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霸主(上)
黃河總部，顧問辦公室，雪白座機的旁邊。
唐鴻調動無形意志力，虛坐在空氣之上，第三次極限之上的意志力克制大部分情緒波動，已達到心若冰清，天塌不驚的程度，也不禁為之震撼。
仿佛掄圓了的巨大鐵錘狠狠轟擊腦門。
‘真正的神祇長得跟我們一樣。’
‘真正的神祇…’
‘跟我們一樣…’
以唐鴻意志，一路弒神的心性，本應該面不改色。
奈何這消息石破天驚，好似無數重云霄齊齊炸裂，擴散音浪，回蕩余波，又好似強烈電流從地面突然升起，沿著腳底貫穿了整個身心。
唐鴻打了個寒顫：“你別告訴我異空間神祇是人！？”難道神秘未知異空間也有人類的存在嗎，根據那些神奴神仆的樣子，唐鴻傾向于異空間乃是魔法斗氣化神格的魔幻世界，亦或者神明林立的亞空間，中央研究所也出過相關實驗報告。
“祂們很像人，應該不是人。”
第三天才口吻多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想當年，她參與上一次盛夏浩劫之神戰的時候，海闊天高，萬里無云，祂的降臨讓在場初次參與浩劫的人們驚恐到極點。
她也是其中之一。
畢竟美是共通的。
那尊神祇的美貌令日月失色，藍海卷起巨浪，奪人心魄的黃金美色讓人至今不能夠輕易忘卻，宛若不朽痕跡，永恒烙印心底。
而到了今天，到了這一刻，她隔著音頻通訊察覺到第七天才的震撼心情。
第三天才乃是當今人類至強者之一！！
唐鴻的呼吸頻率，心跳速度，乃至于血液流動全都瞞不過她感官。另外雪白座機的通訊質量極佳無雜音也是一部分重要原因，頓時舒服了。
分享喜悅令人更喜悅，分享痛苦令人減少痛苦，分享這個驚爆事實也令人緩解壓力。
“這事兒查不到。”
“沒有任何記載。”
第三天才的聲音清脆又沙啞：“所有參與過浩劫的相關人員，除了我們入圣者和顧問級別的超凡，其余人全部清洗此處記憶，忘卻祂們的模樣，只記得浩劫全貌。”
遺忘的記憶，無印象，無記錄，會被人歸結于真正神祇的神威無量，不可直視的同時，人類也不可記住祂們的具體模樣。
像這種九真一假的解釋，反倒是合情合理，誰也挑不出漏洞。
因為神祇的確不可直視！！
浩劫降臨，萬米之內，入圣者也不敢直視神祇。
既不用眼睛，小問題而已，超凡感官洞悉空氣流動，光線變化，聲音傳遞，心中輕易勾勒出祂的神軀體型…而且中央研究所也留有孤本記載，只允許擁有最高權限的研究人員翻閱。
“你如今有了入圣戰力，必然要參與盛夏之戰，該讓你提前知曉。”第三天才的奇異嗓音傳出，令唐鴻不由揉了揉眉心。
真是荒唐，離譜。
他撥通第三天才的通訊，還沒有詢問心中疑惑，第三天才先開口，也不管唐鴻找她有什么事情，直接說出這么驚人的機密。
這種機密，這么輕易泄露？說什么唐鴻必將參與浩劫，理應提前知曉，如此說法也就騙騙小孩子。
她搶先開口…
天才都有冠絕無雙的意志…
唐鴻在心底過了幾遍，將復雜的問題簡單化：“你說這些，沒有意義，神祇長得跟我們一樣又能代表什么，異空間裂縫越來越大，神之祭臺越來越多，當充滿神力神息的神祇世界籠罩全球，人人都要死，所有生物都滅亡，入圣者茍延殘喘也注定是個奢望！！神祇要的是這個世界，或黃金，或什么別的，而我們要活，這是無可調和的矛盾，我們人類與神祇永遠對立。”
神息遍布全球，連續吸入神息渲染的空氣，無論是鎮壓神性入圣者，還是吸收神性的入圣圣者方南洵，逃不過死亡結局。
而人類使用水銀隔絕神息，就好比一架宇宙飛船在太空無補給，遲早會氧氣耗盡。
更何況隔絕神息，也隔絕不了神息世界的擴張，凈化一切的神之祭臺將會取代一切。地底一萬米，兩萬三萬米，全都沒用的。
