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寒風凜冽,北極區域的海面上常年冰封。
體型高達上百米,翼展將近一百七十米、體重超過七萬噸的遠古霸主星塵雁用利爪捏起桑博士,彌漫一股極盡兇殘與暴虐的原始氣勢。
仿佛周邊暴風雪也為其震懾,散開幾公里,天地間一片澄凈。
它的確兇殘,但也有細膩心思,從不會大意小瞧任何一個生物,包括脆弱的人類,阻擊異空間神祇這么長時間,必有其出色品質,值得它稍加重視。
而此時。
它的龐大體型,遮蔽極晝日光,下方的冰面之上,剛剛那幾人被星塵雁利爪掃到了一下,全數剖開,破碎的內臟器官緩緩流出來。
入目遍地皆血紅。
聞不到血腥之氣。
北極寒冷,氣溫極低,內臟碎片與腸子與血肉統統凍住了。
眾人嚇傻了。
身前的恐怖景象,殘忍至極,如同地獄。
偌大北冰洋仿佛變成了冰柜或者一個冷藏室,死亡沒多久的幾具尸體還在冒熱氣,無意識抽搐起來——殘肢斷臂令眾人心頭揪緊,差一點就要炸開,唯有恐懼感取代了大腦思維。
突如其來的慘死!
誰也不希望下一個輪到自己!
星塵雁暴虐,完全不講理,毫無征兆就暴斃的死亡陰霾籠罩在場所有人頭上。
“啊啊!!”
有人失聲尖叫,連忙捂住嘴巴,全身癱軟地跌倒在冰面之上。
“他說了什么!?”
“他故意激怒了星塵雁!!!”
一雙雙目光顫顫巍巍的抬起,仰望那個被霸主捏起的桑博士,眼底閃過驚懼駭然與憤懣。
見狀。
星塵雁十分滿意。
它早已看穿人類的劣根性。
“人類。”
“我們玩個小游戲。”星塵雁慢吞吞露出獠牙,磨了磨,陽光下閃爍古老的蒼白顏色:“現在告訴我,我會一口吃了你,死的很快,全程無痛,死后不需要考慮安葬的問題,還可以節省一大筆喪事費用!”
“當然了…”
“你可以選擇不說…而我會開始殺人,那些人因你而死!你要問我什么時候能吃飽,大概百萬就夠了,不過我相信人類一定會阻攔,求我別吃了,到那時,你覺得人們將會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你這個同胞立場上?為了避免更多人被我吃下去,你只能乖乖回答我所有問題,再然后,請務必放心,因為你會活下去。”
“游戲才剛剛開始。”
“你沒死,你活了下去,你回到人類社會,所有人認為死亡責任在于你,怨恨你,排擠你,虐待你,有些善良的人們愿意寬恕你,但是在我時不時吃點人,品嘗甜點情況下,善良到最后也變成強烈怨恨,轉移到你的身上,從英雄變成全球譴責的罪人…這個游戲怎么樣?”
星塵雁一字一頓地說道:“活著還是死去,選一個。”
“聽起來很有意思。”
桑博士穿著一身淡黃色棉服,撓了兩下左眼角,他竟然無視星塵雁恐怖威勢。
有些時候,恐懼本能優先級高過求生欲。
別說一個普通人,便是真正超凡者直面星塵雁,百分百瑟瑟發抖,身軀思維不能夠維持冷靜,乃至于所有細胞顫抖著吼叫著對抗壓力——這份表現不奇怪,不丟臉,屬于人類遇到高等生命的本能反應。
‘奇怪。’
‘入圣見我也低眉,心悸,他怎么回事。’
星塵雁低垂頭顱,瞳孔豎立,好像在仔細觀察,謹慎感知,沒發現這個人有什么特殊之處。
它咧開血盆大嘴:“那么,你選活下去?”
“哪個都不選,你要聽我的。”桑博士面無表情:“你喜歡吃人就吃,喜歡殺戮就殺戮,區區一百萬,隨便你,眨一下眼算我輸。”
星塵雁那雙碧綠瞳孔具備看穿虛妄假象的能力,是不是謊言,是不是發自內心的想法,一眼看去,便可以洞察真偽。
此人所言不虛,字字發自肺腑,完全不在意人類同胞的生死。
這就難辦了,狠的怕愣的,愣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星塵雁開始打退堂鼓了…人類有核武,又有唐鴻在,它覺得還不到翻臉時候。
于是它試探說道:“美洲歐洲多為白人和黑人,口感不太好,我更偏愛東亞地區黃種人,你應該明白,高麗國怎么滅亡的!”
桑博士搖了搖頭,被利爪攥緊,體表肌膚滲透出斑斑血跡,逐漸蔓延,把黃色棉服染紅:“所以你要選華國?要不我給你推薦幾個適合吃人的地方?沿海地區,人口密度大,最符合你的要求。”
星塵雁:(。_。)
到底咱倆誰才是兇殘的霸主?它眼前這個人類像是刺猬,渾身上下無一處可以要挾。
星塵雁松開利爪,扇了扇翼翅,把他扔在冰面上。
被捏的體表冒血,臉色蒼白,桑博士一臉漠然:“你的游戲很無趣,你要聽我的。”
星塵雁壓根不懂什么叫面子,收起了兇殘,改變了態度:“只要你能夠幫我成為領袖,我代表所有同族,跟你們簽訂友好互助的條約!”
