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機構,特訓營備用地址,黃河組織的營地。
此處。
此刻。
迎著一雙雙目光,或震撼吃驚,或沉默復雜,或敬佩仰慕,唐鴻繼續發表著經過精心修改的演講稿。
是的,只改了一點。
絕對是嘔心瀝血,耗費大量心思的滿滿良心之作。
照本宣科,很沒意思,所以唐鴻臨時加幾句。
全場寂靜!
無人開口無人動!
因為聽見了,全都聽見了,清清楚楚地聽見一位弒神者親口說出這個小小的夢想!
一個小夢想…
眾人都心思各異…
“這夢想!”
牛賀川搓了搓牙花子,牙齦很酸。
好像把一只檸檬碾碎了又嚼碎了最后加點醋。
他不敢想象,這要能實現,全世界恐怕要圍著唐鴻打轉兒。無論常規神到底是不是神奴,祂們,畢竟是來自異空間裂縫的可怕存在,跟神搭上邊的,豈能輕視怠慢?
神軀破損,裂開,依然無大礙。
幾乎不影響常規神的神力強度。
阻擊之難,正在于此,超凡們一旦受傷,斷肢流血,戰力銳減一大半都不止。而常規神危險神卻依舊那么強大,可怕的令人心寒。
“太難了,太難了。”
黃河組織特訓營超凡教官于黎并沒有搖頭否認,內心卻暗嘆:“即使具備頂尖頂級的實力,但那些常規神何其難殺,神軀淡化到極限才算是真正死亡。”
遍數華國境內,以頂級之身擊斃常規神的人物都屈指可數。
太少了!
從未達到兩位數!
因此流傳出只有顧問級別才能獨自斬殺常規神的通俗說法。
況且,擊斃常規神,不代表完全碾壓。
每一戰,都是苦戰,都是血戰,不說曠日持久,也是精疲力竭,在生死邊緣起舞。
“面對神祇入侵。”
“根本沒有固定的作戰模式啊。”
隨機應變,因地制宜,于黎很明白超凡者相互配合的意義:“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葉子,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常規神。祂們千奇百怪,各有可怕之處,擊斃這尊常規神,不一定殺得了另外一尊,只有默契的配合,能應對各種情況,否則…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熱武器,炮火齊鳴,必須對準常規神才能夠將其殺死。
超凡者,意志信念,只能一點點磨死常規神。
也正因此。
于黎,其余的超凡教官,極度欽佩唐鴻創造的二次奇跡:“連續兩戰,唐鴻一戰殺一尊,確實當得起弒神者之名。”
“唐鴻必將繼續創造奇跡。”
“其實,仔細想想,為什么要把唐鴻這個小夢想視為笑談?”
因為感覺不可能。
可是…
越是聽下去,越是沉默,眾人感覺到唐鴻一往無前的霸烈決心!
恰似一輪煌煌大日橫貫長空撕裂黑夜!
又如一片狂暴雷海淹沒山川吞噬乾坤!
漸漸地。
牛賀川臉色嚴肅起來。
于黎喉結微動,瞳孔縮緊到極限。
“唐鴻的信念!”
眾人都頭皮發麻,心驚膽戰,透過唐鴻那飽含情感看似念著演講稿的平凡聲音,仿佛看到一團火熊熊燃燒,那是弒神者唐鴻的第一信念。
信念融入聲音。
悄然彌漫似得。
眾人都以為唐鴻臨戰爆發才能催生出信念,信念是弒神。
并非如此。
唐鴻知道自家事。
他現在沒激發一人之力,僅僅是弒神信念的痕跡…假如激發一人之力,弒神誕生,在場眾人除了總教官牛賀川沒人敢直視唐鴻。
‘弒神確實強,極好的信念。’
‘只是太極端,兇殘,兇暴,殺意沖霄,愿踏碎一切枷鎖,愿毀滅一切束縛,絕對的一切自由。’
第一信念,至為關鍵,決定著心靈思維。
而弒神,相當于臨時搶占第一信念的位置。
直白講,有利有弊,唐鴻憑著弒神信念輕易克死兩尊全盛階段常規神,反過來,弒神信念也在潛移默化改變內心的觀念。
神祇都弒之,都殺了,還會敬畏什么。
當然。
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東西,唐鴻不抗拒弒神,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最后再收為己用。
他認為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這一刻…
面朝眾人,聲如擊鼓,隨著一字字吐出…
唐鴻的第一信念開始蘇醒,以堂皇大氣之姿,眨眼間壓過弒神!!