唐鴻將聲音凝成一線，傳入雪白座機的話筒：“我知道很多國家都在建造所謂的地底基地，造氧氣，避免神息的危害。可是空氣遲早要流通，即使神之祭臺不再擴張又如何？”
“要是…”
“異空間神祇要取出地球內部的所有黃金呢！！！或是…把整個地球變成神祇世界。”
偌大辦公室，靜悄悄的，只有唐鴻一個人進行通訊。
唐鴻情緒免不了有些激動。
這么多人流血，犧牲，默默付出難以衡量的代價，如今有人說，異空間真正神祇疑似人類。
別管祂們長什么模樣。
神祇終歸是神祇，這一點乃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還有什么好說的。
“你不要多心。”
第三天才聲音清脆又沙啞：“異空間神祇入侵…我們超凡的使命，從始至終不會變。過去，現在，以后，我們為一切活著的，阻擊神祇。真正神祇的模樣只是給你提個醒，也好有心理準備，神祇之恐怖，之神圣崇高，定是超出你預料。”
接著。
她話鋒一轉：“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提醒你少去中央研究所。”
唐鴻：“對。”
第三天才輕聲道：“我們早就發現我們的血有助于超凡者封印神性。而第二以前說過封印神性的藥物量產，必然會公開超凡，進而產生不可預知的變化，具體是什么變化，是好是壞，第二不說…至于提醒你少去與上述無關，原因很簡單，我怕我們變成神話傳說唐僧肉。”
唐僧肉詞語出自《西游記》，唐僧肉被認為食用后可以長生不老，妖魔鬼怪垂涎之。
“我微信昵稱就是唐僧。”
唐鴻倚著辦公桌，扶著額頭，瞬間明白第三天才的隱晦警示。
人與神祇是外部斗爭，事關生死存亡。
而她擔心超凡天才的存在，演變成人類內部斗爭，那就慘了。
“對吧。”
“它不也說了。”第三天才語氣幽幽地說道：“又是一個可憐人。”
顯然第三天才也看過唐鴻遇見自然仙的事件經過，詳細內容，她有她的理解。
她說道：“還有什么問題嗎。”
唐鴻深深吸口氣：“咱們對于異空間文化研究是否有進展，神祇又有何目的。”
第三天才笑呵呵開口：“其實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啊，你應該去問第二。第二遇見自然仙的交流內容，至今還無人知曉，也沒法強迫。”
“第二跟你一樣就好了。”
“自然仙古老，強大，它一定知道這場神戰的更多訊息。”
語畢。
見唐鴻久久無言。
第三天才單方面掛斷通訊。
“唐鴻…別怪我。”
“如果不引起你的好奇心，以你的性格就不會主動找第二詢問。”第三天才盤膝坐在雪山之巔，白皙左掌如劍刃，負在背后：“第二不開口，我們實在不放心超凡公開。”
她與唐鴻相同。
這一生一世，所有的煎熬，只為阻擊異空間神祇入侵。
不過…
第三天才真的有點絕望了…
災難已降臨，浩劫又將至，我們人類到底拿什么不輸。
帝都分區，當天夜晚，告別了黃河總部的余茗、柳笙、莫修生、以及彭明李光磊等人，唐鴻踏上回云海的華國高鐵。
很快。
高鐵駛離高鐵站。
車窗外是一片漆黑如墨的夜色。
車廂內，有人低語閑聊，有人拿著手機打電話，高談闊論，時而傳過來小孩子哭鬧聲音。
“真正的神祇。”
唐鴻坐在靠窗戶的座位，低頭沉思。
也不知怎么，這一刻有靈光如同閃電打穿兩側耳膜，唐鴻想起除夕夜遇到仙的種種場景。
它不會因為人類用敬語就回答；
它不會因為人類不敬不禮貌就惱怒；
那么。
唐鴻面色微微一變：“當時我問的所有問題…它給出了回答！！”
抱歉今天就一更，心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