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特殊,另類的站立和行走方式也算特立獨行…還可以這么翻譯。”
唐鴻眼底閃過沉吟之色,前往帝都知名步行街,就這么輕飄飄站在空氣之上。
初春時節,滿大街都是人。
川流不息的汽車偶爾能聽見幾聲短促鳴笛,路邊綠化極好,各色燈光照在斑馬線行人身上。
唐鴻在街頭靜靜觀望這一切,身后是一座座別致低矮的建筑,明亮櫥窗和絢麗廣告圍繞著商業中心。幾個年輕人說著說著笑起來,幾個打扮時尚的女性掩著嘴低笑交流,一幕幕場景充滿年輕活力的青春氣息。
往前看。
是一幢幢高大商業建筑的雄偉輪廓。
“唔。”
唐鴻試了試目力,瞳孔一閃,隱約望見千米之外那座商業寫字樓的外玻璃似有兩個人影相偎相依。
頓時收回目光。
有一些索然無味的空虛感。
叮咚!
你體驗特立獨行的好處,感到輕微的孤獨,一人值加三 視野內,閃過系統信息流,唐鴻暗暗思索:“經過驗證,重復進行同一件特立獨行的事件收益會越來越少。我在這兒騰空半個小時啊,一人值加三,好像少了點?”
看起來好像雞肋。
如瓜子一般,有大量微量元素,卻要一個一個吃。
“重復進行會減少,沒關系。我完全可以把這個‘騰空站立’和‘騰空走路’當成一個好習慣。日日夜夜不接觸地面,每天都在空氣上飄著,便可充當一個假冒的長期收益。”
目前而言,長期收益有兩個,都是被動式增長。像是日常打卡上班領工資的狀態很穩定,盡管一人值不多,但勝在源遠流長。
獨特的行走方式屬于主動式。
像是額外的獎金,唐鴻必須要達到一定要求才能領取:“天天飄著應該能多出一兩點一人值,積少成多,沙子亦成塔。”
念及此處,唐鴻心情變明亮,又站了一會,就看見一個發傳單發累了的巨大玩偶搖搖晃晃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旁邊綠化矮樹叢的邊緣臺面,類似于馬路牙子的構造。
巨大玩偶彎著腰,把手里的傳單放在旁邊,又怕被寒風刮跑,拿左手笨拙地壓著傳單,整個人往前傾,右手拽著玩偶服的帽檐,努力摘下帽子,就露出白發蒼蒼的頭發…年輕時尚又繁華的商業中心,光鮮亮麗,穿著玩偶服發傳單的是一位白發老人,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精神矍鑠,腰板硬朗,但歲月在他臉龐留下的痕跡卻遮掩不住。
“這…”
唐鴻不禁看了看白發老者,又看向不遠處五光十色的商業中心,看起來極為不搭。
畫風古怪。
甚至有些割裂感。
這一幕真切讓他感覺到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
反正‘站著’也是‘站著’,唐鴻飄到老者旁邊,攀談起來。他主要想知道傳單上這個健身中心,為什么會找一個老人發傳單。
這可是華國帝都,政治中心,像這種情況發到網上去,定會引起爭議。
誰曾想,白發老人用玩偶帽子壓住那一摞傳單,笑呵呵說道:“這是我兒子開的健身房,我呆著也是呆著,就出來活動活動。”他臉上浮出驕傲的笑容。
緊接著。
老人又嘆了口氣:“我年紀大了又沒什么本事,也就幫著出點錢。”
唐鴻繼續飄著,立于空氣之上,他有點驚訝:“出錢?開一個健身中心應該要不少資金吧。”
眼睛一動,唐鴻掃了眼壓在玩偶帽檐下的一疊傳單。彩繪紙張露出下半截內容都是一些宣傳語,譬如專業營養師之類的額外服務,以及將近兩千平米的舒適面積。
卻聽老者感慨道:“是啊,害得我賣了一套郊區房。不過也還好,以后收租不用跑那么遠,我其他房子大多都在三四環…”
老者毫無戒心,就覺得唐鴻身上有一種讓人信賴安全感。
“我還不會用你們年輕人那些微寶什么的軟件,每月都跑來跑去,收租更累。”
白發老者更喜歡穿上玩偶服,還能鍛煉身子骨。尤其穿上玩偶服特別保暖沒有風。
唐鴻聽著聽著,啞然失笑。
“真…童心未泯。”
又聊了幾句,唐鴻看著白發老者戴上帽子,拿起那一疊彩繪傳單給他也發了一份。
“我不健身。”
“你們年輕人壓力大,天天熬夜加班九九六不鍛煉怎么行,拿傳單免費體驗兩次。”
巨大玩偶把傳單塞給唐鴻,又晃晃悠悠移動,繼續發傳單去了。
唐鴻遠遠望著,繼續飄,沿著路一直往南,天色漸漸地黑了,他看見有人把自己鎖在車里,趴在方向盤上哭;看見有人接過九束玫瑰花,笑靨如花;看見有人機械式抬腳過街,臉色麻木聽著歌,與這座繁華都市格格不入。
叮咚!
