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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五章.宿命

  瑩白文書上面留下的是鮮紅的晶瑩字體,這么看過去甚至感覺這上面的字跡都還沒有干涸。

  這些字跡留在瑩白紙面上,沒有一絲一毫被歲月所模糊的感覺。

  一切都好像定格在了寫下它們的那一刻。

  上面的內容跳入北川寺的視線之中:

  ‘祭與贅的儀式。’

  ‘這是我們牟遲家號召起日本里各大鎮壓黃泉的家族所發起的絕密儀式。其重要程度遠在牟遲巫女儀式之上。’

  ‘執行此儀式必須將鎮壓黃泉家族的靈具全部集齊。’

  ‘切記。’

  ‘供奉殿內靈具不可挪用!不可挪用!’

  “其重要程度遠在牟遲巫女儀式之上?靈具不可挪用?”

  還好他并沒有對這些擺放整齊的靈具涌起貪念,不然后果不知道有多嚴重。

  而且也正如北川寺所預料的那樣,確實有一個儀式的重要程度遠在牟遲巫女之上。

  北川寺雙眼目光閃爍,繼續看了下去:

  ‘祭,其為人祭之意。挑選村中還未覺醒朱之印的男性幼童,取得其同意后,以靈錐鎮殺四肢,封入靈柩。’

  ‘靈柩上附咒文,被安置于溝通黃泉的千櫻之森中,以黃泉滋養禍津,又以櫻樹、注連繩者鎮壓。’

  ‘作為祭的男性幼童用于溝通隱世。’

  ‘切記,機會只有一次,必須要慎重對待靈柩人柱,使其安穩沉眠,否則靈柩人柱蘇醒將成為無比恐怖的禍靈。尋常手段無法祛除!’

看到這里,北川寺禁不住想到了剛才的猩紅禍靈  原來對方還有一個標準名字叫做靈柩人柱。

  以黃泉禍津培養的禍靈,也難怪那么難纏。

  但是為什么牟遲本家要以黃泉禍津培養出來一個定時炸彈呢?既然無法祛除,為何又要舉行這樣的儀式呢?

  答案應該就在這卷瑩白文書下半部分。

  ‘贅,其為生贅之意。挑選村中還未覺醒朱之印的女性幼童,此人選最好與前面的靈柩人柱互為兄妹,姐弟。以此制壓靈柩人柱。’

  ‘將靈柩人柱封存后,生贅之女也能通過此儀式增強自身靈感,提升其善念,同時賦予其禍青之石,以此祛除外界怨念侵擾。’

  ‘等到生贅之女滿二十歲后,將舉行祭與贅儀式的最后一個步驟。’

  ‘其最后步驟將藏于地宮與生贅之女一同沉眠’

  ‘唯有得到生贅之女認可之人,才能打開供奉殿門。’

  ‘屆時,縈繞在我之牟遲一族的夙愿也將完結。’

  ‘為了隱世與現世,我之一族已經付出太多,現在更是無力為繼。’

  ‘世世代代都為此犧牲的牟遲巫女命運就此結束。’

  ‘若儀式失敗,那必然也是御天之意,牟遲一族無能為力。’

  ‘但既然此卷軸已經被你發現那就說明儀式成功了,請前往地宮吧與生贅之女一起。’

  話語到這里就已經結束。

  看著卷軸上面的內容,北川寺禁不住搖了搖頭。

  這上面并沒有他最在意的朱之印的辛秘。

  文書到這里也沒說明祭與贅兩人的作用。

  不過大體上的因果關系現在也能夠理清楚了。

  那個瑩綠身影應該就是牟遲螢塚,得到她的認可后,北川寺才能進入這個供奉殿內。

  而那個猩紅禍靈應該就是牟遲螢塚的哥哥。

  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西九條可憐都轉過來看著北川寺的臉。

  這三個善靈看起來都面色古怪。

  特別是西九條可憐。

  她抬起圓滾滾的手掌揉了好幾次自己的眼睛,接著繼續看著北川寺。

  這種北川寺像是‘天選之人’的感覺究竟是怎么回事?

  還沒等她們問出聲,北川寺就已經開口了:

  “這種好像我是天選之人的感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們是這么想的吧?”

