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世的曙光未成年人超凡者
廣南分區的邊緣、高山叢林、綠意盎然。
唐鴻沒心思欣賞這些，貝貝栗這個代號如同震天雷，令他心跳都加速。
“貝貝栗！”
唐鴻眼睛都亮起意志之光，他總算發現二號時空除了沒有自己，第二個極為關鍵的區別。
那就是顧問代號貝貝栗。
世上無巧合。即使有，怕也是無知導致的結論。
大概…可能…是貝霓！
是了！
絕對是她！
不知怎么回事，唐鴻好奇心泛濫如同海嘯在腦海席卷四方，二號時空的第一位人造神計劃對象是貝霓，這簡直太有趣了，甚至激發出唐鴻很久不曾體驗過的緊張感覺。
唐鴻抓著莫修生肩膀：“你說的那位貝顧問叫什么名字？”
如今莫修生還是頂級超凡者，入圣者情緒波動，震撼心靈，就好像一柄巨錘突然從空氣之中砸出來，狠狠砸在腦門上。
旁邊。
代號搬山者的顧問級別于繡也感到一股心悸。
相當于常人被一道閃電擦肩而過。
“名字？”
莫修生渾身一顫，嚇了一跳，又茫然又惶恐：“我不太了解…根據前幾年修訂頒布的超凡者法案，顧問級別不允許使用本名，都用代號，是為了防止神祇信徒的迫害，后來發現被知道也沒什么，約束力漸漸減弱，但多數顧問級別仍堅持代號稱謂的良好習慣。”
他畢竟是一位超凡。
哪怕忐忑，哪怕迷茫，依舊能保持清醒和理智，飛快給出答案，莫修生確實不知貝顧問名字。
莫修生不知，不代表搬山者于繡同樣不清楚！
超凡者沒有性別歧視，而經過原世界的多年論證，超凡入圣男女比例不協調，男多，女少，似在意志力方面男性有優勢。
當然，樣本量太少，參考價值不太大。
“唐圣者。”
一身黑衣的于繡開口道：“您知道超凡者禁止出名嗎？”她和貝霓是閨蜜，盡管年齡差距大了些，但這不妨礙兩人有共同愛好，共同夢想，而且并肩作戰過。
并肩作戰幾乎是超凡者之間最為深厚的情誼。
唐鴻瞥了眼于繡。
每一位入圣都是微表情心理神態分析方面的專家…他心頭一動，道：“超凡者禁止出名是因為神性。恩，我已把解決辦法提供給中央研究所。”
乍一聽，于繡只覺得頭皮快要炸開了。
天可憐見！
她只是隨口問一句，避免隱世天才唐圣者不清楚情況，把貝霓坑了，卻意外得知這么驚人的消息，實在挑戰她思維的反應能力。
“神，神性！？”
她眼角抽搐了兩下，瞳孔也劇烈收縮，仿佛一個剛練習甩出魚竿的釣魚初學者還沒有用上魚餌就釣到一條鯨魚。
她脫口而出：“她叫貝…”
下一秒，轉為傳音：“她的名字是貝霓，云海人，今年十三歲。”
唐鴻驚喜：“啊！”
名字對上了，籍貫對上了，還有貝貝栗這個顧問代號…年齡也對，年齡也對，年齡也對！
“啊！！”
隨之而來的就是滿腔震撼了。
有沒有搞錯，竟然會有這種事，十三歲的超凡者！！！
要知道，原世界，歷史上最年輕的超凡者是二十二歲…別看二十二歲和十三歲只不過差了九年，按照人類對超凡之路的構想，國家富裕，全民開智，整體氛圍充滿活力很積極，再加上足以征服太陽系的先進科技所形成社會形態才能夠支持未成年人超凡者的誕生可能。
也只是‘可能’罷了！
條件允許，還得看人口多少，時間多少！
“天啊！”
唐鴻冷靜很久了，而今天，情緒宛若被點燃。
其驚喜程度堪比荒漠求生的人看見了遠方綠洲，雖不知那是真的，亦或是海市蜃樓。
“十三歲！”
“她是未成年！”
唐鴻腦海閃過無數個念頭，好像大路上充滿了汽車飛機，跳動著嘶吼著咆哮著一起前進。
他有優越性傾向，認為原世界狀況比這里更好。
顯然。
錯了。
二號時空有寶山卻不自知！
“除了貝霓呢。”唐鴻連忙凝視于繡詢問道：“除了她，全球范圍，還有沒有二十歲以下的超凡者？”
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傳音。