畫大餅是個基礎技能,它運用嫻熟。
“你現在承諾沒用。”
“先喚醒海底那頭霸主,再打贏全面總攻,才有的商量。”桑博士擦了擦棉服袖口的紅色血跡,抬頭看看它,又低頭注視那幾個無辜死者,眸光冷酷,表情無絲毫波瀾。
旁邊。
好像有人在高聲指責,低語咒罵著什么,他已經聽不清了。
頭疼越來越強烈。
他抱頭蹲下。
最后聽到星塵雁一聲低吼,方圓上千米寂靜,緊跟著眼前一黑,桑博士昏迷過去,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一股深沉絕望在心底泛濫。
當思維意識復蘇,睜開眼,桑博士意識到床邊那個衣裝干練的中年男子正是代表官府問詢的人員。
“你要問什么。”
“我該說什么。”
桑博士喃喃自語了起來:“假如那一部電影是一切終點,應該怎么做。”
中年人沒聽清楚:“什么?”
桑博士使勁擠壓兩側太陽穴,深深喘了一口氣:“沒什么,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中年人面露猶豫之色:“好,我就在門外等著。”他走到門外,找了個吸煙區域,點燃香煙,吞云吐霧,眉宇緊鎖了起來。
這任務簡直坑人。
有啥子好問的嘛。
人家可是華國一級研究員,說一句讓他出去,他就得乖乖出去:“上級還給我安了個督查名頭,有用嗎,毫無地位啊!”
說實話。
他一點不認同華國議會緊急召開所出具‘桑博士有能力預知未來‘的荒謬結論。
完全不可能的事兒。
天知道那些掌管整個國家的議會成員到底從哪兒得出這么可笑的觀念。
大概是一些所謂的專家學者招搖撞騙?
居然騙到中央議會的層面?
而且還真成功了?
他想笑,又笑不出來,因為他知道智囊團不是擺設。
國家層面的決定,普通人加以揣測或想象,好比古代的農夫幻想皇帝挑著金扁擔下農地…但是要驗證預知未來的結論,需要充分的證據,什么證據有資格證明未來?
“唉。”
中年人一邊吸煙,一邊琢磨,腦袋都要爆炸了。
華國境內。
帝都某處會議室。
巨大投影儀屏幕正前方,有一位儀表不凡、衣裝整齊、姿態嚴肅、明顯經過了一番梳洗打扮的青年回頭指了指投影儀巨屏,他口齒清晰,時不時吞咽唾沫,好像驚駭的樣子。
“在座各位很多人應該玩過找不同考眼力的小游戲。”
“請看大屏幕。”
“這是兩張圖。”瘦削青年指著左邊的圖案,解釋道:“這是《霸主》影片的結尾畫面,白衣共有十九人,假定白衣代表入圣者,右側圖片是目前所有入圣,人員重合率極高。”
確切來說。
右圖包含左圖之內所有人。
“那么再調出《霸主》拍攝到上映期間的全球各國入圣者…屠神者,搬山者,東南亞斗象圣者,西歐盟國天才序列no3,這些盛夏時犧牲的入圣者,在《霸主》最后一幕,全都沒出現。”
“另外。”
“后來突破入圣者的幾個人都在最后一幕出現了,身穿白衣,與黑衣區別很大。”
瘦削青年滔滔不絕了很久。
他不認識桑博士,也不曾聽說,不具備相關權限,但是他相信在影片拍攝過程,絕對有一個‘先知’進行了細微干涉。
世上無巧合。
所有偶爾皆必然。
至于為什么代表入圣的白衣數量與目前入圣者數量差了不少?
“弒神者!”
名為于冠群的瘦削青年激動地拍著桌子:“先知出錯,極有可能是因為弒神者屬于一個不在其預知范圍的變量!假如能做個模型,剔除弒神者,入圣正好十九人,遠古霸主也正好是兩頭,那些災難級神祇也符合預測,三百零三尊,而人類將會敗亡,吹響滅絕的號角!”
語畢。
會議室落針可聞。
所有人下意識震撼起身,一雙雙目光越過于冠群位置,緊盯著投影圖像。
為首的黑發老者沉聲道:“立刻跟黃河組織商量一下,派一位顧問過去。”
“常人鎮不住那位。”
“至少得先驅超凡者出面才行。”
外太空。
天宮四號空間站。
“唔。”
唐鴻收到地面傳來的訊息,頓時皺了皺眉頭:“莫修生?”
中央議會居然找莫修生前往北極質詢桑博士…堪稱火山撞冰川,莫修生可不會手下留情。
“這樣也好。”
唐鴻收起太空專用通訊器,繼續吃午餐。
吃完后,肚子仍然不適應,進入胃部的食物都漂浮起來,到處亂撞,像是大量跳跳糖。
正當此時。
他聽到一聲輕響,扭過頭,便看見蔣璐璐一臉蒼白:“我們回去吧,跟祂們全面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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