  “呃”

  神駐蒔繪干咳了一聲,接著下意識地扭過頭:“我沒說啊,你別瞎說啊。”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慫。

  相較于神駐蒔繪,麻宮永世倒是十分耿直地開口道:“正如寺君所說的那樣這份瑩白文書上面的記錄,確實像是有一種命中注定的感覺的一樣。”

  “但事實上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清楚,雖說最后也說到了與生贅之女的事情但那也要講究具體情況的。”

  麻宮永世輕輕地搖了搖頭。

  且不說這經過時代流傳下來的文書的可信度。

  單就說北川寺會對除開神谷未來外其他的女性感興趣從這一點來看就不太可能。

  要知道那可是北川寺啊。

  “這些事情往后面再說吧。按照瑩白文書上面的內容,這附近應該還隱藏著地宮入口一類的東西。”

  北川寺擺擺手,認真地說道。

  現在更讓他在意的是瑩白文書上面的內容。

  供奉殿中隱藏著地宮。

  地宮內有祭贅儀式最后的線索,并且還有生贅之女沉眠著。

  說實話,這個‘沉眠’用得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這是說明生贅之女到現在都還沒有死亡嗎?

  那外面的瑩綠人影又是什么情況呢?

再加上  北川寺看著文書旁邊的朱紅靈墜。

  文書上面并沒有說明這條靈墜究竟有什么作用。

  可北川寺就站在這個地方都能夠感知到其中隱藏著的恐怖善念。

  四面墻上靈具所匯聚的能量一部分流匯到朱紅靈墜之中,另一部分肯定就流往地下。

  倘若那位生贅之女真的活著的話,那么靈具所匯聚起來的這一部分善念應該就是匯集去地宮她所在的地方了。

  北川寺若有所思地將靈墜拿起。

  然而就在他拿起靈墜的那一個瞬間,呈放文書與靈墜的高臺竟然發出一陣又一陣顫動。

  不止是高臺,就連北川寺的腳下都在顫動。

  駐火搖曳。

  靈具顫動。

  伴隨著‘咔咔咔’的機關轉動的聲音,高臺移開,地面上也多出了一條深邃的地道。

  看來這一部分就是地宮入口了。

  北川寺向旁邊伸手。

  西九條可憐立馬就抱著手電筒交給了他。

  接過手電筒的北川寺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隨后一步一步地向下走去。

  啪嗒。

  啪嗒。

  啪嗒。

  腳步聲響起。

  北川寺一步一步地向下走著。

  這地宮不知道多少年沒人進入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濕氣與腥臭味。

  兩邊以枕木將地宮的上方架持住,已經泛黑的枕木上面還綁著火盆,其中還帶有一些濕漉漉的黑色木炭碎屑。

  就這樣走了差不多有三分鐘,北川寺終于走到了平地。

  這條平地洞窟甬道一直往前面鋪呈而去。

  兩邊沒有石洞,這也就說明道路只有這一條。

  這倒也省了不少事。

  至少不用再探索其他的地方了。

  北川寺將背包背穩,向內繼續走去。

  越往前面走,里面就越明亮。

  一縷縷光線從道路盡頭的地宮洞口透出。

  見到光線的北川寺精神一振,三步并作兩步往前面走去。

  大概兩分鐘后,北川寺在地宮洞口面前停下。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麻宮永世呢喃著的聲音傳出。

  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

  地宮入口不大,但也足以讓所有人都看清其中的景象。

  無數的淡金善念下沉。

  全部都纏繞在石洞圓臺上靜靜躺著的人影。

  伴隨著對方胸口處的一起一伏,涌動變化著。

  組成善念氣流的那些淡金顆粒清晰可見。

  猶若旋渦一般,在石洞的上方流轉著。

  而釘在四面巖壁上的注連繩則形成結界,讓這些善念不往外面溢散。

  這石洞中溫養著的善念已經不能以善靈亦或者是除靈師這種單一個體來做比較了。

  但最讓人感到錯愕的卻并不是這一切。

  “躺在圓臺上面的不就是未來嗎?”

  神駐蒔繪禁不住開口了。

  躺在圓臺上面的人影是一位穿著黑色和服的女性,她的長相比之現在的神谷未來要成熟一些。

  但那也只是‘成熟一些’而已。

  總體模樣來看,這個黑色和服女性與神谷未來的長相幾乎相差無幾。

  之前在櫻花樹樁底下所看見的牟遲螢塚殘影因為思念本身就已經流失一部分的情況,所以看得不太清楚。

可是現在  生贅之女長這副模樣?