入圣凝視令于繡身心全都處于高壓狀態，蹙眉道：“是偶然，是例外，貝霓是不可復制的巧合。”就連第一天才陳佳蔚也遠遠不如，并認定貝霓突破超凡的方式，沒法用于其他人。
唐鴻搖搖頭…
十三歲的超凡者…
可以說，此人的價值，對人類來講不亞于第一天才…
第一天才的戰略價值很恐怖。
然而一名未成年人超凡者象征著短時間量產超凡的可能性——據唐鴻了解，原世界中央研究所有相關計劃，阻擊之戰不敗亡就夠了，堅持下去，堅持到人類科技大爆發，直接逃離太陽系，想做到這點需要巨量的人才，也就是百萬超凡科研工作者，要不了百年，人類能成為真正的星際文明。
地球有秘密也好，有資源也罷，走為上策。
神祇要占領也好，要改造也罷，走為上策。
想法往往是好的。
現實很殘酷。
百萬超凡者搞科研，說明還有更多超凡者阻擊異空間神祇入侵，而人類進化成為星際文明可能是百萬量級超凡者的先決條件。
這都是社會學科的東西。
不管怎么說，至少有方向，有一個大致輪廓，不像異空間裂縫，令人摸不著頭腦。
同時，這也是世界各國統治階級與資本力量愿意大力支持超凡者的關鍵原因。超凡者阻擊神祇改變了很多，包括為社會注入一記強心劑，推動科技的發展及延長壽命。
延壽是重中之重。
十九型設備的打造初衷便是延壽。
而現在…
十三歲的超凡者…
還是人造神，還是顧問級別啊，唐鴻徹底激動了！他不會嫉妒，也沒理由去嫉妒，其根源在于超凡入圣的思維方式。
‘突破蓋世！我就能解決原世界那場危機。’
‘研究貝霓！我們的世界就有了更多時間，更多可能。’
毫不夸張的形容。
直到今天，歷盡千帆，唐鴻終于找到一個有機會拯救世界的契機。
原世界，二號時空，也許能實現共贏…他只是兩者之間的橋梁，平行時空差異化所產生的信息收益是橋梁運輸的資源。
何為強大，何為高等，又該如何去定義。
唐鴻依然不明白。
但可以肯定的是無上人皇陳佳蔚正在以一種人們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解的方式給人類‘有限’幫助。
她的有限，對人而言，就是無限！
貝霓的出現，如曙光照破黑暗，這才是當務之急！
“她在哪？”
唐鴻扭過頭，眸子如火焰升起，緊盯著于繡。
就在扭頭時，他已經想好，一旦驗證是真的，絕不能再讓貝霓參與阻擊戰，人造神計劃必須得立刻停止，沒任何商量余地。
所有阻撓的，干涉的，就是擋路的東西。
古人言，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那么…阻攔，斷絕一個名為希望的萌芽是何等仇恨？
對側。
搬山者于繡隱隱察覺到唐鴻的情緒動蕩，沉默了一下，傳音道出了貝霓的常駐地址。
“很好！”
唐鴻一步踏出，腳底山石炸裂，空氣寸寸爆開，一下子超越音速，他已經迫不及待能再遇貝霓…他不用兩人引路，手機上就有導航，距離僅僅兩百多公里。
首先，搬山者于繡，莫修生兩人看到的是腳底下一大片即將爆發的碎石灰塵。
然后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音爆氣浪夾雜著一絲火光。
轟隆隆隆隆！
巨大轟鳴，震耳欲聾，又呈現接連不斷的爆發狀態幾近于一塊塊鋼化玻璃依次被暴力粉碎。
宛若一架戰斗機從眼前飛過。
這已經不是意志的閃耀，而是單純力量層面的光輝，兩人全都驚呆了。
電光火石間，兩人望過去，窮盡目力去追尋唐鴻的身影。
奇怪的是，隨著他漸飛漸遠，遺留的音爆氣浪所組成痕跡卻淡化，逐步消失，最終再也看不見。
“意志力消除阻力？”
“或者是意志力掩蓋引爆？”
莫修生瞪圓眼睛，這已經超出他的認知范疇：“入圣嗎，這是入圣嗎，我記得入圣沒有這么強大吧？”