‘愿為一切活著的?’
‘好像更純粹一些?’
唐鴻吐字清晰,思緒轉動,要是第一信念徹底蘇醒,到時候再激發一人之力,兩大至強信念加一起所產生的恐怖威力…
信念并沒有誰高貴誰低俗的區別。
但是有強弱。
大多數第一信念并不是為了參加神戰而誕生,有的是享受生活,有的是追求境界,各式各樣的都有,這也是弒神信念的優勢所在。
很快。
演講稿念完,唐鴻卻意猶未盡。
他低頭看向雙手,握緊拳頭,暗暗驚奇:‘意志力撐起超凡者的第一信念,意志數值剛過200,第一信念就有蘇醒的趨勢,等到250,270,怕是直接誕生。’
這一切行云流水,毫無阻礙,他頓時期待起來。
絕大多數超凡者,意志力卡在二次極限的臨界線,找到信念,才能突破,天才卻截然不同。
意志力越來越接近二次極限,信念一點點誕生,自然而然的事兒。
對唐鴻而言。
意志百分比數值達到300,即為二次極限。
他低頭思忖少許,抬起頭,便看到有人舉手提問,正是先前特訓營一號種子蕭子允,他面色有點發白:“請問擊殺常規神,就能不輸嗎?”
“不知道。”
唐鴻收起演講稿:“其實不用考慮那么多,一個接著一個殺下去就行了。”
蕭子允訥訥無言。
三個月之前,他與唐鴻都在營地訓練,都是種子成員。
到了這一刻,他站在下方,唐鴻仿佛站在星光璀璨的舞臺之上。
內心情緒之復雜,無以言表,蕭子允抿抿嘴唇:“參加神戰,風險很大,你不擔心嗎。”
“擔心。”
“沒人不怕死,都想活,也都在努力活著。”唐鴻難以理解蕭子允目光蘊含的畏懼之色:“不想死,跟參戰,這是兩碼事。”
蕭子允臉色更白,垂著腦袋,不再開口。
緊接著,在場眾人都激動,多數營地金紅色踮起腳尖,揮舞手臂,提出一個個問題,氛圍越來越熱情,唐鴻的到來確實給眾人激發非同小可的動力。
心潮澎湃,斗志昂揚,郭泊君剔著寸頭笑問道:“請問唐鴻你有沒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超凡這條路比作登山,我剛到山腳涼亭,尚未入山。”
郭泊君更加敬佩,身為強者,還能如此謙虛:“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的感覺總有吧。”
唐鴻輕嘆:“我也想飛,飛不起來。”
郭泊君欲言又止,沒詞了,但那雙眼睛卻炯炯發亮似得。
“唐鴻…”
“請問幾個女朋友…”
“請問成了超凡者是不是很容易脫單…”
話題方向,漸漸歪了,基本都是其余營地金紅色好奇心膨脹所提出的問題。
擔任特訓營教官的超凡們在旁邊靜靜看著。
其實…
眾多超凡也想問…
比起這些尚未結業的金紅色,真正經歷神戰的超凡者才懂得獨自弒神的困難程度。
難于上青天!
而金紅色只知難,基本不知具體有多難。
當然,別管多難,蔣璐璐搖晃腦袋就想問:“唐鴻,看這邊呀看這邊,你殺完常規神有沒有嘗試過偷偷吃一口。”
唐鴻:“…”
這孩子的想法有點喪心病狂。
但好像可以試試。
看到唐鴻似有意動的樣子,牛賀川臉都黑了,猛地一吼:“蔣璐璐,不要提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