  麻宮永世之前還說北川寺對‘神谷未來’之外的女性不會感興趣。

  結果還真就是神谷未來的模樣?

  “不要在這些問題上面糾結太久,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肯定也就有它的理由,我們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這些理由。”

  北川寺注視著石洞中躺著的黑色和服女性,隨后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靈墜。

  此時,靈墜表面已經緩慢地散發出了幽幽的光芒。

  “正如您所說的那樣,一切的事情發生都是有理由的。”

  清脆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一個淡金身影從石洞的暗處一步一步地走出。

  對方的相貌與神谷未來一模一樣,但氣質卻與神谷未來那活潑古怪的氣質完全不同。

  她的眉眼之中帶著一絲憂愁之感,說話的時候也只是象征性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是誰?”北川寺的目光在對方那過于熟悉的面孔上停留一瞬,隨即開口問道。

  聽了這句話,這個長相與神谷未來一模一樣的女性微笑著搖了搖頭,語氣從容地說道:

  “我的身份御神大人應該在上面的牟遲之書上面應該得知了才對。”

然后下一刻  “呃御神大人,你要干什么?請等一等!請等一等!”

  淡金身影女性滿面錯愕地看向轉身就走的北川寺,忍不住地叫了起來。

  “我不太喜歡和說個話都要拐彎抹角的人交談。”

  呃?!

  聽了這話,淡金身影女性被噎得半死,但眼見著北川寺真要離開,她就心里面一急,再也憋不住地開口了:

  “呃請等一等!我是牟遲螢塚!就在剛剛還幫你拖住了靈柩人柱的!等等!難道你不想知道朱之印的解決方法嗎?!”

  她急急忙忙地開口,似乎生怕北川寺真就這么一走了之。

  可她沒有想到,她后半句話一說完,北川寺面無表情的面孔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詳情來說說看吧。”

  北川寺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牟遲螢塚。

  牟遲螢塚向后退了兩步,接著才開口道:“有關于朱之印的事情其實主要是牟遲巫女那一塊有關。與我其實并沒有什么關系。”

  見北川寺似乎又有要抬腿離開的意思,牟遲螢塚又急不逮地開口道:“不過作為生贅之女,就算是牟遲巫女所負責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

  北川寺的腳步停了下來。

  “”牟遲螢塚。

  她禁不住嘆了口氣。

  說實話,她更想告訴有關于北川寺‘隱世’與‘現世’的事情。

  但是這個御神大人偏偏要繞開更加重要的隱世、現世平衡的問題,來問她有關于牟遲家朱之印的事情。

  “朱之印我想御神大人經過這么多時間的調查,應該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構成的吧?”

  “我只知道是牟遲本家人特有的印記,能夠將生命力轉化為善念,倘若一直不去抑制它的成長,生命力就會被其吸收干凈不過”

  北川寺將自己之后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事實上就我自己感知的話,應該還有多余的一部分生命力通過朱之印被引向了某個地方并且還被那個地方的什么東西給吸收了。”

  得到北川寺回答的牟遲螢塚禁不住多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

  “真沒想到,您的感知居然如此敏銳。真要追溯過去的話朱之印的誕生,其實是與牟遲家所設置的某個結界有關。”

  “只不過”

  牟遲螢塚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停頓了。

  “這個結界并沒有設置在現世,而是設置在黃泉。”

  “設置于黃泉的結界?”神駐蒔繪插嘴進來,有些不太可思議。

  于黃泉設置結界,其結界整體就會被禍津無時無刻所侵蝕。

  除非源源不斷地向結界輸送善念,不然根本牟遲螢塚所說的話語根本是不可能成立的。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位小姐應該是麻宮或者神駐神社的鎮魂雙子吧?”

  牟遲螢塚雙眼中閃過一絲金光,一字一句地回答著神駐蒔繪的問題。

  “正如你所說,結界只是單純設置在黃泉的話,是不可能長久的。但要是這個結界連接著朱之印,朱之印則負責為其輸送生命力呢?”

  “而這”

  牟遲螢塚的眸光黯淡幾分:

  “也是整個牟遲本家所無法逃脫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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