相比之下，搬山者于繡顯得更冷靜一些。
她拿起手機，打給第一天才，等待接通提示音響了兩聲又掛斷。
她登入超凡者App給第一天才陳佳蔚發了段看起來無關緊要的簡單問候，然后才松了口氣。
“發生了什么？”
她聽到莫修生困惑傳音：“唐圣者怎么忽然飛走了…難道你把貝顧問名字告訴他了。”
于繡面色如常，傳音回復：“還有她常駐地址。”
莫修生頓時急了：“貝顧問個人信息可是絕密！她平時裹著大衣，從不露真容，每次阻擊戰也會有意志顯化在周身遮擋視線，連我這個資深的頂級超凡都沒有資格知曉，你，你，你在想什么？”
他都不知道的事，必有大隱情，怎能輕易說出去。
他從不過問，僅僅在心底猜測，估計是為了保護貝顧問人身安全。
于繡：“顧問級別都知道，瞞著沒意義。”
超凡真的很幸運…貝霓突破超凡者的時候，僅有幾名金紅色在場，清除幾個人記憶，就將消息封鎖住，僅限顧問級別與入圣獲知。
經過眾人商議，與研究機構展開較為有限的合作，盡可能避開世界各國的官府。
很遺憾。
整整五年無收獲。
前些日子才漸漸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她不是十三歲的超凡者…’
‘她是…’
‘天生金紅色，八歲的超凡，十三歲的先驅超凡啊！’
于繡暗暗感慨，她很明白也理解唐鴻的激動，可是沒意義。
譬如人類發現月球又如何，量產不了的。
“搬山者！”她耳邊又傳來莫修生低沉有力的聲音：“唐圣者才出現兩天不到，你就這么相信他？超凡內部還沒有否認‘他是神祇偽裝者’的推論。”
目前而言。
超凡世界對入圣層面的探索有限。
更何況這是一名避世修行，還能成為入圣者，還是天才的人物！現實之荒謬，違背了已知的超凡理論。
即使第一天才陳佳蔚公開承認唐鴻乃是一位天才入圣者…
超凡們仍然要理性討論——這是意志的光芒，并不是盲目的批判質疑。
再者。
尚未死去的第一天才還沒有被人推上古今無敵的崇高地位也是個重要因素。
莫修生強烈反對于繡的做法。
“你不懂。”
于繡輕輕嘆口氣，低聲道：“就算唐圣者真是神祇偽裝者…這么說吧，李雪空圣者氣息和唐圣者相比就像一截樹枝和蒼天大樹。”
超凡不盲從，不迷信。
但，如果唐鴻是一尊連陳佳蔚也不能識破的神祇，警惕又有何用呢。
唐鴻從原世界到二號時空，足有三四天之久。
聽起來幾天而已，相比于無上人皇給予他的兩年時間很短暫——但唐鴻明白像這種原世界時間凝固，整個人時空移動，在此期間的每分每秒異常寶貴。至于有多么寶貴，以他的思維意識，以人類認知水準壓根搞不懂。
他必須爭分奪秒。
但是…
剛到二號時空，或由于時空轉移的未知影響，唐鴻的負面情緒幾乎爆炸。
這是個看似熟悉，實際上完全陌生的世界！
沒血緣，沒親情，沒友情，等同社會性死亡，也間接導致唐鴻的效率偏低！
耗時四天，才達成基礎合作，掃地掃了一大半，唐鴻對這個進度不滿意，他還想再快一些。
直到這一刻。
他以每秒四百米的速度飛向貝霓的常駐位置：“突破蓋世重要，也沒那么重要！”
時空之間的交流，武力收益，資源收益都是次要的才對。
信息才是好東西，真寶物。
“看來得抓緊時間。”
“貝霓她身上有著超凡者批量誕生的希望…除此以外，我必須在兩年內成為一個涉獵面足夠廣闊的科研人士，哪怕是面子工程，只要能夠帶回去不同的信息、不同的數學公式，甚至是不同的科學理論，那將是一場開天辟地的巨變。”
假設相同，唐鴻白學，浪費時間。
假設不同，唐鴻血賺，平行時空的差異引起的巨變好比螞蟻提前掌握光速航線的科技大綱。
可能有用，
可能沒用，
可誰又說得準呢。
嘩嘩！
微不可查的空氣流動形成了一陣微風，唐鴻的《翱翔》戰法又有新突破，能夠消除一部分空氣阻力，所以從秒速三百五十米暴漲一大截，達到秒速四百米。