你體驗特立獨行的好處,感到輕微的孤獨,一人值加二 叮咚!
你體驗特立獨行的好處,感到輕微的孤獨,一人值加一 宛若一個旁觀者。
唐鴻飄著飄著就到了黃河組織的總部。
黃河總部大門口換人了,正門接待人員不是去年那個戴著深綠色帽子令人印象深刻的金紅色。
而是一名年輕女子,身材姣好,她力量要素與柔韌要素已經打破極限。
肉搏的話,幾乎能媲美特訓營時期的唐鴻。
“弒神者!”
年輕女子那眼神彷如冒光,接過唐鴻正式成員通行證,恭敬雙手遞過來。
她正想表達滔滔不絕的仰慕。
正門內,是空曠空地,傳來富有節奏感的腳步聲。
“唐…”
那步伐戛然而止,一個約有三十歲的冷峻女子面色復雜。
她看著唐鴻,目光恍惚,張張嘴沒說什么。
“好久不見。”
察覺到視線加身,唐鴻扭過頭,微微一笑道。
那女子身穿黑色練功服,相貌平平卻有著不俗氣質,擱在街上能讓人眼前一亮。
她正是頂級超凡者、徐韻寒。
去年,唐鴻與其有過兩次合作,不算太熟悉,可也不生疏,唐鴻打量了一下徐韻寒眼睛亮度:“意志力接近先驅了吧?”
有時候觀察眼睛,就能大致估算出對方意志力范疇,只不過很不準確。
超凡者目生電芒,實乃血肉之軀和意志力相互增益的效果,可以理解為生物磁場的外在表現,尋常人判斷不出,可卻瞞不過現已是真正先驅超凡者的唐鴻。
徐韻寒無聲點頭,補充道:“確實快了。”
徐韻寒看起來心情不佳。
唐鴻沒多耽擱,只是看見徐韻寒就回憶起初次弒神那一戰…帝都分區的六號超凡療養院都是傷員,彼時僅有一個軍方基地在附近,沒有支援的局面,由頂級超凡徐韻寒牽頭作戰,加上唐鴻李光磊等超凡組成最后一道防御。
當時還有六號療養院的護士長林俞也參戰,后來重傷撤退。
“林俞呢。”唐鴻問道:“她還在擔任護士長嗎。”
徐韻寒:“年前戰死,就在春節前一天。”
唐鴻無聲點點頭,便與徐韻寒擦肩而過。他沒問為什么不使用十九型設備治療之類的問題。
根本不用問。
要能活,誰不想活。人人都想活哪怕是筋疲力竭。
唐鴻進入大門后,映入眼簾是一片空地。
黃河組織的外觀像是一片荒蕪廢棄的倉庫廠房。但只是表象而已,真正總部在地下。
從左側門口進入,沿著漆黑通道一直走到電梯處,剛到這兒,還沒等唐鴻進入電梯,就有叮當一聲響,側邊電梯門自動開啟,有人迎接唐鴻。
“唐鴻。”
彭明跟唐鴻握手,笑道:“有時間切磋一下。”
“…打架不好。”唐鴻依稀記得以前拒絕過彭明切磋提議:“我明天去中央研究所,服用終極神物,順便到總部看看。”
終極神物?
彭明瞪了瞪眼睛,仿佛一條脫水魚兒躺在沙灘上,費力地吐著泡泡:“其實我也申請過…”
“然后呢。”
“被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