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實終究是殘酷的,他去了帝統仙門,也去了許多的一流、二流宗門,最終都因為各方面的不足失敗了。
岳不離記得很清楚,
那是一個雨夜,
他蜷縮在一棵大樹旁哭泣著。
“武者的道路注定是不會一帆風順的,”老者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
他微微抬起頭,那一夜,老者跟他說了很多。
臨走前,老者微微笑著問他:“想修煉嗎?”
他心臟仿佛慢了半拍,激動又不可置信的點點頭。
老者將他帶入了宗門內,收他為親傳弟子。
后來他才知道,那個宗門叫天劍宗,而他的師尊正是天劍宗的第二任宗主。
“白云劍主!”
師尊一心想要將天劍宗發揚光大,那時候他幼小的內心也暗自發誓。
“要將天劍宗之名名揚整個極西之地,讓那些曾經拒絕他的宗門看看自己的厲害。”
年幼的想法很幼稚。
或許帶些少年人的固執和不甘吧。
但可貴的是,這么些年下來,他的初心始終未變。
但他終究資質有限,宗門的資源也難以培養太強的武者。
或許努力真的只是成功最卑微的一種方式吧。
他只能將目標放在大帝傳承上,如果自己能夠得到一份大帝傳承。
那么只要給他時間,他有信心,就算無法和帝統仙門比較,也可以去競爭一下一流宗門。
他屠了任家,追殺任平生,不只是任平生會難過,他內心同樣不好受。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嘗就算是修煉有成的草木也懂感情。
他和任平生相熟十幾年,他算不上冷血,只是在兄弟和宗門之間,他選擇了宗門。
沒人會明白他的痛苦和煎熬,因為他是舉起屠刀的那一個,一切都只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
岳不離的眼角有些模糊,如果就這么死了,說不定也是一種解脫。
他似乎……活的太累了。
疾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正當他以為自己會被摔得粉碎的時候。
身體突然一輕,好像有人騰空接住了他。
他躺在一個溫熱的懷抱里,岳不離抬起頭,只見是一名老者接住了他。
他看著老者,老者也看著他。
氣氛似乎有些………曖昧!
“大長老,你,”岳不離正準備說什么,卻見大長老搖搖頭,回道:“別說話,吻我。”
咳咳,以上這句話純屬作者皮了一下!
“別說話,你現在身受重傷,我們已經將祖棺請了出來,你好好修養吧。”
聽到大長老的話,岳不離點點頭,然后開始運轉功法一點點恢復自己已經亂成一團糟的身體。
在天劍峰的一旁,只見宗門內的幾名長老抬著兩口棺材跑了過來。
這兩口棺材一個是黑色的,一個是白色的。
黑色的棺材上面刻著一把劍的圖案,而白色棺材則是白云朵朵。
“閣下今日非要與我天劍宗不死不休嗎?”大長老看著上空的任平生,歷聲問道。
“當初他屠我任家的時候,可又想過不死不休?”任平生面容扭曲的質問道。
他身上魔氣更盛,幾乎半個天空都被黑霧遮蓋,他仿佛淡漠蒼天的魔王,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站著,俯視著整個天劍宗。
“開祖棺,”大長老也知道徹底沒了緩和的余地,他自然不想放任任平生這種威脅在外面。
要是今天不把任平生斬殺了,以后他想報復天劍宗,宗門的弟子甚至不敢出宗半步。
………
長老們利用特殊方法喚醒祖棺,只見所有天劍宗的弟子都跪拜下來。
“昔日先祖創立宗門于此,斬強敵,震宵小,然后人無能,叨擾祖師沉睡,還望祖師助我等度過此次難關。”
大長老站在祖棺前,神情悲傷的說道。
他知道祖師的每次出棺,不單單要耗費大量的塵血石,還要消耗好幾年的壽命。
對于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的人來說,別說幾年,哪怕是幾秒鐘都是珍貴的。
隨著大長老的話落下,只見旁邊的白色祖棺開始顫抖起來。
一朵朵白云在祖棺四周綻放開。
“白云朵朵,幾多憂愁。
已經多少年?”祖館內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師祖,從你沉睡之后已經兩百年了,”大長老連忙回道。
看著祖棺的棺板一點點打開,一旁的岳不離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他還記得那個雨天,老人將他帶入天劍宗,記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刻骨銘心。
白云一朵接著一朵,灑滿了整個大地,當這白云在眼前散開時,所有人的內心都一怔。
蒼狗歲月,云卷云舒,似乎過往都宛如云煙般。
每個人心中的戾氣竟然都漸漸平復了下來,世界處于一片安詳中。
“這,這難道是,”遠處有關注這場大戰的老弟子,看著這般異像,驚的說不出話來。
“人稱白云劍主的白云祖師,是我們天劍派的上一任宗主啊,”有弟子聲音顫抖的說道。
白云劍主屬于幾百年前的人物了,對于許多弟子來說,這等人物只存在于宗門的史記記載中。
而當真人出現的那一刻,許多人都情不自禁的激動起來。
棺板徹底被打開,只見一名穿著白袍,頭發都已經全部花白的老人走了出來。
老人身上并沒有多么盛氣凌人的氣勢,他看上去十分的淡然,笑起來給人的感覺也很慈祥。
他手里拿著一根拂塵,仿佛世外高人般,盡管已經沉睡了幾百年,但衣衫依舊一塵不染。
“如果這白棺里面是白云祖師,那旁邊的黑棺呢?”有弟子疑惑的問道。
“難道是?”有些弟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兩只眼睛瞪的大大的,臉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天劍老人,”有人聲音顫抖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由不得這些弟子不震驚,實在是天劍老人對于天劍宗的影響太大了。
不管是他當年親手建立了這個宗門,還是天劍峰有關祖師斬強敵,一劍劈開無名峰的傳說,都深入人心。
微風吹動幾棵垂柳,在飄蕩的柳葉下,萬眾矚目,那口黑棺也開始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