陳佳蔚破空飛行是兩倍音速，大約就這個緣故，意志力可以無視一部分阻力。
這種感覺很每秒，仿佛越來越置身于宇宙真空，配合《原子吐納術》，有一天入圣不再需要氧氣了，不再依賴星球才能生存了，唐鴻都不覺奇怪。
他念頭一動，又把這部分想法拋到腦后。
顧問代號貝貝栗…
未成年人超凡者…
所有頭緒，所有心情，全都被她吸引住。況且他在原世界，跟貝霓有過交往戀愛的傾向。
‘咦。’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整個事情，過分巧合，唐鴻內心不安感正是源于此。
他繼續飛過高山，飛過溪流，飛過兩三座小鎮，一條條高速公路，可謂飛一般前往貝霓所在的位置。
中途有過偏差。
唐鴻對廣南分區的地貌不太熟悉。
好在手機地圖有導航，還是軍事級別的，掃一眼變向，再掃一眼再變向，然后就到了。
“小山小湖，人很多。”
唐鴻低頭看去，一片青山綠水，竟是個農家莊園旅游景點。
景區小巧精致，有特色農家菜，散發誘人香氣，以及幾百畝果園，大量游客在院內采摘水果，充滿著歡聲笑語。
遠處有個小湖泊。
湖泊周圍都是綠化的梯道，湖上有小船劃動，船上年輕人嬉笑打鬧，或眺望山水景色，或低頭看著手機。
而唐鴻置身云間，向下俯視，縱觀全景。
“在哪呢。”
唐鴻調動入圣感知，洞察四方，如一臺精密雷達。
“貝霓平時就在這？”
“唔。”
“山那頭倒是有幾個超凡的氣息。”
唐鴻做事向來很穩妥，除了動用入圣感知，也投去目光尋找。
視力搜查的效率遠不如感知。
下一刻。
他驚喜至極。
湖邊上有個溫軟堅定的氣息，赫然是先驅超凡。
“貝霓？”
唐鴻低頭望過去。
“貝霓？”
映入眼簾的人影絕不是驚喜，二號時空再次遇見她那一刻開始，所有驚喜就變成無與倫比的恐怖火山在某處突兀爆發。
一股似冷似熱的戰栗感覺從心尖往下蔓延。
一股似麻似軟的身體抽搐從尾椎往上擴散。
唐鴻看見了似曾相識的一幕。
沒錯。
頗為久遠、快要塵封的記憶在大腦涌現。
小湖邊，綠化梯道臺階上，那身影穿著淺色襯衫和短裙，身材偏纖細小巧，一雙小皮鞋恰到好處點綴出青春魅力的年輕活潑。
她烏黑秀發披肩，戴著一頂藕荷色貝雷帽，正低頭看著手機。
曇花一現，驚鴻一瞥，這些是常有之事，但與原世界相遇的那個場面，打扮風格幾乎是一模一樣，這樣的畫面讓他感覺不到驚訝或喜悅。
只有錯愕！
只有詭異！
唐鴻下意識閉氣，渾身血液瘋了般涌向心口，一寸寸鋒芒在周身煉化而出！
這是入圣者最高警惕的狀態。
緊接著。
那個熟悉的女孩低頭看手機，緩緩抬起頭，望向下午的太陽。
她歪歪腦袋。
仿佛察覺到什么，又仿佛目無焦點在尋找什么，一秒后，她笑了，朝著唐鴻的位置露出了笑容，那一口潔白牙齒格外整齊。
“她能發現我？”
顧問級別用一秒時間鎖定了天才入圣的位置是不符合常理的。
“她能察覺入圣者的到來？”
通過感知，剎那觀察，下方的貝霓確實是顧問級別，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太年輕。
“嗯。”
“想多了。”
“她不可能看到我。”
唐鴻認為這個現象很詭異的地方在于情景重復，而不是貝霓本身，她的確只是一個先驅超凡者。
下一秒又被推翻。
貝霓站在小湖邊上的臺階，優雅地踮起腳尖，向唐鴻揮了揮手，那樣子像是好久不見的雀躍，夾雜著難以描述的情感巨浪。
叮咚！
初次體驗一個人遇見——
叮咚！
初次體驗一個人遇見——
叮咚！
初次體驗一個人遇見——
唐鴻從來沒遇過這種情況…一人之力系統好像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