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稱呼。
他的擁有者更是一名具有偉大抱負的人。
曾經光明之主許諾過,要將光明灑滿世間。
這所謂的光明,不僅僅是陽光,更是一種美好。
給那些黑暗、骯臟的地方帶來光明,給那些無助、迷茫的人指引道路。
這就是光明之主行走世間的愿景。
黑暗角都所謂的普光堂,只是光明之主留在這世間萬千光明中的一處罷了。
徐子墨也沒客氣,坐在茶桌的另一旁,端起茶杯輕笑一聲,隨即緩緩喝了起來。
他感覺的出,光明之主絕對是入仙五步巔峰的存在,比起冥河要強太多了。
“老人家可有事?”徐子墨笑著問道。
“你應該知道我,”光明之主笑了笑,回道:“你們在黑暗角都的事我知道。”
“你這是要來問罪?”徐子墨笑道。
光明之主搖搖頭,回道:“只是來看看你。”
“看我?”徐子墨有些詫異。
“你心中的黑暗太重了,”光明之主平淡的說道。
徐子墨沉默了少許,笑著問道:“你心中就沒有黑暗嗎?”
聽到徐子墨的話,光明之主拿著茶杯的手停頓了一下。
盯著徐子墨凝視了許久,最終從容說道:“有,說不定我的黑暗比你們還要重。
世人都贊美我是光明的化身。
可我終究還是人,有血有肉有靈魂的人。
是人又如何避免七情六欲?”
“普光堂存在的意義在哪?”徐子墨問道。
“讓森羅殿忌憚的存在,給黑暗角都一絲光明,”光明之主笑著回道。
徐子墨微微搖搖頭。
“你那么強,明明可以覆滅森羅殿,為什么還要讓兩者對峙。”
“與惡魔戰斗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變成惡魔,”光明之主沉默少許,最終回道。
“滅了森羅殿,你信不信普光堂將會變成新的森羅殿。”
“為什么?”一旁的冥河有些疑惑的問道。
“連光明之主都心有黑暗,更別提他的那些信徒了,”徐子墨笑道。
“你不覺得如今的普光堂,那個叫余虎的副堂主,已經開始慢慢變質了嘛。”
“余虎啊,他以前可是個很熱心的小伙子,”光明之主笑了笑,說道。
“我初建普光堂那會,他還不是這樣的。
只是權利在漸漸腐蝕他。
如果有一天森羅殿真的毀滅了,說不定他就會變成新的黑暗。”
聽到這徐子墨笑了笑。
“沒有黑暗的存在,如何襯托光明的重要?
光明是永遠都不可能灑滿大地的。
黑暗也永遠不可能籠罩大地。
陰陽本就是互輔互助,缺一不可。”
“你看的很透徹,”光明之主看著徐子墨,說道:“只是你心中的黑暗太重了。”
“你要度化我嗎,蕭鼎天,”徐子墨笑著問道。
聽到徐子墨叫出自己的名字,光明之主一怔,隨即詫異的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黑暗告訴我的,”徐子墨笑了笑,回道。
光明之主一怔,只見他搖頭笑著,身影也漸漸消散不見。
“我們終有一天還會再見的。”
“我到希望再也不見。”
徐子墨看出來了,蕭鼎天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光明之主離開后,幾人再次趕路。
冥河也沒有問徐子墨為何知道光明之主的名字。
直覺總讓他認為徐子墨這個人隱藏的很深。
他內心也十分忌憚。
一路上武極圣宗的人到沒什么感覺,聊的很開心。
仿佛不是來歷練,而是來游玩的。
幾人一路風塵滾滾的趕了三天,終于在第三天的時候碰見了一座城池。
根據冥河的介紹,這一路再往后走,城池也就多了起來,人煙要更繁華一些。
幾人來到城池前,徐子墨抬頭看去。
只見城池的上方寫著黃泉城三個字,城門口十分的冷清,連個守城的士兵都沒有。
一旁的呂天提議道:“要不咱們今晚就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
眾人皆點點頭,也沒反對。
“要不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冥河在一旁說道。
“怎么了?”徐子墨問道。
“黃泉的意思是一切靈魂死亡的終點,”冥河解釋道。
“這座城池我知道,它的名氣比起黑暗角都還讓人聞風喪膽。”
“怎么回事?”徐子墨好奇的問道。
“這是一座被妖魔詛咒的城池,但凡住進這城池的人。
除了本土的原住民外,其他人第二天都會離奇死亡。”
冥河解釋道:“咱們沒必要去惹這麻煩,再往前走還會有城池的。”
“你們怎么看?”徐子墨看著其他人,問道。
“那還是走吧,”付雨有些膽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